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此海主豪商的也是一方人物,可能出來坐這等殺人放火的勾當,也不是什麼知禮的人物,王通那邊一個個關子賣出來,他們聽得心癢難耐,索性是高喊問出聲。
“你們各位可去過天津衛,可去過鬆江?”(展翅更新組紫櫻天蠍提供)
王通卻沒有直接給出答案,反倒是又提出了問題,衆人在海上討生活的,怎麼可能沒去過這兩處,都是點頭。
“那邊規矩如何,那兩處規矩定的好是一處,但定了規矩這麼多年能保持住,能不斷的修改,能讓那兩處不斷的興旺發達,這纔是真正的本事。”
下面的人都跟着點頭,這明擺着的東西,大明的事情往往開始能做好,可往往持續不了幾年,後面的人爲了好處就把這個規矩敗壞了,而且當時可用的規矩,後來就變得僵化死板,成了阻礙,想要改,那管事的一句“祖宗規矩”就堵回來了,唯有天津衛和松江府這兩處不同,松江時間段且不說,天津衛這十餘年,當喜是規矩嚴謹,又靈活多變,總歸是讓雙方得利的勾當。
“既然諸位都信服這個說法,那王某也不客氣的說了,這呂宋地方,加上這幾個港口,也只有王某能管好,要不然,十幾年的興旺發達或許是有的,但早晚要敗壞掉。”
衆人的臉色終於變了,心想怎麼着,這遼國公都弄出江湖口吻了,自稱王某,這是要一個人獨吞下來?
雖說王通船少人少,可憑着精良強悍,現在把大家全都吃下是沒有任何的難處看到他們的神色變幻,王通笑着說道:
“你們不要怕這次漂洋過海的過來,你們也出了力,你們手底下的弟兄也流血流汗王某自然不會獨吞不給大家分潤,但爲了這地方能長久,弟兄們的血汗沒有白流還是要按照規矩管起來,王某的意思是,咱們誰家也不要獨霸這個呂宋,咱們大家合股做個商行,大家人人按照份子做東主,有事大家商議,衆人合力,王某也不怕大家多想,這商行就按照天津衛的規矩管起來,收支都按照商行的進項來算岸上的武裝都按照商行的護衛來算,一切都明晰方便,大家覺得如何?”(展翅更新組紫櫻天蠍提供)
“這個好像是番人這東天竺商行的意思啊!?”(展翅更新組紫櫻天蠍提供)
不知道下面誰喃喃說了一句,王通一愣,差點笑出聲來,東印度公司這個名目他還是有點印象的卻沒想到在此刻聽到。
一干人本就有讓王通佔大頭的準備,聽到王通說出這個章程來,一琢磨各個都是點頭,憑着他們經營呂宋,最多也就是個月港和雙嶼的樣子,但王通這邊來經營,那可就是天津衛和松江的興旺了,而且大家都在裡面能說話,有份子好處少不了,這還圖什麼,大家也都不是傻子,能想明白,這商行一建立,王通也就是抓住了這份地方,可王通也要費心思派能人過來管,這也就兩下抵消了,自家不願意又能如何,對方一口吞了自家還不是要賠笑臉說好話,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就依國公爺說的小的們沒二話!”
有那腦子轉得快的,先是喊了出來其餘人那還有什麼異議,只是後悔自己喊的晚了,都是吆喝了起來。
話說到這裡,王通這邊做事也是完備,早就擬好了契約文書,大家過目之後就一同畫押簽署,算是定了規矩。
這契約不過是個憑證,給大家一個規範,到最後還是憑着大傢伙的實力說話,現在王通有絕對的優勢,自然這規矩沒有人敢違背。
王通自然不會在這邊呆下去,他連過來都沒有對外聲張,這裡具體管事的卻是交給了沙大成這邊,原本沙大成在大明和倭國也有私港,但比起這呂宋的局面卻差得遠了,而且此時和往日不同,現在他有天津衛和松江作爲後盾,有呂宋作爲中繼,已經可以向着南洋大肆擴張了,作爲海上人,沙大成知道這個意義。
呂宋的漢民都是從大明遷來,海盜們各有來歷,彼此沒什麼關係,可以後大家都在呂宋,這些漢民的人力是必須要依靠的,雙方必須要有個名份和統轄的關係,要不然名不正言不順的,總有不方便。
王通這邊對這個也早有應對,既然打過了,那呂宋的所有土地都是歸新成立的商行所有,所有遷過來的漢民都是這個商行的佃戶,商行不向這些漢民收取田租,但漢民必須負擔一定的勞役和義務,糧食和開採出來的礦石等物資商行有佞先採購的權力。諸如此類等等。
“番人和土著如果過來欺凌殺害漢民,我等有保護他們的義務,既然受我們保護,那就要聽從安排。”
這就是對漢民的宗旨,現在漢民才幾千人而已,可以預見的將來會增加很多很多,海主和豪強們都在大明當地有這樣那樣的勢力,想要蒐羅些貧民百姓遷過來實在是容易的很,就算他們不主動去做這些事,每年也有大批的漢民遷往南洋,他們所作的,不過是主動參與而已。
大家在呂宋取得的金銀財物,除卻那些一時變不了現的,不少都是在馬尼拉這邊就直接交給了王通,這就是向王通這邊訂購船和炮所支付的款項,這次攻打呂宋,他們可是見到了這種西洋大船和火炮的厲害,也要改變武裝起來了。
也有人主動找王通去談,說萬丹和蘇祿這幾個地方自己很熟,如果公爺有意,他們願意提前做一做準備。
一口氣吃不了個胖子,那邊自然要放一放,先把呂宋這裡鞏固了要緊,西班牙人的殖民地被漢人打下,雖說他的大軍或者在歐洲或者在美洲,幾萬裡的距離不是那麼容易過來的,可在非洲和阿拉伯那裡糾集軍隊和僱傭軍殺過來也不是沒有可能,或需要有幾次戰鬥才能鞏固。
王通留下了兩艘炮艦和四百名老卒在這裡對於這些虎威軍出身的老兵來說,王通在大明能給他們的也就是財貨和幾分體面,但在呂宋他們可是標準的人上人,子子孫孫會在此處榮華富貴。
三江商業系統的人員隨後會過來,也會有更多的虎威軍老卒來到這邊,徹底的將呂宋充實起來,成爲一個名副其實的殖民地,那些前來的漢民,不管是情願或者不情願,他們都要被訓練成爲民兵,成爲各種工人,成爲這個殖民地的有機鄯分。
返程的時候,專門有兩艘船裝載了從土人地方抓捕的年輕女人和女童,頗有幾個人興致勃勃的想要抓取回去販賣,但土人在漢人的眼中也不比什麼鬼怪強多少,加上他們也生活原始,窮苦異常,想要長出個能在大明販賣的相貌來也是很難,這兩船也是湊了許多才湊出來的。
………
回程的時候是萬曆十八年的二月了,這麼大的船隊,自然不可能一同行動,有的能在福建和廣東售賣的,就直接去往那邊,又在浙江能出手的就去往浙江,那些硬通貨和奴隸什麼的則是運送到松江那邊。
王通出現在松江的時候已經是三月初了,大家都不是傻子,連續消失了幾個月,肯定不會在那個海島上修身養性看什麼風景,冬日裡海上可不是那麼舒服的,但對於官方來說,他們只是要一個說法而已。
對大部分官員來說,遼國公王通不是平白無故的消失了,而是去往海島別墅居住了幾個月,這就足夠了,沒必要打聽太多,沒必要知道太多,要不然就是給自己惹禍。
突然出現在市面上的呂宋土著女人和女童,並沒有掀起什麼風潮之類的,也僅僅是大戶人家買着新鮮而已。
從這些東西上來看,大家也都有了點猜想,儘管這種事情對大明的官員勳貴來說太過匪夷所思,可王通這人行事一貫是如此,還真有幾分可能。
回到松江府之後,王通積攢的事情已經是太多,松江府和天津衛那邊都有信件文書過來,其中提到了一件事,三江商業系統現在在草原,在關外,在海上,在大明各省,都是處處賺錢,而且都是暴利的買賣,金山銀海的入賬,可金銀成色不同,彼此兌換折抵,成色不同就是大龘麻煩。
而且生意的規模越來越大,三江系統又是在天南海北的布點,大宗的金銀運輸越來越多,這本身就有麻煩,三江系統的護衛雖然精良,可誰也不敢說次次都能護住周全,其中風險當真不小。
商機變幻,時時刻刻都有賺錢的時候,但不是時時刻刻各處的商號裡都有金銀,因爲這個耽誤了,實在是不值得。
再者,金銀的兌換也是個麻煩,成色不同,折抵的比率也不同,這個過程也有損耗,也有上下其手的機底。
那一世,王通對金融和經濟瞭解的非常多,在這個世代那些知識大多是用不上的,但在這件事情上卻大有用武之地。
那些知識都是爲了很發達的經濟形態預備的,眼下遇到的只不過是最初的原始狀態而已,曾有各種專門的解釋。
對於大額金銀不便攜帶以及造成的種種不方便,可以發行銀票了,現在三江系統已經在大明有足夠的網點和完備的網絡,也積攢了足夠的金銀,從各方面都已經成熟了,而且也有過先例。
實際上,京津之間,還有北方到江南之間,大規模的金銀調動和進出也都有這樣那樣的不方便,京津之間的金銀調撥,北方和江南幾個大府的調撥,三江商行各個分號之間都是彼此開具票據,到半年進行一次結算,到時候一次性用漕船或者車馬進行撥轉。
因爲三江系統盤子足夠大,信譽也是極高,京師勳貴以及北方的一些豪商,進行大規模的金銀撥付的時候,都是拜託三江系統這邊幫忙,然後支付一定比例的費用,別的不說,現在京官去山西和遼寧上任,京師和塞外關外有什麼金銀往來,都是通過三江系統的店鋪來進爾
也就是說,三江系統已經有了銀行的性質,而且還是全大明的銀行,王通當時辦錢莊可沒有這麼大的野心,雖說也叫過三江銀行的名稱,卻從沒想到會有今天的規模和局面。
把已經存在的慣例規矩正規化,然後正式發行通行於三江系統之中的銀票,這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王通將三江錢莊改爲三江銀行,負責吸納整個三江系統的金銀,然後開具覈銷銀票,並且負責相關的流轉之事,這個機構設置,等於是總轄三江系統,畢竟錢財積儲和流轉是系統內的根本。
不過這些職能,三江商行和保險行本身就在做,沒必要單獨列出一個鄯門來進行,這就牽扯到了第二個問題,金銀成色不一,彼此兌換折抵手續繁雜,損耗重重,這其實有個隱性的問題,那就是大明的鑄幣量極爲的不足。
現在市面上流通最多的就是永樂通寶,但荒唐的是,目前市面上、包括倭國和南洋流通的永樂通寶,總量差不多是當初官方鑄幣的幾十倍,大鄯分都是倭國鑄造,更荒唐的事情是,大明官方鑄造的銅錢質量遠遠還不如倭國和大明海主們聯合鑄造的,市面上通行的,居然是私鑄的居多。
鑄幣量不足這個本就是大問題,成色不一也是個大問題,而且銅錢雖然可以作爲等價物,且不說不足,眼下金銀都因爲大宗不便,兌換成價值更低的銅錢,那豈不是會更加的麻煩,銀票往來,到了最後還要變成金銀的。
能夠應對的法子就是鑄幣,鑄造金銀貨幣,王通現在已經有了成熟的水力機械系統,鑄幣的技術已經不成問題,三江系統的金山銀海也做好了貴金屬的儲備,一切
條件都是完備,不過鑄幣是朝廷的事,王通貴爲國公做這個也是犯禁的,少不得要找個折中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