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兒抄了經文?”林氏很是驚訝,“你這一個月可是在病中呢,怎麼有空抄寫經文?”
雲千度勉強笑了笑,“第一次祭拜孃親,女兒心中惶恐,腹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要怎麼跟死去的孃親說。又不想讓孃親在地下也不安生,就只能抄寫經文,燒給孃親了。雖然是在病中,也不敢耽擱,每天抄寫一點,倒是也抄了不少。待會兒還要讓父親幫我看看,適合不適合。”
林氏在懷疑雲千度只是說場面話,根本沒抄經文,可是雲千度卻要讓雲定安檢查,那就一定不會有錯了。
林氏在心中暗恨,不過也沒什麼,反正她的目的就是要讓雲千度去城外的寒山寺祭拜平昌公主。
“可惜今年皇上有命,爹爹還有事情,不能陪你一起去祭拜你娘。”雲定安嘆氣。
林氏有些驚訝,“老爺,您不能去?”
“嗯,怎麼?”
林氏一臉爲難,“老爺,原本妾身想着公主姐姐未必願意見到我,所以想讓老爺陪着千度一起去祭拜公主姐姐。再加上妾身孃家那邊有點事情,妾身已經答應了過去,若是又不過去了,怕是不太好,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我們國公府看不上人家……”
“母親有事就去忙便是,讓青雅妹妹陪我一起去祭拜孃親即可。剛好我也給孃親介紹一下青雅妹妹,最好的妹妹。”雲千度笑得很燦爛,只是她在說出最好的妹妹幾個字時,聲音裡寒意森森。
林氏想了想,就點頭,“也好,我讓馮嬤嬤跟你們一起,再多帶點人,想來也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雲定安也同意了。
寒山寺就在城外不遠處的寒山之上,平昌公主生前最喜歡去那裡燒香祈福了,死後雲定安就在寒山寺給平昌公主立了一個長生牌位,方便後人祭拜。
翌日,一大早的,雲千度和雲青雅就出發了。
國公府的馬車,除了跟着馮嬤嬤、桂嬤嬤之外,還有云千度的貼身丫鬟青蘿,雲青雅的貼身丫鬟蘭草,還有幾個跑腿的小丫頭,並十幾個人高馬大的護衛。
拜別了雲定安和林氏,雲千度和雲青雅就出發去寒山寺了。
路途不算遙遠,但是路不太好走,車馬比較顛簸,所以到寒山寺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了,今天的天氣不太好,風雨欲來的樣子。
雲千度給孃親上香,並且把抄好的經文燒給孃親之後,就被馮嬤嬤催着趕緊回程了。
外面已經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而且雨勢也逐漸變大。
“馮嬤嬤,不如請主持打掃出來幾個房間,我們在此住上一夜?這風雨,回去的路恐怕不太好走。”雲千度眯着眼睛說道。
馮嬤嬤卻說:“大小姐,您和二小姐都是未出閣的小姐,沒有太太帶着,私自在外面住宿,傳出去的話,名聲肯定難聽的很。這雨勢我看着也不太大,還是儘早趕回去纔好。”
雲千度的心中有些微的寒意,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太對勁。
但是不管怎麼說,他們還是踏上了回去的路。
風雨中,原本就難走的山路,更爲泥濘難走。
一不小心,後面坐着小丫頭們的馬車就陷入了泥淖之中。
馮嬤嬤道:“這雨天,不能停下,留一部分護衛把丫頭們的那輛車子推出來,我們先走。”
於是,護衛分成了兩隊,一隊留下,一隊跟着雲千度的馬車先走。
雲千度心中的危機感越來越盛。前世的時候,根本沒這麼一出,所以她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是直覺上,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就在雲千度心中不安之時,外面出現了喊殺聲!
“小姐快走,有山匪!”護衛大叫。
緊接着,就是刀劍的碰撞聲!
聽到這些聲音,雲千度渾身的血液都冷了。雲青雅更是驚恐之極!
雲青雅一把抓住雲千度的手,抓得死死得,“姐姐,怎麼辦?怎麼會有強盜,萬一我們被抓去了可怎麼辦?”
看着雲青雅驚恐得聲音都變了,渾身寒毛直豎,雲千度確定,雲青雅並非是裝的,那麼這場戲,到底是真的,還是有人安排的?
不過這會兒,雲千度根本顧不得那麼多,不管是有人故意安排還是說遇上了真的山匪,對於她來說可都不是什麼好事!
“姐姐,我不想被山匪抓走,我這容貌,山匪一定不會放過我的。”雲青雅的驚恐果然不像是裝出來的。
雲千度看向雲青雅,“妹妹花容月貌,山匪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那可怎麼辦?姐姐,其實我們兩個,你纔是最漂亮的,你是公主的女兒,你是金枝玉葉,妹妹連你的萬分之一都不及。”雲青雅這會兒知道自謙了,有用嗎?
雲千度冷笑一聲,“妹妹若是毀容了,自然就不漂亮了,山匪也自然就不會抓你了。”
雲青雅瞪大眼睛,不斷搖頭,“我不要毀容,我不要毀容。”
“那妹妹可要好生選擇了,若不毀容的話,就等着被山匪糟蹋吧。”
“啊,不要抓我這老婆子啊,我只是個管事嬤嬤,求好漢們饒命!”坐在車頭的馮嬤嬤已經被抓了下去。
雲千度大驚失色。
就在這時,馬車的簾子被掀開了。
“你們是國公府的小姐,都出來!”一個粗獷的聲音,伴隨着雨聲,簡直能凍死人。
“我不是國公府的小姐,這是我們府上的大小姐,我只是小姐的貼身丫鬟。”雲青雅大聲喊道。
那強盜看了一眼雲青雅,又看向強作鎮定的雲千度,點點頭,“果然這纔有小姐的樣子。”
聽強盜這麼說,雲青雅心中大喜,只希望雲千度不要拆穿她,她一個人被強盜抓走就行了。
雲青雅又道:“你們是要搶錢還是什麼的,求你們別傷害我們大小姐,我們國公爺一定會給你錢的。”
山匪冷笑卻不說話。就在這時,已經看清楚了周圍環境的雲千度,忽然握着簪子,紮在了馬屁股上,緊接着,馬兒長嘶一聲,因爲吃疼而驟然狂奔。
前面幾個強盜沒注意,直接被狂躁的馬兒衝飛。
馬匹拉着馬車開始沒頭沒腦地狂奔,雲千度一個站不穩,從馬車上摔了下來。
道路的旁邊就是一個陡坡,雲千度竟然直接從坡上滾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