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海風這樣美麗智慧的女孩,又有什麼事可以讓她傷心的呢?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想起了“紅顏薄命”這個詞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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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海風走在街上,我心裡有點忐忑,不知道海風爲什麼突然間情緒大壞,難不成我誇她的眼睛很美竟然是犯了她的大忌?思及此,不由心中暗恨,“泡妞十大忌”的第五忌乃是忌料敵不明,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孫武在二千年前就已經明白的道理,怎麼我就沒有早點領悟呢?
原本我和海風是並肩走的,可是她的側面實在美麗,讓我忍不住頻頻轉頭向她望去以飽餐秀色——可次數多了怕引起她注意,所以我故意放慢腳步,落後她一個肩膀的距離,這樣一來,我不用轉頭也可以用眼睛的餘光一覽海風側面輪廓的秀色了……
“破浪,”正當我在思考究竟是豆腐嫩還是海風的皮膚嫩時,旁的她側過頭對我說,“今天上午我們在QQ上聊天的時候, 你爲什麼會認爲我們中的某個人會無法遵守‘在北大校門口見面’的約定呢?”
“這個……我也不清楚,只是突然有這樣的預感罷了。”想起高中以來從沒有及格過的英語,我對自己這個“預感”的準確性倒是蠻有自信的,心裡不由大感尷尬。
“如果我們真的履行那個約定,如果你的預感是真的——那麼,你覺得我們兩個誰會失約呢?”
“呃……世事難料,或許是你,或許是我,又或者我們最終誰也無法做到——但我相信,不管是我們中的誰沒能遵守,一定是因爲一個身不由己的理由。”我的語氣十分真誠,希望海風她對我將來的失約能夠有所心理準備。
“一個身不由己的理由?也許你說的對……”海風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語氣竟有點淒涼。
這一次我看清楚了,海風那雙略帶朦朧、如夢似幻的美眸裡,的的確確隱藏着一絲不易覺察的哀傷。
像海風這樣美麗智慧的女孩,又有什麼事可以讓她傷心的呢?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想起了“紅顏薄命”這個詞語。
“破浪,到車站了。”
我擡頭,這才發現原來不知不覺間走回了S區車站。海風停在了我們初次見面的那個車牌底下,對我展露出一個笑容,燦爛依舊:“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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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家,屁股還沒來得及碰上椅子,隔壁的堂妹就興沖沖地來找我,進門劈頭第一句就是:“哥,今天我新學了幾招柔道,來來來,我試給你看看。”
在我沒來得及逃命前,她的玉手已經抓住我的胳膊,一個背摔,把我狠狠地摔在了地板上。
幸虧地板上鋪着地毯,不然光這下,我就可能要勞駕救護車了。
“小妹,等等,我剛從S區回來,讓我喘口氣先!”我千辛萬苦的從地上爬起來,看到堂妹又作勢欲上,忙阻止她說。
“你去S區做什麼?昨天你不是說今天要和你的那個叫海風的筆友在網上聊天嗎?”“建寧公主”停下了抓向我胳膊的雙手,狐疑地問。
“我和海風見面了,在S區見的。”
“什麼?”堂妹的興趣被我成功地轉移到了海風身上,興致勃勃地問,“她長得怎麼樣的?有沒有把你嚇到?哦,對了,哥,我看你還是先去醫院檢查一下的好,看看有沒有被嚇出心臟病,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伯母豈不是要傷心死?”
“去你的,人家可是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的大美女!”
“啊?她不是說自己長的像韓紅嗎?哥,我看你真的應該去一趟醫院,不過不是去查心臟病,而是去看看眼科大夫……”
“你的眼睛纔有問題呢!”我給了她一個爆慄,“其實,海風只不過是生日和韓紅同月同日而已,長得可正點着哩!”
“哥,你買巧克力了嗎?”堂妹撫着腦袋上被打痛的地方竟沒有生氣,只是以十分同情的眼光看着我。
“買巧克力?我買它幹嗎?”
“你每次失戀不是都喜歡吃巧克力的嗎?還說什麼‘巧克力的甜味可以中和掉眼睛裡的酸,那樣就不會掉眼淚了’。”堂妹一臉認真地對我說,“我看你有必要買一些了……”
“切,我又沒失戀。”
“哥哥啊,不要怪做妹妹的沒提醒你——‘美女和野獸’的結合只存在於童話故事裡,而現實往往是殘酷的……”
我慢慢移向廚房,只要這丫頭的嘴再損點兒,就衝進去搶菜刀砍人。
“所以呢,”小丫頭還算機靈,見我目露兇光,知道要糟,忙改口說,“現實裡當然要我老哥這種才子,才配得上海風這樣的‘佳人’嘛。”
我臉上霜凍頓消,眉開眼笑地給了她一個“算你識趣”的眼色:“海風已經和我約好再見一次面了。”
“是嗎?什麼時候?”
“她說給我一個再約她一次的機會,所以時間地點由我決定。”我得意洋洋地說。
“什麼?原來應該去醫院看眼科大夫的不是你,而是那個海風……”
“死丫頭你欠扁啊?”
“不是啊,我只是覺得你陪我練柔道的時間到了……”
“……”看着摩拳擦掌的堂妹,我感到心底裡升起了一陣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