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一個孤苦伶仃,行將就木的守墓老人,竟然會藏着這種讓人談之色變的大殺器?
果然是高手在民間;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有過什麼恩怨。
我心中暗想,既然李凌宇在深圳待不了太長的時間,那我豈不是可以哪天找個機會來獨自會一會這個老鬼?
不過,這個想法僅僅只是一閃而過;他再怎麼不一般,那也是人家的事;這世上的人太多太多,秘密同樣是太多太多,我又不是上帝,實在是沒那麼多的精力去顧及。
更重要的,是我真的有些害怕自己的好奇心了,細想起來,這兩次冒險,要不是每逢危機都有貴人相助,我早就是幾進宮的糉子了。
而且最可怕的是,我每一次幾乎都是自己送上門的,雖然這一切的背後可能一直都有一雙黑手在推波助瀾,可如果我當初能夠知難而退的話;就算之後逃脫不了所謂的命運,也未必會像現在這樣身心疲憊。
後來聽一位業內有名,綽號叫“徐三爺”的先生講,像我這樣的人,從命理學的角度,叫“命犯太極”。
通俗說來就是好奇心太重,想知道一個“爲什麼”甚至連命都肯搭上去。
這和人賭博成癮是一個道理,雖然知道那樣做是不對的,可每一次卻總是忍不住,甚至到了最後,變成了爲了賭博而賭博,實在是害人太深。
“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我一邊觀察着李凌宇手上的動作,一邊不停的在心裡告誡着自己。
……
“***槍體笨重,對於移動目標的打擊能力較差,而且彈容有限;理論上講,這並不適合一個初學者。”李凌宇說着,把大小看起來極不協調的子彈壓入**,
“不過,你的對手註定不是一般的武裝人員,所以威力纔是最重要的;這一槍,足夠讓一頭黑毛殭屍失去行動力了。”
李凌宇眼神冷冽,就見他單手拖槍、瞄準、扣動扳機,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加裝了***後,一悶一脆兩聲巨響幾乎是連在一起傳入了我的耳朵。
那一瞬間,尾部制退器的**氣體把李凌宇的白髮吹得一陣飄飛,看得我不由得嚥了口唾沫,心說這還真他孃的酷。
遠處石塊碎裂滾落的聲音漸漸停止;我心道不妙,這公墓裡的石塊,該不會是……
果然,等我循聲來到了近處,就被一座只剩下半截的墓碑吸引了注意力,上面的斷口很新鮮,再聯繫上週圍大小不一的石塊,可以斷定它就是那一槍的“受害者”了。
距離開槍的位置只有區區幾十米,原本質地還很堅硬的大理石墓碑,在0.50英寸子彈所攜帶的巨大動能下,幾乎被砸得面目全非。
我心中暗罵,感情某些人做起缺德事來,簡直要比那死胖子更加的肆無忌憚,砸了人家的墓碑,簡直和打臉沒什麼區別;
我苦笑了聲,也就是眼前這位藝高人膽大,試問要是一個正常人,哪敢在這個時候跑到墓地裡如此放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世上又有幾個正常人會半夜來這種地方?
……
我做出個阿彌陀佛的手勢,看了看碑文上還剩下的一點有關墓主人的信息,輕聲道:“這位某某斌同志,抱歉了啊,我是被那小子逼來的,你要是心裡不得勁,就找他去。”
“說什麼呢?”身手傳來李凌宇的聲音。
“額……沒說啥。”我咳嗽了聲,然後用我自認爲很委婉的語氣問他道,“咱們這樣,是不是有點太那個了?”
李凌宇倒是一副不以爲然:“我上次來的時候,這裡就已經荒廢好多年了,聽山下那人說,但凡是沒有遷走的,大部分都沒什麼親人,或是早就被忘掉的;沒有人祭拜,那又和石頭有什麼兩樣?”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阿三的下場你可是親眼見過的,這裡的人雖然可憐,可哪個不比他強?衆生皆苦,你可憐不過來。
而且,人死了就是死了,它們哪裡會在意這個?說到底,墳墓就是給活人們看的,而且你有了陰陽輪迴丹,還怕什麼孤魂野鬼?”
我想了想,覺得有些道理,雖然這裡面有一些自欺欺人的成分;
讓李凌宇去費口舌絕不是什麼容易的事,自從在兩界島認識了他,我就一直這麼認爲;不過如今再看,他還是頗善言辭的。
想必能當上墨西哥灣最大國際販毒組織的頭目,僅僅依靠過人的身手是兵不夠用的,洗腦也是項必不可少的日常工作。
“這支槍經過改裝,可以手持抵肩射擊,爲的是能在移動戰中發揮作用。”李凌宇把槍遞給我,“別看它威力強,後坐力可是小得多,你應該能很快適應。”
我伸手去接,結果在有心理準備的前提下還是差點脫了手;和護衛隊裝備的九五式比起來,這傢伙實在是太沉了,天知道他這個非人類剛纔是怎麼把它當成手槍來用的。
“可惜了,今晚的月光比較足,條件不夠苛刻。”李凌宇搖着頭說道,“這座後山的墓碑足夠給你當靶子用的了,你先熟悉一下槍況,五百發子彈,我希望在明天早上,這裡不會留有一塊完整的石碑。”
才一說完,他就跳到了邊上的一棵松樹上,看樣子是要睡覺休息了,我罵了聲娘,但也清楚自己不能偷懶,對於弱者而言,用於提升自己的每時每刻,都是異常寶貴的。
……
第二天,我幾乎是爬一樣的回到了市區。
到底是年紀大了,記得以前上學的時候,晚上跳牆出去打遊戲,白天回來還能打起精神上課;可此時,我簡直有種躺倒在馬路上睡過去的衝動。
正好當班的馮隊長給我驚得夠嗆:“我靠,古老弟,你這又是?”
“嗯?”我低頭看了看自己,也覺得臉上發燙,除了滿身的泥土,新換的衣服也被石子劃得滿是口子,簡直和流浪漢沒什麼區別。
我拍了拍褲子,朝他擺了擺手,“別提了,馮隊啊,咱改日再敘?”
“哦……哦,慢走啊。”我走出好遠,馮隊長才後知後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