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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彥語重心長道:“姚公蒲公啊,求人不如求己,你看我明國,短短數年,便倉稟充足,街面物資豐富,不是孤自誇,哪怕未來兩三年絕收,亦可撐過去。”
二人倒是多多少少聽說過明國的富饒狀況,目露羨慕之色,等候着下文。
楊彥繼續道:“老聃有言: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樣罷,隨着我大明商路日益暢通,對畜力的需要不斷增加,孤可爲兩位牽線搭橋,讓中原的商家向羌氏訂購馬騾,如何?”
騾子性比馬倔,比驢順,合羣性比馬強,分爲兩種。
公驢母馬交配所生爲馬騾,個頭大,既有驢的負重與抵抗力,又有馬的靈活性和奔跑力,還比馬節省草料,力量也比馬大,耐力還強,是一種省吃能幹的役畜,性情急躁,聰明,善解人意,能使用二十年左右,但沒馬跑的快。
公馬母驢所生則爲驢騾,個小較小,性情溫順而倔強,總體來說不如馬騾,但吃的比馬騾更少,能使用三十年。
在蒸汽動力出現之前,畜力隨着經濟的發展,需求會越來越大,民間確實需要大量騾子。
而且明軍中幾乎沒有勞役,馱貨拉車通常使用戰馬,這等於是把戰馬當劣馬用,會逐漸降低戰馬的衝刺能力,因此楊彥有了用騾子專門運送物資的想法,既不傷馬力,在缺糧時還可以殺騾子就食,相當於一座移動的糧草庫。
既然要養騾,不如交給姚弋仲和蒲洪養,一來可以改善這兩族的生活水平,二來也可以間接解除掉他們的武裝。
楊彥曾在與石虎的第一次作戰中,遣騎兵騎騾子李代桃僵,這只是權宜之計,騾子兵在正面對抗中,沒一點作用,用羌氐養騾子,草場就那麼大,騾子多了,馬匹自然是越來越少,久而久之,羌氐將會失去來去如風的作戰能力,乖乖的作明國的順民。
至於養羊,因羊吃草根,對草場的傷害極大,而且毛紡織業的污染極其嚴重,遠不如養騾子經濟實惠。
姚戈仲和蒲洪可料不到楊彥有這麼深的心機,還以爲楊彥是真心實意的爲羌氐着想呢,況且在他們看來,養騾子並不耽擱養馬,但是他們忽略了一點,在經濟利益的驅動下,他們的族人會逐漸減少馬匹的飼養數量。
二人臉面現出了感激之色,深施一禮:“不知需要多少?我等也好有個準備。”
楊彥微微一笑:“多多益善,按市價現錢交易,如何?”
二人又是一喜,馬騾價格比普通馬匹貴上一到兩成,但飼養成本不如馬匹,收益比養馬高,當即點頭道:“便如大王所言,不過……我等族中馬騾也就百來頭,種驢也沒多少,恐怕,還得等幾年才能大量供應。”
楊彥大手一揮:大方道:“二位有困難,孤自不能坐視,將盡快組織一批種驢,就以千頭爲數,當作孤的誠意,由你兩部平分!”
二人喜不自禁,這可是滿滿的誠意啊,當即再施禮稱謝,席中那融融的氣氛,哪怕姚益生、蒲安和蒲玉始終未發一言,也發自內心的歡喜,因爲他們感受到了楊彥的和藹可親和濃濃情義,尤其是蒲玉,本就爲楊彥的風姿折服,這時美眸中更是異彩漣漣。
只有姚湘,一想到自己的和親身份,立時提醒自己要當一具行屍走肉,可不能被他的小恩小惠收買了。
事情都解決了,姚弋仲這纔想到了姚湘的終生大事,他先望向了蒲洪,蒲洪帶着愛女過來,必也有和親之意,但蒲洪裝作不知,端起茶盅品着茗茶。
姚弋仲暗罵了聲老鬼裝腔作勢,可隨即就頭疼起來。
蒲洪比他早到,不知和楊彥說過什麼,如果上來就提到了蒲玉的婚事,那自然不用再提,要是沒提,顯然是等着自己打頭陣,落自己的面子。
他和蒲洪各自帶着愛女拜訪,明擺着是來獻女的,如今明王當面,是哼哼哈哈的耗下去,惹得明王不快,還是不顧臉面提出婚嫁之事?
最終,姚弋仲嘆了口氣,拱手道:“大王,臣尚有一事請求大王成全。”
“哦?”
楊彥平平淡淡的瞥了眼姚湘,便問道:“姚公請講。”
姚湘那野性的眸子中,也泛出了緊張之色。
姚弋仲看了眼愛女,硬起心腸道:“大王,小女姚湘,久仰大王大名,自願以身相侍,與大王結百年之好,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楊彥暗道一聲,果然來了,不禁仔細打量起了姚湘。
羌人因地處西陲,常與西域諸族通婚,因此帶有一絲白種人的特徵,但是與勒月華相比,又不明顯。
姚湘的相貌略顯剛硬,卻不失爲一美人胚子,或許與草原上紫外線強烈有關,果露在外的皮膚呈小麥色,不過透過領口,可隱約見着那一抹觸目驚心的雪白,那滿頭秀髮,結着羌女獨有的髮辮,數十條盤旋落下,層次分明,獨具風情,一襲白衣,在野性中又增添了幾分清純,而最讓楊彥印象深刻的,還是那一雙剛健有力的大長腿!
這讓楊彥不自禁的想到了一路向西中,小思對向西低語呢喃:我從小就會騎馬……
騎馬……
擰着小蠻腰,騎馬……
孃的,自己想什麼呢?
楊彥暗暗搖了搖頭,又正視起了蒲玉。
二女年齡相仿,身材類似,都是剛健型的草原風格,也均是身着白衣,只是蒲玉的面容稍微柔和些,臉頰各有一抹淺淺的高原紅,又與姚湘就差在臉上寫着我不願意不同,蒲玉倒是玉面泛羞,一副千肯萬肯的模樣。
蒲洪趁機呵呵笑道:“所謂好事成雙,小女蒲玉亦對大王傾慕已久,今次便與姚湘侄女效法娥皇女英,共侍大王,豈不是千古佳話?“
”哈哈哈哈~~“
蒲洪越笑越得意,還拿眼神去挑恤姚弋仲。
姚弋仲鼻子都快氣歪了,他哪裡看不出,自己被蒲洪擺了一道,蒲玉的婚事根本沒提,如今蒲洪跟在自己後面,順勢提出,頗有娥皇女英的佳話之意,而自己急不可耐的送女,既失了面子,也丟了裡子。
“兩位,兩位!”
楊彥卻是雙手下壓,把注意力吸引過來之後,便道:“兩位娘子花容月貌,朝氣勃發,得其青睞,孤喜不自禁,但終生大事,男女長伴一生,還是慎重爲好,兩位娘子的好意,孤心領了。”
“什麼?”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楊彥。
他拒絕了?
蒲洪兄弟,姚弋仲父子又連忙打量着蒲玉與姚湘,是這關西草原上的兩顆明珠不夠美?
四人同時搖了搖頭。
他們不覺得羌氏的相貌與晉人有多大區別,都是黑髮黑眼,只是臉龐的輪廓稍微立體一些罷了,這沒什麼啊。
姚湘與蒲玉更是震驚的以玉手輕掩住了檀口。
蒲玉自然是滿臉悲切,身爲氐帥蒲洪的女兒,她有婚姻不能自主的覺悟,隨着年齡日長,心裡越發的難安,因爲她不知道自己會嫁給什麼樣的人,未知是最恐怖的,更何況以蒲洪的身份,自己多半要嫁給權勢人物,那都是中年往上跑,直到遇見楊彥,她的心才安定下來。
雖然是妾,但楊彥玉樹臨風,帶着儒雅氣息,立時就撥動了她那少女的芳心,可是自己被拒絕了?
蒲玉不自禁的輕撫臉頰,是自己不夠美麼?
姚湘也是猛擡起頭,被拒了婚,自己本該高興纔對啊,可自己爲何有種受了羞辱的感覺呢?隨即又轉頭望向了自己的父兄。
姚弋仲老臉的神色,極不自然,畢竟拒婚對於他也是一種羞辱啊,於是拱手道:“大王,莫非是小女姿容淺薄,不入大王法眼?又或是擔心性情頑劣,難以調教?
若是前者,只能是小女福薄,無緣侍奉大王,若是後者,還請大王放心,小女雖性情粗野,卻識大體,知道何事該做,何事不該做,不至於丟了大王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