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滴水成冰,可那被窩裡卻溫暖如春,靳月華小鳥依人般的蜷在楊彥懷裡,劇烈喘着粗氣,頸脖間與胸前布着斑斑點點的星紅,美眸中泛出了滿足的光彩。
是的,在楊彥身上,她感受到了男人對女人的關懷,並不完全是索取,而是恰到其份的給予,讓彼此間的身體和靈魂產生共振,同登極樂世界。
而石虎只是單方面的索取,粗暴,變態,陪在石虎身邊,每每讓人痛不欲生,別的女人或許以給石虎侍寢爲榮,但對於她,是一種難言的煎熬。
石虎是地道的羯人,身寬體闊,無論洗不洗澡,睡到下半夜,都會散發出一種狐騷味,把她活活薰醒,可是又不敢有所表示,只能熬到天亮。
好在石虎身邊的女人太多,真正輪到勒月華侍寢的日子有限,又因鄭櫻桃和她爭寵,這正好,她總是在暗地裡讓着鄭櫻桃。
靳月華不禁抱緊了楊彥,她就感覺,楊彥是上天賜給她的男人,體貼、溫柔、足夠強悍、在乎女人的感受,又天縱奇才,有權有勢,唯一的缺點是太年輕了。
“嗯?”
想到鄭櫻桃,靳月華忍不住問道:“郎君,妾記得櫻桃前兩年被將軍擒獲,妾怎沒見着?”
楊彥淡淡道:“我的一名親衛看中了她,以之爲妻,現正在建康,想必該有孩子了吧?”
靳月華訝道:“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兒,郎君捨得送人?”
楊彥從沒覺得鄭櫻桃有多美,主要是胸太小,平胸女再美也要減三分,這和郗璇還不一樣,郗璇好歹有一點,鄭櫻桃是一點都沒有,說句不中聽的話,男人都比她胸大,於是嘿嘿一笑:“我做過最正確的事,是沒把你送人,好了,鄭櫻桃是別人的妻室,不便多掛念,別再提了,如果你想見她,有機會我帶你去建康。”
靳月華心裡別提有多痛快了,鄭櫻桃嫁給了楊彥的親衛,她就象吃了人蔘果一樣渾身舒爽。
楊彥感受到了她的情緒變化,撫着她那光滑的後背,嘆道:“劉聰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有你這樣一個大美兒,居然還冷落在後宮裡。”
靳月華橫了楊彥一眼,暗道我不是也被你冷落了好幾個月麼,不過還是道:“那是因爲他的選擇太多了,身爲一國之主,身邊永遠不會缺少各種各樣的美人兒,甚至有些佞臣,投其所好,還變着法子給他送,他在位八年,總共立過十位皇后,前面還好些,尚是名門之後,到了後期,絲毫不顧禮法名份,只要喜愛,即可封后。
如樊氏,乃武孝皇后張徽光的侍婢,因貌美受寵,在家姊自盡之後,被封爲上皇后,再如左皇后劉氏和王氏,是中常侍王沈的養女,而中皇后宣氏,竟是宦人宣懷的養女。
這還是皇后,其餘有名號的妃嬪多不勝數,宮中那麼多美人兒,妾又能得寵多久,其實妾的姿容還不及家姊,郎君是沒見過,否則如妾這般容貌根本不算什麼,可就算那樣,家姊還不是倍受冷落,最終挨不過寂寞,召了少年郎入宮尋歡作樂,事敗自盡身亡。“
楊彥盯着靳月華,仔細打量,他實在想不到,靳月華足以擠身爲絕色之列,那她的姊姊靳月光會美成什麼樣,難怪發生了那等醜事,劉聰也只大發了頓脾氣呢。
“哎~~”
許久,楊彥嘆了口氣:“你的姊姊可惜了,要不然我得此姊妹花,此生何憾。”
“郎君!”
靳月華不依的輕捶了楊彥的肩膀:“郎君胸懷壯志,天資絕頂,必有一日登臨天下,妾可不想郎君變成他那樣,沉迷於酒色當中,形蝕骨消,英年早亡。“
楊彥認真的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是,本來我還打算再品嚐下你的滋味呢,但色字頭上一把刀啊,算了,早點睡吧。“
說着,屈指一彈,一縷凌厲的指風射出,打熄了燈火。
靳月華久曠在身,聽着楊彥這麼一說,不禁眼珠子一轉,現出了一抹狐媚的笑容,貼着楊彥,身體緩緩的向下滑去。
……
三日之後,楊彥、荀虎、於藥,以及蔡豹率四萬卒向梁山行去,約四百來裡,這已是一年中最冷的時節了,馬肚子上裹着皮革,以防受凍,每個人也是身着皮裘,腿上帶着護膝,在雪地裡深一腳淺一腳的行走,好在楊彥早就讓婦女製做了大量的手套,有麻布的,有皮革的,能最大限度的保護手腕。
原本楊彥是想把靳月華留在奉高的,靳月華堅決不同意,自陳身爲匈奴人,並非弱不禁風,雖不敢說開弓射箭,但策馬疾馳沒有問題,於是楊彥讓她在了女親衛當中。
由於雪地難行,足足走了十天才抵梁山,那時的梁山是一座孤山,高不過兩百米,沒有任何戰略價值,全軍依着鉅野澤下寨。
在零下十來度的低溫之下,湖面凍的異常厚實,如一面平整的大鏡子,將士們拿着錘子吃力的在湖邊敲擊,敲下一塊塊的堅冰,融化了作爲水源。
休整一日之後,由荀虎先領步騎一萬向定陶行進。
由梁山到定陶約三百里,全軍輕裝簡行,四日後抵達,荀虎持楊彥的手令與紅黃間色旗接管定陶防務,靜候劉遐、蘇峻與祖約等人的到來。
楊彥也於這一日佯動,西進直撲廩丘(今山東荷澤市鄆城縣一帶),由梁山到廩丘百里不到,但隨軍輜重太多,楊彥又有意放慢速度,足足走了三日,纔到廩丘。
石生雖然佔據濮陽,卻受兵力有限之困,沒有能力掌握濮陽東部諸縣,包括廩丘在內,甄城、城陽等縣由當地不多的鄉豪自治,定期向石生上貢,沒有能力抵擋楊彥的三萬大軍。
楊彥請出蔡豹勸降,兩嗓子一吼,就城門洞開,幾家鄉豪的家主出城迎接,楊彥採取雷霆手段,封鎖全軍,不允許任何人外出,同時排查奸細,凡是外鄉人,另行看管,以防走露任何風聲。
與此同時,譙城。
“報使君,楊彥之領三萬卒向廩丘進發!”
聽得這個消息,祖約哈哈一笑:“好,那楊彥之總算憋不住了,今次老子倒要看他如何死!“
劉遐也咬牙切齒道:”此子殺我妻兒,當寸磔臠割,我等應立刻兵發定陶,斷他後路!“
”誒~~“
蘇峻眉頭一皺:”楊彥之狡計多端,還須多做商議纔是。“
”商議什麼?“
劉遐最爲暴烈,咆哮道:”老夫不得不承認,東海軍確是精銳,故而楊彥之纔敢以三萬卒攻打濮陽,以一萬卒留守定陶阻攔我等,況且正如子高如言,此子狡計多端,若我等猶猶豫豫,錯失戰機,說不定真被他取下濮陽,待他熬過春荒,便是我等的死期啊,子高你猶豫什麼,莫非是擔心楊彥之虛晃一槍,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實則欲於定陶與我等決戰?“
蘇峻看向了任讓。
任讓捋須沉吟:”楊彥之擅出奇兵,劉公所言並非不可能,但是請恕任某直言,我軍絕不能坐視,必須攻打定陶,一來咱們糧草不足,久拖之下,必因糧盡退兵,錯失良機。
二來,我等三家合兵四萬,陳川可出兵一萬,洛陽李矩亦可出數千卒,真要楊彥之來了,我以五萬多軍與他決戰,可高溝深壘,堅守一段時日,那石生不會錯失良機,必率軍攻打廩丘,想楊彥之兵力薄弱,廩丘又能留多少兵卒,恐怕撐不了幾日。
一旦廩丘被破,石生就算不南下,亦可斷去楊彥之後路,恐怕不待我軍攻打,東海軍已不戰自潰,故任某以爲,無論是不是陷阱,我軍必須兵發定陶!“
”諸位,莫再拖延!“
劉遐大呼。
”好,明日出兵!“
蘇峻與祖約相視一眼,雙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