錦衣衛巡捕司、軍法司、治安司、整訓司、算上原來的南北鎮撫司和經歷司,各個機構各有各的規矩和差事,最上面的兩位指揮合事,兩位指揮同知所做的就是分管一片,然後將信息和差事綜合起來,彼此溝通,錦衣衛都指揮使則是最後的決定人和更上面的對口人。
都指揮使、指揮同知、指揮合事這些人都在的時候,下面蒐集上來的信息,各自辦的差事都會綜合起來,彼此溝通順暢。
比如說巡捕司在街上的兵卒聽到了什麼消息,治安司的暗拆打聽到了什麼內幕,都層層上報,到了各自管司的千戶那裡,都是交上來,鎮撫司、經歷司這些經驗豐富的老吏會進行分析半斷,然後指派巡捕司和軍法司一干辦差的機構去解決。
有些大事和敏感的事情則是由錦衣衛都指揮使交給其他衙門或者更上層去,這樣不會耽誤任何的公務,也可以對京師的風吹草動做出反應。
即偵是不柞出反應,也可以將這個消息更快的上傳到應該知道的人耳中。不過錦衣衛指揮同知和指揮令事這兩個層級已經完全消失了,在萬曆皇帝和王通的有意無意下,一直沒有人來補缺。
實際上現在居中調度的人是楊思塵,楊思塵有個舉人的北名,在錦衣衛中沒有任何的官方身份,他就是以王通募僚的方式在這邊坐鎮,和治安司的一干頭目以及經歷司的部分官吏共同主持。
雖說鎮撫司和經歷司的一干人不服,奈何巡捕司、竿法司、整,司和號稱“小東廠”的治安司都服,也只能捏着鼻子聽從調遣。
自然在官方的說法上,司禮監掌印太監張武代管錦衣衛,可司禮監掌印那是內廷之首,天下間多少事都需要他老人家拿主意,對錦衣衛這攤子關注的就不是太多,所以實際管事的還是楊思塵。
楊思塵這一拱機子扯皮,錦衣衛立刻變得有些棍『亂』了,去請示張武張公公,張公公在錦衣衛衙門裡面連個宦官都沒有放置,想去宮中找人又怎麼會那麼容易。
現在是下面的兵卒暗拆打聽到了消息,一層層遞送上來,綜合起來想要交給其他各司去分析,去解決,可這些東西都被積歷在楊思塵這邊,沒有楊思塵的簽署和批註,其他各司也不敢伸手,大家辦的是官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治安司知道的消息最多,但治安司卻是王通直尼的部門,李文遠將此處經營的好似欽桶一般,這裡對情報和消息的分析處置最有效豐和水平,可自從呂萬有找到李文遠談了一次之後,治安司也是變得沒有效豐了。
錦衣衛整體的棍『亂』和懈怠,讓宮內收到的消息變少,萬曆皇帝和宮內的各個大佬頓時覺得耳目不聰起來。
雖然東廠也有情報蒐集的職責,可東廠的規棋太小,很多事情還要依靠錦衣衛來做,錦衣衛這般情況,他們又能好到那裡去。
錦衣衛盯的私了,京師中以往會有人過去警告監視的事情變得沒有人管了,一些事情開始不過是『露』了個苗頭,隨即迅速的發展壯大起來。
比如說請流士子們的聚會,育議着共同上疏,如何採取對策,一開始的時候或許錦衣衛不會去關注,但京師中言溯一起,那就會慎重起來,派人去盯着了,如果鬧騰的太大,會拐彎林角的警告下,甚至會動手抓人。
但現在不管了,那些請流官員,各處的士子,彼此溝通聚會,然後又尋找外援,滾雪瓊一般的越來越大。
四月末五月初,天下間的奏疏雪片一般的飛入中樞,所說的都是長幼有別,當立皇長子爲儲君,已經有人舍沙『射』影說鄭貴妃『惑』『亂』後宮,『婦』人干政,是姐己一樣的人物……”還有人舉出了歷朝歷代因爲立長幼鬧出的『亂』子,大有萬曆皇帝你要是立了幼子不立長子,大明杜稷天下就要傾覆一般。
天下間有學問的人就那麼多,但能上疏的人卻多的多,奏疏上言語的分寸實在是看不得,有些說是胡言『亂』語也不爲過。
開始的時候,是由吏部尚書楊巍一干人的徒黨煽風點火,弄出了這個事情,但進入的人越來越多,打太平拳,撈點名聲便宜的人也都越來越多,方正是法不責衆,朝中大佬到在野的士子都上疏,自己上疏又有什麼。
大部分人沒有上疏的資格,那就聯名,到時候請能上奏的人將大家的聯名呈上,這也是閒的臉上有光。
局面越來越『亂』,越來越大,漸漸卻有了失
再的樣子,對於楊巍一干人來說,泣個自然是無所謂,而且還可以壯大自己的聲勢,但對於萬曆皇帝來說,卻是越來越麻蚜,因爲反對這件事的勢力是越來越大,給他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禮部尚書沈鯉在朝會上的奏對是個開頭,隨即天下駐動,言溯洶涌,按下來上朝的時候,萬曆皇帝明顯是不想提此事了。
卻沒想到第二天工部尚書楊兆卻言辭懇切的請萬曆皇帝早定儲君,他沒有昨日沈鯉的大義凜然,言辭激動,只是在那裡說道,如今宮外言訃已經如火如荼,壓制不住,再這麼繼續下去,政務不暢,甚至導致杜稷動『蕩』,而且早立儲君,也是杜稷穩定,江山傳承的大事,請陛下早做決斷。
萬曆皇帝沉映了一會之後,看到其他幾位尚書也要說話,他只是對着身後做了個手勢,早就得到了吩咐的宦官立刻高聲唱禮,開口說道退朝。
既然爭裕不過你們,那我不爭就是,萬曆皇帝的態度很簡單,他轉身就走,卻讓朝臣們愕然不已。在殿中伺候的小宦官卻傳出了其他的消息,說是在萬歲爺退朝之後,禮部尚書沈鯉浴聲對內閣首輔申時行、次輔王錫爵和內閣大學士許園說道:
“天下公義正道,公等中樞三人卻置身事外,肚中可還有聖賢妻理嗎?”
這句話傳到宮外,京師百官和士子都是讚譽一片,大家都是表明了態度,內閣這一干人卻始終沒有表態,到底是什麼立場。
更有人心想,如果能借這個機會將內鬧掀翻,樁舉楊巍一干人入閣,那可就皆大歡喜了,左右動筆寫一封奏疏簡單的很,在這一日之後,又有了攻擊這申時行、王錫爵和許園三人是『奸』邪的奏疏。
言溯出現了這樣的偏差,未必在楊巍等人的計算之中,不過他們也沒有要阻止的意思,左右對自己有利無害,爲什麼要攔阻呢?
唯一能置身事外的就是兵部尚書張學顏,張學顏門生衆多,在戶部有實權的也不少,他從來不願意參與這等事,其他人也就將他忽略。
萬曆皇帝這天退朝之後,腰下來連續六天都沒有上朝,拐出了一副消極怠工的樣子,你們找不到人,見不到面,你們還能說什麼。
雖然不上朝,但那晚張武的肺腑之言萬曆皇帝卻不敢輕忽,鄒義和張武的其他幾個心腹人物在外面就跑的很勤,內閣六部都察院,各個相關的大佬都過去私談,問問他們的立場,看看能不能爭取他們的支持。
這個支持已經不是什麼立鄭貴妃之子朱常詢爲儲君,而是兩位皇子年紀都還小,這件事能不能拖後再議,不要現在鬧的這麼大。
但萬曆皇帝很失望,楊巍一干人都是咬定牙關不放鬆,申時行等幾人雖然遵旨,卻也點明,如今民意如火,內閣幾人也不敢逆衆意而動,免得引火燒身,就算司禮監遵行,內閣下旨,到時候被駁回,恐怕就更麻蚜了。
這個說的也是實情,收到回報的萬曆皇帝心中無奈,王通當日和他說“陛下的家事陛下自己做主,別人管不到“自己當時聽了,覺得信心滿滿,也覺得就是這麼回事,可一旦做起來,卻發現這麼難。縮手縮腳。
這不算什麼,更讓他憤怒的是,五月初十這一天,司禮監秉筆太監張宏求見,所說的事情居然也是這長幼有序,請萬歲爺立皇長子朱常洛爲儲君。
張宏爲司禮監秉筆,監軍京營,權勢極重,但他和王恭妃以及朱常洛的確沒什麼關係,所以對皇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倒是有自己的立場。
萬曆皇帝當場打了張宏,張宏卻在那裡濤頭堅持自己的意見,萬曆皇帝還要轍掉張宏的差事,卻被張武攔住,只是讓張宏回去閉門思過。
等張宏離開,萬曆皇帝怒叱張武,詢問方有爲何攔住,張武的解釋也很簡單,張宏這麼做是讀書讀糊徐了,但也走出自公心,如果換一個人上臺,不夠資格的宦官壓服不了京營,夠資格的,卻未必讓人放心,在張宏手中,最起碼不必擔心京營『亂』動。
萬曆皇帝也只得是聽從,要知道京營是勳貴、文臣、宦官三方共管,勳貴被虛化已久,兵部左侍郎可是和楊巍一夥的。
乾請宮寢殿的伺候宮女白日裡都看到鄭貴妃抱着孩子哭,沒有人敢把這個消息傳出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