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寂靜無聲,那老頭突然停了下來,看向安毅。
滿是皺褶的面孔,在加上那直楞楞的目光讓安毅有些發寒。
突然間,老頭在旁邊的儀器上按了一下。
巨大的光幕投影出現在眼前,而其中的內容卻是讓安毅楞了一下,然後臉色驟然緊繃、滿臉無法置信。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安毅看着光幕上的內容,聲音有些顫抖。
光幕上不只一個畫面,看這那一個個分頻畫面中所出現的地標建築,安毅清楚這幾乎涵蓋了整個世界。
而此時這些畫面上被滿目的荒涼所取代,少數倖存的人類瑟瑟顫抖。
甚至,就連安毅曾經生活的那座城市也不離開。可是安毅前一段時間纔剛離開那裡,這讓他很震驚,同時質疑。
“就是這兩天內發生的事情。”老者很難得的張嘴說話回答了安毅,同時他似乎知道安毅的想法一樣,再在儀器上按了一下。
光幕上的一個畫面放大,那是安毅曾經生活過的那個城市。
雙眼睜大,安毅臉上蔓延起濃重的震驚,因爲他再光幕上看到了熟悉的景象,甚至……他還看到了衛藍的身影。
只不過此時的衛藍很狼狽,她跟很多幸存者四處躲藏,試圖躲開那洪流般的活死人浪潮。
“完了,一切都快完了。”老頭混濁的目光中滿是絕望,他拼命搖頭,言語忽然一頓:“但是還有希望,最後的一次機會!”
老者豁然指向他身旁的那臺機器,身體顫抖。
安毅楞楞的看着老頭跟那臺儀器,他不知道老頭所說的希望是什麼。
甚至,因爲光幕畫面上看到的一切,還讓安毅沒有反映過來。
人類,就要完了?如此的突兀,如此的絕望驟然襲來,讓安毅茫然、無措。
“這是早成這個局面的根源。”老者言語間,光幕畫面再次一轉,那上面出現了個很抽象的緯度畫面。
安毅雙眼睜大,楞楞的看着光幕畫面上的一切,因爲他看到那個緯度畫面上,在兩個緯度交錯點的地方,存在着一個孔洞,而有密密麻麻的光點從那個孔洞中滲透進來。
“這個洞必須堵死。只有把根源抹出,人類纔有希望。而這臺機器就能做到。甚至……”老頭言語顫抖的越發厲害:“可以用這儀器發生一種音波武器,讓那些已經鑽到這邊的東西全部死亡。”
安毅眼角一跳,老頭的話讓他想到了異族世界的那個頭目怪物,這讓安毅發現兩者的共通性。
“這跟你綁着我有什麼關係?就算你想要抽我血,說一聲不就行了?”安毅嘆了口氣,他現在實在氣不起來,因爲他看的出老者並非是出於惡意。
“我怕你攔着我!”老者忽然露出個孩子般的笑容,然後他在儀器上取出個頭箍,帶在了腦袋上。
這是?安毅臉色一變,他猛的意識到了什麼。
“等等!”安毅張了張嘴,可話沒說完,老者就啓動了儀器。
嗡的一聲。安毅感覺到一聲悶沉的震動,這道震動並不是來源與地殼,彷彿……總之是種無法相容的感覺。
而在這一瞬間,安毅看到那光幕畫面上,那個緯度孔洞在一點一點癒合。而伴着這個趨緩,老頭七竅開始流血。
楞楞的看着這一切,安毅徹底清楚了老頭爲什麼說怕安毅攔他。因爲使用這擡儀器的代價,竟然是付出生命。
安毅心緒有些混亂,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靜靜的看着?還是阻止?可他又如何阻止,畢竟他現在被綁着。
也許,這也許是這老頭最後的歸宿吧,能讓他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可是……
那擡機器驟然顫動了下,緊跟着老者的身體瞬間分解成了灰塵。然後……然後光幕畫面上那個緯度孔洞的癒合竟停了下來。甚至,那孔洞又再一點一點變大。
安毅嘴巴張大。
沒有成功?
房間內陷入了徹底的伺機,邵雲臉間滿是失神的色彩。
許久許久,安毅忽然掙扎了下,釋放出腕錶中那個泥土罐子。
泥土罐子裡那貨似乎知道眼前的狀況,它出來後竟然沒有搞怪,而是難得的沉默了下去。
“你決定了?”泥土罐子裡那貨忽然有些低沉的問道。
“幫我打開吧。”安毅沒有多說什麼。
泥土罐子裡那貨突然嘆了口氣,幫安毅打開身上的束縛。
跳下工作擡,安毅靜靜的走到小丟丟旁,把睡着的她抱起來放回她的那個房間,然後再次走了回來。
“也許你並不會死,畢竟你跟他們不同。其實你應該早就猜到的……只不過你一直不想去承認、面對!”泥土罐子裡那貨悠悠嘆了口氣。
安毅身體驟然一震,因爲泥土罐子裡那貨的話,是安毅最不想去想的事情。
其實……安毅本身就是個異族。
當然。這一切安毅一直無法確定,他也不想去想。
在當初得到這個泥土罐子的地方,那口棺材裡,安毅看到的其實是他自己!
那具屍體,不!應該說那個‘蛻’,跟安毅長的很像很像,除了明顯的特徵區別外,在面部輪廓上幾近一般無二,而且安毅感受到過自己與那個‘蛻’之間的感覺。
只是……這些問題安毅一直不想去想。也不想去面對,他強迫自己去認爲這一切都是遊戲世界的騙局、陰謀。
“你不是一直關心我的來歷嗎?”泥土罐子裡那貨猶豫的說道,但他並沒有解釋這個問題,直接單刀直入的扯到了安毅身上:“其實你一直強迫自己認爲在人類之後有個幕後黑手的異族。事實確實是這樣的,只不過這個異族早已徹底消散,而你就是曾經最後的一員。”
“你試圖融入人類。然後改組了身體的各種特徵,只不過這中間出現了意外……”泥土罐子裡那貨的言語不停響徹在安毅耳邊。
“你說,我能算是個人類嗎?”安毅忽然莫名其妙的問道。
泥土罐子裡那貨所說,安毅根本沒有印象,他有的只是爲人的感覺。
他不想去想其他的,因爲他知道如果想下去,他也許會放棄、退縮。
“是。”泥土罐子裡那貨悠悠嘆了口氣。
安毅笑了笑,他拿起那個頭箍戴上。
嗡的一聲。儀器劇烈顫動起來,而安毅眼眶中不停有血溢出,光幕畫面上的那個緯度孔洞瞬間癒合。
而在光幕畫面中緯度空洞癒合的瞬間,安毅艱難的張開雙眼,看了眼泥土罐子那貨。
“其實,你真的很討厭!”在安毅這話說完的瞬間,他的身體驟然崩成灰塵,而且一道若有若無的波動,瞬間輻散整個人類世界。
……
密密麻麻的活死人,在這瞬間驟然停止了下來。有的因爲損傷直接死去,而有的活了下來,並慢慢恢復理智。
荒涼的世界,一瞬間再次找回了生機。死寂後,是新生的希望。
激動、哭泣,充斥在人類的世界。同時人類開始再次重新建設起自己的家園。
只是……無人知道在一個角落中,那臺儀器默默注視着這一切,當然。還有一個小女孩,與一個泥土罐子。
“你沒想到是她吧?我當年算的卦,其實挺準的,不是嗎?”泥土罐子那貨悠栽悠栽的調侃,因爲在儀器旁邊出現了一幕畫面,畫面上是個步入殿堂的新娘,新娘是那個叫靜的女人。可是……
在畫面上有着一抹剖割的線條,在把這個叫靜的女人身體的輪廓,與另一個女人的輪廓,進行着近似度的比對。
而那另一個女人,則是葉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