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要做的燈籠不止一個,所需的木料恐怕還要漁民們提供,所以羅雲意也就不再藏着掖着,笑着解釋說:“這是能吸引魚羣的燈籠,只要在船的四周掛上這種燈籠,在黑夜裡點燃之後,魚羣就會順着燈光尋來。咱們事先可以先撒上漁網,這樣等魚羣游來之後,咱們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打到魚了。”
“燈籠還能吸引魚羣?!”羅雲意的這些話成功地引起大家的注意,漁民們更是再次嘩啦一下子把她圍住。
從羅雲意拿出精鹽開始,他們就對這個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充滿了敬意和崇拜。此刻又聽到她能把魚羣吸引過來,一個個手腳都顫抖起來,沒來由地,他們開始選擇相信她。
“別人做的或許不能,但我做的應該可以!”羅雲意很有信心地說道,“不然今天晚上就試一試,現在開始做燈籠不晚。”
聽羅雲意說這種巨大的燈籠能吸引到魚羣近前,齊老漢等漁民都有些心動,反正出航這麼久他們也沒有捕到一條魚,如今很可能是一條活路出現在他們面前,不管有沒有用,試一試總比回去送死強,於是在齊老漢發話之後,漁民們全都按照羅雲意的吩咐找來木板繩索之物,重新灑下漁網,如果這次真能吸引來魚羣,那可就是天大的恩賜。
緊接着,大家都開始在羅雲意的指揮下做這種“火把魚燈”,沒有人因爲她年紀小就不信任,羅家人更是絕對地支持她,誰讓她是高人弟子呢。
三十幾個人手腳麻利地將漁船上能用的空餘木板繩索都用完了,火把魚燈也大大小小做出來二十多個,掛滿了漁船四周。
入夜,火把魚燈一個個亮了起來,猶如黑夜裡大海深處燃起的耀眼星光,隨着搖曳的海水輕柔盪漾,又彷彿母親溫暖的懷抱散發的柔光,正期待遊子的歸巢。
暗之光,總是能爲人指引出一條前進的方向,躲藏在大海深處的魚羣同樣被這火光吸引,就像飛蛾撲火般朝着光的方向拼命游去。
大海的夜細聽之下總是那麼不平靜,風聲,水聲,划船聲,唯獨少了人聲。
漁船上沒有人說話,大家都在屏氣凝神望眼欲穿,魚羣,真的會來嗎?
夜太黑,水太深,似乎有晃動,又似乎沒有,在焦急中大家等了又等,盼了又盼。
終於,彷彿熬過了幾個世紀那麼久,海天相接之處終於出現一絲魚肚白,憋了一夜的衆人各個都朝着船四周伸長了脖子。
“這下面到底有沒有魚啊?”此刻的海水顯得依舊平靜無波似得,最先忍不住的六子開口問道。
“或許——有吧?”有人不確定又帶些期盼地也看了一眼海水說道。
“有沒有,大家拉拉漁網不就知道了!”羅雲意也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來,這一夜,她倒是睡得比較安穩。
“好,大家開始拉網!”齊老漢深吸一口氣,然後一聲令下,所有的漁民開始拉網。
第一下,似乎很輕鬆,第二下,貌似有些重量,第三下,漁民們臉上開始有了振奮的笑容。
“有魚,一定有魚!”開始有人歡喜地大喊。
“別吵吵,快拉漁網!”齊老漢花白的鬍子抖在海風中,嚴肅的臉上有着難以常見的慎重,但眼中的期待更濃。
羅家除了林菀清、羅思玥和羅雲意,其他人也都加入到清晨漁民拉網的行列中,羅勇霆和羅思雪更是主力軍,兩個人的速度極快,而隨着他們的動作,被拉出的漁網上開始出現一條又一條活蹦亂跳的魚。
“哈哈哈,魚,好多好多的魚!”漁民們開始興奮地大吼大叫起來,手下的動作更有勁兒也更快了。
轉瞬間甲板上就被各種大魚小魚佔滿了,激動的漁民們開始趕緊拿來魚箱裝魚,這下子村裡人能有銀子買糧,說不定連冬日都不用再捱餓了。
“您是海神賜給我們的貴人,請受我等小民一拜!”看着滿船艙的魚,齊老漢帶領全部船上漁民朝着羅雲意就跪拜下來,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硬生生受了老者和衆人一拜,羅雲意是滿臉尷尬和不好意思,她不過是做了一件對她來說極簡單細小的事情,真是受之有愧。
此時的羅雲意又哪裡知道,在她認爲微不足道的事情,在這些漁民心中卻是賴以生存養家餬口的全部希望。
旭日東昇,海天相連,隨着清晨特有的海風鹹味,羅雲意站在船頭朝着廣闊深邃的大海舒服地伸了一下懶腰。
想着如今自己也是有家的人了,初來時猶如大海浮萍的孤寂感已經在羅家人這幾日真情實意的相待中漸漸消退了些,雖然要完全融入這裡的人和事還有些困難,但她在試着努力,人不能總想着過去吧,總要向前看的,這纔是生活,而她一直都是個熱愛生活的人。
“好餓呀!”勞動過後就是身體的乏累,作爲羅家大胃王之一的羅勇霆揉着肚子走近羅雲意,剛纔那碗清湯寡水的魚湯實在是塞牙縫都不夠。
“燻肉已經吃完,接下來只能吃魚了!”羅思雪也皺着眉頭活動着手腕走近兩人,她在荒島吃魚都已經吃夠了。
聽出羅思雪對於吃魚的厭惡,羅雲意也深有同感,如果接下來的日子一直吃剛纔那種少鹽清湯腥味極濃的魚,她這個對食物挑剔的吃貨寧願餓肚子。
好在,她不但會吃更會做果不是整日裡搞科研和跟着唐老頭天南海北田間地頭地跑,她的國家一級廚師證早就拿到手,如了。
除了要立志當個拿諾貝爾獎的科學家,羅雲意還有另一個偉大的夢想,那就是做個非常優秀的廚子。雖然這個夢想有時說出來會被人善意地嘲笑,但思想與目標的高度從來都是因人而異,沒人規定想做科學家的人不能做廚子。
清晨拉網收魚的時候,羅雲意就看到很多肥碩的褐色大海帶也被勾帶了上來,夏季本就是海帶收穫的季節,只不過此地的漁民似乎對這種美食視而不見,只留下歡快跳躍的魚,然後像扔雜草一樣又把海帶給扔回了大海。
不過,甲板上還是散落着很多來不及或者漁民不屑於扔掉的新鮮海帶,羅雲意走過去把這些海帶全都整理在一起晾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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