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二章 夜隕

陌影捲入蕭紹宗叛亂,齊寧一直以爲那是陌影與蕭紹宗達成協議,目的只不過是爲東齊爭取利益。

在齊國滅亡之後,陌影自然希望協助蕭紹宗登基後,能夠復興東齊,但此刻聽得島主所言,齊寧這才明白,陌影在楚國所爲,竟然還有如此深意。

毫無疑問,島主和北宮早就私下裡達成了協議,赤丹媚前往楚國盜取鳳凰琴,陌影協助蕭紹宗,這一切只是島主用來迷惑北堂幻夜,就是讓北堂幻夜以爲島主與北宮連城一直在私下裡暗鬥。

而北堂幻夜顯然也確實中了島主的圈套。

三大宗師對壘的局面下,但凡出現以一敵二的局面,孤身力戰勢必處於絕對的劣勢,而北堂幻夜在島主精心的佈置下,只以爲島主和北宮之間的嫌隙極深,是以他與島主聯手對付北宮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等高手對壘,只要有一絲疏忽,那就可能左右勝敗甚至是決定生死,而北堂幻夜出現嚴重的誤判,後果自然也是極其嚴重。

三大宗師出手之時,齊寧的視線被砂牆阻擋,無法看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他們的對話,卻已經讓齊寧猜到剛纔那一剎那究竟發生了什麼。

毫無疑問,當北堂幻夜將目標對準北宮之時,本來與他共同出手的島主卻將目標對準了他,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北堂幻夜或許能夠力拼北宮的氣劍,卻絕無可能抵擋住島主突然發起的反戈一擊。

大宗師全力以赴,自然是瞬間便能夠分出勝負。

如果北堂幻夜早有準備,知曉島主和北宮要聯手對付他,那麼即使是以一敵二最終落敗,島主和北宮也必然會付出不小的代價,但是島主突然反戈,便以最小的代價取得了最大的收穫。

島主謀劃多年,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徒弟,就是爲了今日這瞬間一擊。

北堂幻夜勉強掙扎起身來,島主和北宮並無動作,北堂幻夜苦笑搖頭道:“其實這樣的結局,也不一定是什麼壞事。”仰頭望着天幕,喃喃道:“我們本該在幾十年前就已經死了,活下來這麼多年,又什麼時候真正的快樂過。”卻是不再理會衆人,緩步往海邊走過去,但她步伐不穩,齊寧心知北堂幻夜遭受重創之後,定然已經是油盡燈枯,此刻完全是以最後一口氣撐住。

普天之下,任何人遭受大宗師的全力一擊,都不可能再有活命的可能,即使換做其他頂尖高手,只怕也已經瞬間斃命,北堂幻夜能夠撐下來,無非是修爲實在太過恐怖。

只走出七八步,北堂幻夜身體便踉踉蹌蹌,再往前走出三四步,已經向前撲倒在地,隨即便再不動彈。

方纔躲起來的北堂慶見北堂幻夜竟然落敗,已經走出來,遠遠看着北堂幻夜的屍首,神情黯然。

島主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齊寧看在眼中,心下冷笑,暗想這一切本就是島主想要的結果,此刻卻還要裝出一副惆悵模樣。

忽見到一直跟隨北堂幻夜的那名船伕緩步走向北堂幻夜的屍首,距離幾步遠,竟然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向北堂幻夜叩了幾個頭。

衆人看在眼中,心想船伕是北堂幻夜的奴僕,這奴僕對北堂幻夜倒是忠心耿耿。

齊寧比島主衆人更早認識船伕,知道這船伕武功着實了得,島主手底下的亡殺二奴都不是此人的對手,但對此人的來歷卻一無所知。

這船伕與天誅客顯然是大不相同。

天誅客顯然是曾經受過北堂幻夜的恩惠,所以爲了償還那份恩惠,這才聽從北堂幻夜的吩咐,鎮守九宮山。但齊寧從見到船伕之後,船伕就如同奴僕一樣伺候着北堂幻夜,而且處處表現的十分恭順,顯然不只是爲了報恩。

船伕叩首之後,這才起身來,轉向島主,道:“他已經走了,我能否帶走他的遺體,找一個合適的地方讓他永遠睡下去?”

島主微微點頭,道:“你對侯爺倒是忠心耿耿,他泉下有知,也能欣慰。”

船伕卻是淡淡一笑,仰首望天,沉默片刻,才道:“談不上忠誠,只不過是盡孝道!”

此言一出,不但是齊寧,便是北宮臉色也微有些變化。

島主吃驚道:“你是什麼人?”

“他是我父親!”船伕道:“做兒子的給父親收屍,應該是必盡的孝道!”

北堂慶身體一震,失聲道:“你是......你是皇叔的後人?”一臉震驚。

齊寧也是大驚失色,他一直以爲這船伕只是北堂幻夜的僕從,而且北堂幻夜宛若一個風華絕代的女人,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北堂幻夜竟然還有子嗣留在這世間。

北堂慶既然顯出震驚之色,自然也是從不知道北堂皇族還有這樣一號人物存在。

“你是北堂一族的人,爲何.....爲何皇叔從未提及?”北堂慶忍不住問道。

船伕瞥了北堂慶一眼,淡淡道:“他又爲何要對你們提及?當年他遊歷之時,傷勢發作,是我母親將他帶回去,照顧了他多日。他離開之後,每年都會過去一次,我母親從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直到母親過世之後,他纔對我告知了真相。我雖然知道他是北漢皇族,卻也沒有想過與你們北堂一族有什麼瓜葛。這些年他體內的傷勢越來越嚴重,也信不過其他人,我自然要在他身邊照顧。”

北堂幻夜看上去宛若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絕色美人,卻有一個這樣年過四旬的兒子,着實是讓人吃驚不小。

“此番前來玄武島,只有兩個結果。”船伕平靜道:“要麼我們父子安然離去,他得到玄武丹,再不經受痛苦。而另一個結局,就是現在這樣,這是他早就料到的事情,來途之中,他交代過我,若是這樣的結局,帶走他的屍首,回到那個地方,將他的屍首埋在我母親邊上,不需要與北堂皇族有任何瓜葛。”

北堂慶皺眉道:“皇叔身上流淌着北漢皇族的血液,豈能草草安葬?”

船伕淡淡一笑,道:“他既然不願意與你們北漢皇族有糾葛,你自然也沒有資格決定他的歸屬。”上前去,抱起了北堂幻夜的屍首,轉身便走,卻是往島主那艘滄海號過去。

如今停泊在玄武島邊上的只有兩艘船,一艘是地藏乘坐過來的大船,另一艘便是滄海號。

亡殺二奴見到船伕明顯是要登上滄海號,便要上前阻攔,島主嘆了口氣,道:“那艘船,就送了給侯爺吧!”

亡殺二奴不敢違命,瞧着船伕登船。

島主看了北宮一眼,嘆道:“侯爺既然走了,這玄武丹就只有我與北宮兄二人分享。”

北宮搖頭道:“玄武丹只能留給一個人。”

島主笑道:“北宮兄,多年前咱們就已經說好,若這世間真的有玄武丹,你我一分爲二各取一半,難道北宮兄要食言不成?”

“你我心裡都知道,這個約定,只是爲了侯爺不能分取玄武丹。”北宮面不改色:“你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與人共同分享玄武丹。”

島主苦笑道:“北宮兄這般說,那可真是冤枉小弟了。”

北宮沒有爭辯,只是仰頭望向天空,片刻之後,才道:“蒹葭,你是要與他聯手殺我?”

此言一出,其他人倒也罷了,齊寧卻是駭然變色。

他當然知道蒹葭是誰。

當年將一顆心全都送給北宮連城,卻被北宮連城視而不見的暮家姑娘,亦是南疆暮野王的親姊姊,齊寧不久前才從北宮連城口中知道那姑娘芳名蒹葭,提及蒹葭,北宮連城心有愧意,但到底發生了什麼,兀自是個不解之謎。

但北宮此刻卻突然叫出“蒹葭”的名字,實在讓齊寧大驚失色,因爲他知道,那蒹葭早已經過世,而且是北宮連城親口所言。

一代劍神,當然不可能信口開河,他既然說蒹葭已經故去,那麼自然不可能有假,既然如此,爲何北宮連城此刻竟然再次提及蒹葭,甚至還說蒹葭要與島主聯手殺他?

難道蒹葭還活在這世上,甚至就在這個島上?

齊寧記得清楚,蒹葭雖然比北宮年紀要小,卻也小不了太多,北宮的實際年齡已經快到八十歲,那蒹葭怎麼說也有七十多歲年紀,可是這島上只有三個女人,除了地藏,就只有赤丹媚和花想容,這三個人無論哪一個都不可能有七十歲,既然如此,那蒹葭又是從何而來?

島主也是臉色微變,卻已經笑道:“北宮兄是不是糊塗了?原來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沒有忘記莫姑娘。”搖頭嘆道:“這可惜當年她在大雪山香消玉殞,又豈會還在人世?只是......當年莫姑娘對北宮兄一片癡心,讓我等好生羨慕,可北宮兄.....!”搖了搖頭苦笑道:“恕我直言,北宮兄這一生最對不住的人便是莫姑娘,莫姑娘當年在大雪山遇害,與北宮兄有直接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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