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純是天津衛那種四**車的話,行軍度會比現在快三分之偏廂車相對於這種四**車來說實在是太慢了
偏廂車也是四輪的,他的廂板要比馬車的車身長三分之拉車的馬匹和後面那輛車的馬匹都被廂板遮擋
廂板上開有空洞,佛郎機炮、虎蹲炮、鳥銃和弓弩都有射擊的位置,甚至還有讓長矛向外戳刺的孔洞,戰時,大車彼此連接,廂板就是木牆工事,敵人在攻近車陣的時候,就會在不同的距離受到各種遠程火力的打擊
即便是到了跟前攀爬,也會被冷兵器砍殺刺殺,偏廂車在行軍的時候,可以當做裝運糧秣輜重的大車,紮營的時候,也會容易許多,因爲大車的遮蔽就是上佳的工事
偏廂車的確有很多的優點,不過缺點也是明顯,機動力不強,而且太過笨重,硬轅的侷限之處就是拉車的牲畜只能橫排,不能縱列,因爲道路和大車的寬度限制,橫排的馬匹也不能太多
一般也就是兩匹馬,可偏廂車裝載沉重,兩匹馬拖拽並不夠,還需要兵丁推動,這就大大影響了度
從山口走出,爲了防備在一旁窺伺的韃虜騎兵大隊,明軍也是按照備戰的陣型預備,每輛車前後銜接務求沒有大的空隙,兵卒們上了大車操控武器,這就讓度變得慢,
虎威軍的四馬大車則沒有這樣的問題,畜力足夠,馬匹又是精選的壯健馬匹,整體度要比薊鎮這邊快許多
王通身爲主將,按照規矩要率領直屬部隊走在間,但虎威軍的隊伍行走度明顯要比薊鎮的兵馬快不少,在間度不一致,反倒會搞亂隊形
如今敵人窺伺在側,軍陣半點鬆懈也不能有的,亂陣的因素自然要排除,在前隊很容易大隊脫節,在後隊則容易調整很多
但畢竟度不一樣,薊鎮兵馬講究的是三日一考,五日一校,也就是三日五日對兵馬進行檢驗,根據考覈的結果定出獎懲
戚家軍軍法嚴厲,這個考覈的制度自然讓下面的軍將兵丁用心訓練,但也難免有練得好的懈怠,而虎威軍則是每日訓練不停,想懈怠也不成
這樣的差異,經年累月的積攢下來,雙方的作風就有了很大的區別,虎威軍的步卒在行進的時候,隊列要比薊鎮官兵整齊,便步的步也要比薊鎮的兵丁快,步隊、車隊,度都要高出薊鎮,反倒是馬隊可以做到一致
兵馬如何,從行軍的精神風貌就能看出許多東西,這幾日行軍下來,薊鎮上下對虎威軍的看法都是大爲改觀,不過也有人以爲既然是禁軍,這種樣本事肯定要比普通的兵馬精通,這也尋常
“伊勒德,明軍的隊列嚴整,這個陣列四個方向,只有後面那裡是破綻,切斷後面那四輪馬車車隊和前面偏廂車車隊”
被稱伊勒德的那人,正是先前說“難道就這般放任”的千夫長,聽海日古在那裡說話,他也是凝神細聽,海日古說的很詳細
“如果能切斷,偏廂車那部分若是來救,我們可以趁勢殺入,將他的陣型弄亂,如果不來救,你可以驅趕後面那部分衝亂前面的車隊,最少我們也可以削弱明軍的一部分力量,去”
伊勒德在馬上躬身聽令,然後一抖繮繩,向着自己的本隊而去,不多時,就看到韃虜陣列某一部分有旗幟急的舞動,還有軍將大聲的呼喝,大隊騎兵已經是出列,直撲明軍的陣列
敵我雙方都是在彼此的觀察,韃虜騎兵陣列這邊有什麼動靜,明軍那邊也是看的清楚,不要說在高處的望樓
蒙古和大明交戰這麼多年,對彼此的軍令和軍令的形式都清楚的很,看到那邊十幾面方形軍旗搖動,這邊已經做出了預備
在明軍大隊之,猛地響起了尖利的銅哨聲,馬伕的吆喝馬上在下一刻響起,偏廂車陣立刻停了下來
偏廂車陣這麼多大車和人馬,號令一起,車陣停下,頭尾都是整齊,陣型依舊是保持的不錯,而後面的虎威軍那部分,則是稍微凌亂了下,但反應的依舊很快,很快也是擺好,但這小小的凌亂落入韃虜騎兵的眼,是證明了他們的判斷
“大哥,這麼小股上來送菜的,行進間就消滅了,何必這麼肅然的接戰”
“戰時不得隨便,按照軍的稱呼來叫”
王通神色嚴厲的訓斥了李虎頭一句,李虎頭神色一凜,連忙躬身,王通又是開口說道:
“韃虜那邊不過是五千騎兵,我軍的騎兵也不少於這個數目,爲何韃虜就敢派千騎來攻,這是認爲我軍的戰力遠遜於他,所以才肆無忌憚,這樣的心態,恐怕不光是韃虜這般想,就連我軍的部分官兵也是這般想,既然不知強弱,那就停下來打一場,也給大家看看究竟”
命令自然早下達了,馬三標率領千餘人的馬隊已經在陣列的側面彙集列隊,虎威軍的馬隊有百餘人,湊上王通的一干親衛,也就是接近千人的數目
這一次,王通的親衛只來了部分,其餘不足千人的數目則是由大同鎮的騎兵來不足,不消說,這都是一起在草原上做馬賊的那些人
“大帥,在草原上和韃虜騎兵野戰,這太不穩妥,只要咱們在車營庇護之,由他來攻,讓韃虜撞個頭破血流之後,我們再行動作也來得及”
薊鎮楊進那邊馬上傳了口信過來,王通也明白這個戰術,韃虜騎兵在草原上,經常會用詐敗等誘敵的戰術,將交戰的隊伍引開,在奔跑的過程讓敵人混亂,然後突然殺回,或者將敵人吸引到包圍圈
所以戚繼光的偏廂車戰術有個很嚴格的紀律,就是騎兵的追擊,一定要在偏廂車的火力對敵人進行殺傷之後纔可以進行,也就是說,薊鎮的騎兵一般都是後攻
“韃虜不是過來誘敵,他們派出千騎就敢來攻打我軍大陣,這等猖狂,如果任其作爲,我軍窩在陣防禦,豈不是傷了士氣,這一戰,就用來壯壯軍威”
王通給了很簡單的答覆,外面雙方已經開始對峙了
伊勒德率領的千人隊並不莽撞,他看到明軍的騎兵在那邊等待着的時候,伊勒德也並沒有大搖大擺的衝上去,也是讓隊伍放慢度停下,整隊稍息
雙方距離不過百五十步,在弓箭的射程之外,伊勒德也是靠着戰功一步步做到這個位置的,他始終讓自己的隊伍保持在背光的位置上,也就是說,對面的明軍動作,始終是要迎着夕陽的光芒
被陽光直射或者閃爍着眼睛,觀察就不會太仔細,動作也有侷限,這優勢並不大,但在戰場上,就是要抓住每一分能抓住的優勢
明軍差不多是五十騎一隊,然後每五隊組成一個大陣型,出戰的明軍騎兵有四個大的陣型,擺的倒還是整齊,如果集全力衝破間的兩個,那邊上的也維持不住,千夫長伊勒德正在觀察的時候,卻被對面的什麼光晃了一下眼睛,他眯了下,順着閃光看過去,一下興奮了起來
“小的們,殺了這些明狗,扒了他們的甲,這樣的甲冑,只有我們草原上的勇士才配得上”
不光是他,伊勒德身後的騎兵也都注意到了對面明軍騎兵的裝備,明軍隊列,最前面一兩排人身上,大多數人都穿着盔甲,這盔甲並不是常見的棉甲和鎖甲,而是一種渾然一體,好像是個砸扁了的銅盆放在胸前,這樣的甲冑,稍有軍事知識的人都知道,對刀槍和弓箭的防禦會有怎樣的效果
聽伊勒德在那裡大喊,身後的軍官和兵丁都在那裡興奮的怪叫
相隔這個距離,對面的喊話,馬三標都能清楚的聽到,蒙語他也能聽懂,聽到這個話語,忍不住低聲的罵道:
“這樣的貨色,老在草原上殺了百個千個,還要扒爺爺的甲,爺爺扒了他們的皮”
馬三標扣上了自己的面甲,手的長矛放平,他這個動作一作,第一列的虎威軍騎兵都是將手的長矛放平
馬三標驅動馬匹,這就是個信號,馬隊開始向前動了,百餘名身着甲冑的騎兵齊齊向前移動,兵甲反射着寒光,對面的韃虜陣列似乎感受到了這種氣勢,一下安靜了,或許是沒想到明軍騎兵能用這麼快的度整隊完畢,開始發動,極爲短暫的錯愕之後,韃虜騎兵那邊也開始動了
號角連聲,韃虜騎兵怪叫着從正面衝上來,本來頗爲安靜的戰場上一下喧嚷無比,馬蹄聲,吼叫聲,充斥耳
萬曆十二年正月初五,明軍踏上草原的第一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