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辛苦孃親和幾位姐姐了!”羅雲意很是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現在身體不便,這都是她們該做的!”羅良承笑着說道。
羅良承這樣說,羅雲意就更不好意思了,她哪裡有身體不便,現在能吃能睡,身體壯的和牛似的,人家懷孕都是難受想吐,她卻時時都想着吃喝,玉婷這幾日每頓都變着花樣給她做好吃的,她覺得自己一天都胖了一大圈。
幾人坐下之後又說了一會兒話,羅雲意作爲樑王府的女主人,也不能總不露面,因此在宴席之前她還是出去逛了一圈,見了見客人,最後直接被樑老王爺下令回房休息。
原本好多人想見到羅雲意多說幾句話,但樑老王爺都親自下令了,連羅雲意和葉染修都不敢反駁,更別說是他們了,最後只得看着葉染修扶着羅雲意回後宅休息去了。
從這天之後,人們就很少見到羅雲意這位樑王妃外出,她雖然成了大禹朝第一位二品的女尚書,但日子比之前過得更加清閒自在,戶部官員有事也會直接到樑王府去見她,皇宮她也極少去,都是太后、皇帝、皇后往她這裡送賞賜,有時太子妃、汝南郡王妃、旻王世子妃等人也會到樑王府找她聊天解悶。
看似好命的日子羅雲意卻過得一天比一天鬱悶,主要是她太閒了,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要不是在空間裡能活動活動,她都要覺得自己廢了。
“不行,不行,我得出去走走,我都大半個月沒出過門了!”羅雲意覺得這已經是她能忍受的最大極限了,她倒是寧願這孕期過得辛勞一些,也不要無聊致死。
“意兒想去哪兒?”葉染修自從掌管皇城安危之後倒是變得更加忙碌了,但他每天都會抽出時間回府陪伴羅雲意。
“去哪兒都行,只要能出去!”羅雲意可憐兮兮地看着葉染修說道。
“那我陪意兒去聽書茶樓逛逛吧!”葉染修笑着說道。
“太爺爺會同意嗎?”羅雲意趕忙追問了一句。
“今日太爺爺外出會友,大概會有兩三日纔回來,所以意兒想去哪裡都行!”葉染修笑着說道。
“你不早說,快走,快走!”羅雲意趕忙催促葉染修道。
於是,葉染修就帶着羅雲意來到了聽書茶樓,今日裡老池頭講得正是羅雲意之前給他的有關包青天的故事,他們進門的時候恰巧講到包青天怒鍘龐昱,聽客們正在拍手叫好。
“這龐昱身爲太師之子又是侯爺,本是奉命到陳州放賑救災,但他卻強徵勞工,強搶民女,剋扣賑災銀,將陳州百姓欺壓得苦不堪言,包大人鍘他真是大快人心!”故事講完了,聽客們也都沒捨得離開,坐下飲茶開始議論開來,這也是聽書茶樓的每日一景。
“沒錯,像龐昱這樣的壞人就該殺,哪怕他是皇親國戚,犯了國法也應該嚴懲!”有人附和說道。
“包大人能不畏懼龐太師的權勢和貴妃的請求而鍘了龐昱,他是一個好官,一個清官,真正的包青天!”有人對故事裡的包青天敬佩不已。
“你們不覺得咱們大禹朝的戶部尚書和這位包大人有些像嗎?前段時間戶部門口鬧事,咱們樑王妃羅大人當衆懲治了那些鬧事的人,聽說那些權貴少爺們都被家裡人趕着去給戶部的官員賠禮道歉,他們欠下的稅銀也都一個個主動交到戶部去了,而戶部把這些稅銀都當成了賑災銀子送到了各州窮困之地,可是救了不少老百姓。”有聽客一臉興奮激動地說道。
“羅大人哪像包青天了!”有個人忽然喊了一句引起全場人的注意,他立刻便又大聲說道,“羅大人根本就是羅青天,要不是她,咱們田裡能收那麼好的莊稼,要不是她,咱們這些人能悠閒地來茶樓裡聽書談天說地,要不是她,百姓們的日子能越過越好,包青天是鍘貪官污吏,咱們羅大人是解救萬民蒼生,是青天中的青天!”
“明君出名臣,無論是包青天還是羅青天,他們都遇上了一位好皇帝,若是那位皇帝聽信讒言包庇龐昱,最後受苦的恐怕還是包大人。”有位身穿儒衫的中年男子一邊飲茶一邊語氣沉靜地說道。
此時,羅雲意已經站在二樓,樓下衆人的議論她也聽了不少,這位中年男子的話倒是引來了她的側目,“明君出名臣”,此人能說出此句話,想來學問也一定不差。
“走吧!”葉染修也看了那中年男子一眼,然後帶着羅雲意進了二樓雅間內,很快就有人端來了一盤盤的乾果點心和茶水。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老池頭歇息之後又上場了,剛剛得知羅雲意的到來,他決定臨時多講一場,這次要講的還是包青天的故事,不過是新故事烏盆記。
一見老池頭又上場了,還說要多加一場新故事,聽客們瞬間又激動起來,喊着要茶水點心的人又多了起來。
羅雲意坐在雅間內一點兒都不影響她聽老池頭講書,正聽得津津有味的時候,忽然樓下有人喊了一句:“哎,你們聽說了嗎,逍遙王府的葉二少爺上吊自殺了!”
“什麼?什麼!”原本聽書的客人們都被這個消息驚爆了,這葉二少爺上次因爲大鬧戶部在京城早就名氣旺盛了,現在竟然自殺了?難道是因爲補交的那些稅銀引起的?
羅雲意臉上也詫異起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逍遙王府和汝南郡王府那邊也都頻頻示好,自己也沒有再做什麼令他們爲難的事情,而且她聽說葉存補交的那些稅銀都是逍遙王爺自掏腰包出的,沒讓葉存拿一文錢出來,他怎麼還想不開要去自殺呢!
“這件事情我會盡快查清楚的!”看出羅雲意眼中的疑惑,葉染修便對她說道。
“嗯!”羅雲意點了一下頭,無論葉存是因爲什麼要尋死,她和戶部可不想背黑鍋。
很快,葉染修就查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告訴羅雲意,葉存的確是想要上吊自殺,不過被人給救下了,現在正躺在逍遙王府他的院子裡昏睡着,暫時無性命之憂。
至於他上吊自殺的原因,倒不是因爲補交稅銀的事情,而是因爲他被人坑了,一下子沒了幾萬兩銀子和幾千畝的土地,不止是他,經常和他在一起吃喝玩樂的那些權貴子弟也都聯合被人坑了,有的被坑得什麼都不剩,還倒欠別人幾千兩的銀子。
“誰這麼有本事能把這麼一幫人給坑了?”羅雲意瞪大了眼睛,依她看來葉存也不像真的沒腦子的那種人,一文錢都捨不得往外掏的人,能被人坑去幾萬兩還有幾千畝的地,這還真有些稀奇。
“你認識!”葉染修忍不住一樂說道。
“我認識?誰呀?”這下子羅雲意就更好奇了。
“你的馬伕鄭晨,彭釗還有你大嫂的同胞小弟司空弘,他們三個聯手做了個局引葉存那些人上鉤,然後把葉存等人的銀子、田產全都拿到了手,並且在衙門備了案,就算是告狀打官司葉存等人也是輸,這次京城這幫紈絝子弟是遇到了對手,他們是血本無歸有苦說不出了!”葉染修越說臉上笑容就越大,看來他很是欣賞鄭晨四人之舉。
“鄭晨他們這次會不會有些過分?這可是把葉存大半條命都坑沒了!”聽葉茗辰講,葉存這個人心眼兒不壞,就是太“吝嗇”,逍遙王府明明自小沒短過他的衣食銀兩,但他就是看自己的財物比較緊,真的是一文錢都要省下來存起來,也因爲這樣逍遙王爺平時都會多給他一些銀兩或鋪子,補交的稅銀也沒有讓他自己拿。
“這也怨不得別人,他若是不想貪更大的,也不會丟了自己手裡的!”葉染修說道。
“話是這樣說,但他們三個怎麼想着要去設這麼一個局呢?”羅雲意問完就想到他們這樣做是不是因爲自己,於是就讓人把鄭晨請到了自己面前。
“雲意妹妹,你找我有事?”鄭晨名義上是羅雲意的馬伕,但現在真正擔任她馬伕的是立秋,鄭晨在樑王府是出入自由,而樑王府的人也都沒拿他當下人,只當他是暫居的客人。
“葉存的事情是你和彭釗、司空弘一起幹的?”見到鄭晨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羅雲意眼中有着疑惑,自己去北疆這段時間,聽長風說鄭晨在府裡挺老實的,每天出去遊逛一圈就回來了。
“嘿嘿……”鄭晨傻笑一聲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這事情可不能怪我們,是他們自己蠢非要拿着銀子往我們這裡送,那我們也沒辦法。”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羅雲意無奈問道。
“雲意妹妹,事情是這樣的!”鄭晨乾脆坐下來竹筒倒豆子,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告訴了羅雲意和葉染修。
起因還要從彭釗和司空弘的一場打賭說起,大概半年前彭釗酒坊生意越做越紅火,司空弘在京城也有一家酒坊鋪子,而且巧的是兩家酒坊是一條街兩對門,一個主要賣的是高麥美酒,一個主要賣的是君子酒,更巧的是這兩種酒還都是出自羅雲意之手。
與旁的同行是冤家不同,兩家與羅家、與羅雲意關係都極爲親密,再加上司空弘常年在京城與彭釗這位曾經的紈絝世子也打過交道,所以兩位東家倒是成爲了好友。
一日兩人拼酒、比酒,各說各的酒好,酒興上來之後便打賭看誰的酒能換更多的金子,當時在場的還有幾位世家子弟,他們也起鬨各佔一方,並且還都願意拿銀子參加這場賭注,他們約定誰在冰堯城賣得酒換的金子最多誰就贏,輸的一方還要給贏得一方一箱冰堯城特製的足金。
那時候司空家的關係雖然與冰堯城城主府的關係不太好,但因爲司空圖還在冰堯城內,所以司空家的貨物還是能進入冰堯城的,而且彭釗和司空弘還真的拿酒換到了不少的金子,這讓京城的這幫紈絝子弟又是驚訝又是興奮,他們只出了一小部分銀子就換回來一大塊金子,這樣的好事真是打着燈籠也難找,於是紛紛都找上彭釗和司空弘,希望能讓他們再帶着自己大賺一筆,其中這些人中就有葉存那些人。
不過後來北疆出事,冰堯城又封城,拿酒換金子的事情也只好作罷,可隨着北疆大捷,冰堯城換了新城主還對四方客商大開方便之門,司空家還成了新城主的座上賓,從半個月前便有不少司空家的商隊往冰堯城的方向而去,京城的這幫嚐到甜頭的權貴子弟又都動起了心思。
原本彭釗和司空弘也沒想着坑什麼人,雖然他們自認和那些只知吃喝玩樂不幹正事仗勢欺人的紈絝子弟不同,但也沒無聊到閒着沒事耍他們玩,是葉存帶着這幫人先去鬧了羅雲意的戶部,事後這幫人氣不順暗中籌謀着想要給羅雲意這個新上任的二品女尚書一個難看,結果被鄭晨給知道了。
鄭晨在京城的這段時間和彭釗、司空弘成了莫逆之交,羅雲意對鄭晨和彭釗算是有恩,司空弘的姐姐司空潭又是羅家現在的當家主母,與羅雲意更是關係匪淺,三個人一合計就決定給葉存等人一個教訓。
於是,彭釗和司空弘出面假裝組建一支最大的商隊要往冰堯城送貨物,並且冰堯城內已經有大商家要接收他們的貨物,兩人雖然沒有明說,但得知這個消息的京城那幫權貴子弟都從他們曖昧不明的暗示中猜出這一次肯定會大賺一筆,所以很多人都主動拿着銀子送到他們兩個人手上,有的甚至變賣名下田產換成了銀兩入股。
彭釗和司空弘卻是默契地誰的銀子都不收,只說他們纔是第一次組建商隊,要是出什麼事情不好對其他人交代,但他們越是拒絕,那些人送銀子就越主動積極,很多人更認爲這兩個人是不願意讓他們分一杯羹,有的甚至動用家族的勢力威嚇他們,最後兩個人無奈答應他們,但需要寫好合作文書併到衙門裡備案,以免真出什麼事情這些人秋後算賬。
能多一層保障自然大家都願意,於是呼啦啦一羣人就寫好了合作文書到衙門裡備了案,而且這商隊裡每家還都出了自己人。
誰知道還真就這麼倒黴,原本鄭晨是打算化作山匪搶一些貨物讓這幫想要欺負羅雲意的紈絝們嚐嚐苦頭,哪想到真有一夥山匪半路殺出來,貨物搶的搶,燒的燒,最後所剩無幾,商隊也只好打道回府。
銀子打了水漂,所有人都叫苦不迭,但他們都是自願的,彭釗和司空弘也損失不少。
“雲意妹妹,真不算是我們坑他們,只能說他們運氣不好,誰讓那幫山匪太兇殘,搶了東西還不算,見東西太多拿不走一把火還給燒了,官府現在正四處抓他們呢,說不定還能挽回一些損失!”鄭晨笑得有些幸災樂禍。
“這山匪出現得如此蹊蹺,真和你們沒關係?”羅雲意有些懷疑地看着鄭晨問道。
“天地良心,真的和我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鄭晨立即說道,顯得極爲真誠認真。
羅雲意聽後還是有些不信,就算山匪和他們沒關係,她就不信三個人會對山匪的事情一點兒都不知道,就算是不知道,事後也不可能對山匪的行蹤和那些貨物會一無所知。
鄭晨被羅雲意盯得有些心虛,好吧,在內心深處他承認消息是他透漏給山匪的,房州呆了那麼些年,在江湖上認識幾個有名望的山匪,對於他鄭家小公子來說小事一件,至於那些貨物權當江湖上交個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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