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管他心中有多少的疑慮,也不管雅兒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她現在已經懷孕了,這畢竟是事實,所以這件事情不管怎麼樣,他都必須想辦法解決。
所以……許文鶴不得不硬着頭皮,盯着自己爹爹的怒火,小聲地說了一句,“爹,兒子知道兒子這一次做錯了,只是雅兒現在畢竟已經懷孕了,如果兒子再不給她一個名分,兒子心裡也會覺得過意不去,所以……爹爹,您就幫我想個辦法吧!”
許文鶴這麼說着,哭喪着一張臉,許青山是又氣又恨地看着許文鶴,最終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還能夠怎麼辦?你自己也說了,你要娶碧玉,而雅兒又懷了孕,你要是不娶了她,肯定說不過去,可是如果你要娶了她,那麼你和碧玉、三娘以及那個雅兒必定會受到別人的詬病,你讓我怎麼幫你?怎麼處理這件事?”
許青山沒好氣地說着,許文鶴聽了許青山的話之後,心更加失落,“那……就真的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了嗎?”許文鶴有些失魂落魄地問着。
許青山聽了這句話之後,微微沉吟了一下,說道:“倒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許青山說了這一半句之後,變停頓了下來,而許文鶴卻猛地擡起了頭,期待地看着許青山,“爹爹,你有什麼辦法?”
“什麼辦法?哼!”許青山恨鐵不成鋼地瞥了許文鶴一眼,才鐵青着臉說道:“如果你能夠勸服其他兩個女人,在你娶碧玉的那一天同時娶了雅兒,應該就沒什麼事情了。”
“啊?”聽到許青山的這個說法,許文鶴和許老夫人都是一臉癡呆的樣子,“還可以這樣?”許老夫人疑惑地說着,許文鶴聽了,也是贊同地點了點頭。
許青山卻沒有理他們,只是又冷哼了一聲,“不這樣還能夠怎樣?如果你們還能夠想出什麼更好的方法來,我也不介意你們採用別的方法啊!但是我提醒你們,碧玉這個丫頭是一定要娶的,她救了他這個小子的一條命,我們許府的人不能夠忘恩負義,而至於雅兒那個丫頭嗎……如果你們不介意許府的血脈流傳在外邊的話,那麼你們也可以選擇不娶了雅兒回來,我是不會介意的。不過……許文鶴……”
許青山頓了很久,才擡頭看了他一眼,臉色十分嚴肅地說了一句,“這樣的事情只准這一次,如果你小子還敢揹着我在外邊亂搞,你到時候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讓你馬上就從這許府裡邊滾出去,從此以後,不準再踏進這裡一步。”
嚴肅的說着,許青山的語氣顯得十分地冷冽。
許文鶴不由得渾身打了個顫,但還是微微顫顫地答應了下來,並且大聲說着讓爹爹放心之類的話。而許青山看着他這副樣子,心中更加的失望,當時也就不理會他了,而是直接吃起飯來,惹得許文鶴一臉的尷尬。
不過好在許老夫人,也就是許青山的第二任妻子,對許文鶴卻是一向疼愛,她親切地拍了拍許文鶴的肩膀,然後小心地安慰着他,並且還恭喜他娶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期間這氣氛才逐漸好了起來。
等到後來,許文鶴要走的時候,許青山纔再次看了他一眼,然後裝作不經意地說了一句,“你一定要確保那兩個女人都同意,如果讓我知道你瞞着他們做這樣的事情的話,那就等着我打斷你的兩條腿吧!”
許青山這麼說着,許文鶴原本逐漸變好的心情,現在又變得有些膽戰心驚起來,不過倒是比先前要好了很多,他也不管許青山那永遠鐵青着的臉,趕緊拜了一下之後,便行禮走了出去……
等到他走了之後,許青山看着他的背影,卻搖着頭對許老夫人說了一句:“到底還是嫩了點啊!這樣的人,怎能堪當……哎!”許青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之後便走了,而許老夫人聽到許青山這句話頓時變了臉色。
不過她在座位上坐了很久,想來想去,將這許府中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了之後,想到許府中並無比許文鶴再好的男兒了,心中便也逐漸安穩了下來。
老爺對文鶴這孩子雖說失望是失望了點,但是如今他既然肯幫文鶴想辦法,並且還如此重視他的事情,那是不是代表?
是不是就代表着老爺其實已經將文鶴當成許府的傳人來培養了?這麼想着,許老夫人的臉上便閃過一絲驚喜,而許文鶴在內屋中,遠遠地瞥見了這一幕,也只是微微搖了搖頭,更加嘆息了一聲。
“這許府以後……哎!如果文空還在的話,那該有多好?”許青山的臉上掛滿了思念之情,同時他想的更多的卻是那個叫做雪兒的女人。雪兒在他的府上留下幾十年了,在這幾十年裡,她一直都呆在那間小屋裡,永遠都不惹是生非,永遠都不會跟別人爭奪什麼,是那樣的純潔,而又那樣的聰穎。
似乎只要是她在的地方,那裡所有的陰謀都逃不過她的眼睛似的,聰慧得讓人側目。而當初如果不是因爲她這一點,她又怎麼會惹上那樣的事情?到了如今,子不成子,娘不成娘,就是有了後人,也不能大聲地相認,導致最後天人兩隔,這樣的悲劇,到底他許青山還要經歷多少?才能夠躲過殘生?
許青山的眼中有着深深的失落以及思念。雪兒……許青山喃喃地喊了一聲……最終就那樣坐在了窗邊,再也沒有回到牀上……
而許文鶴回到書房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了晚了,許府用晚飯的時間一向都還算是比較早的,只是今日因爲要談事情,所以他們纔會拖這麼久,但也幸好,許文鶴已經去過了兩位“夫人”的房中,所以此時倒也無所事事。
納碧玉已經是很急很急的事情了,離現在大概還有一個月左右的日子,在這段時間裡,許文鶴也不敢惹出什麼大事來。本來他還想着將雅兒先瞞着,等到娶了碧玉之後,再將此事從長計議,可是今日聽到爹爹的話之後,許文鶴又改變了主意……
哎!這件事情反正是要解決的,現在既然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了,那麼他也就只能努力一搏,讓那兩個女人同意了雅兒進了這家門吧!如此許文鶴便下定了決心,狠狠地在心中想了一遍之後,便躺在了牀上睡着了。
而他睡着了,許府中其他兩個女人卻有些睡不着。
今日許青山和許文鶴談了這麼久,怎麼不會引起多事人的多心?而且此時正值許府發生是非之際,許文鶴竟然能夠跟老爺談這麼久,別人怎麼可能不多想呢?如此,三娘以及躺在四房的四少奶奶,也就是四娘,這個晚上卻怎麼睡也睡不着。
三娘是擔心親事的事情還有變化,畢竟這麼長時間來,三娘是最瞭解許文鶴以及那個女人的手段了,見到許文鶴要成親,那個女人不可能一點手段也沒有,而現在許文鶴還沒有跟她說任何的話,這讓三娘更加擔心。
要知道咬人的狗不叫,愛叫的狗不咬人。現在雅兒那邊不聲不響的,三孃的心中才更加擔心。她寧願那個叫做雅兒的狐狸精,大吵大鬧地吵到他們許府來,這樣她纔有藉口好好地修理她一頓,可是現在那個叫雅兒的女人卻不聲不癢的,這不是讓人慎得慌,是什麼呢?
如此,三娘便在暗中握緊了拳頭,對雅兒更加恨得牙根癢癢的。
而另外一邊,四娘躺在牀上,卻在想着最近許府裡邊發生的事情,似乎事情全部都是從三娘和三哥吵架的時候開始的,當時四娘還不感覺什麼,最多也就是幸災樂禍,像看笑話一樣地看着三娘出醜,然後每日以淚洗面。
可是後來,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三娘和三哥之間的感情似乎就變了。
他們兩人不僅不再爭吵,而且三哥每日回家之後,還會到三孃的房中小坐片刻,這便讓四娘心中更加存了疑慮。
這其中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四娘在牀上翻來覆去地想着,可是卻怎麼想也想不通。不過這也不妨礙她想這件事情,既然所有的事情都是從這一變化開始的,那麼她便要弄清楚,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雖然許府中也在傳聞那天三娘遇到了劫匪的事情,但是憑藉着四娘對三孃的瞭解,三娘絕對不可能是那種肯吃虧的人。
而現在三娘回到許府這麼久了,她竟然一點行動都沒有,而且還似乎和許文鶴的感情越來越好了,這其中到底是有什麼事情,四娘卻是怎麼想也想不通。
如此,四娘便更加糾結起來,而後來她又想起了其他的一些事情,這段時間,許府中鬧得最厲害的便是碧玉那小丫頭要成爲許文鶴小妾的事情。
碧玉那丫頭,四娘也經常看見,雖然她十分乖巧伶俐,對付別人也很有一套手段,但是四娘卻不認爲碧玉有青瓷這麼好。
青瓷是真心對她的,四娘心中清楚,可是在碧玉的身上,四娘卻看不到那種真誠。也許是和青瓷呆的久了,四娘對丫鬟的衷心倒有一定的鑑定能力,也不是她誇口,如果碧玉能夠在她的身邊呆上一個月,那麼她定能夠從中找出緣由來……
也正是因爲這樣,四娘便對那次劫匪的事情更加心疑了,對三孃的疑慮也越來越多……
而此時青瓷剛好走了進來,見到四娘還睜着眼睛躺在牀上,不由得吃了一驚,“四少奶奶,您怎生還沒睡?”青瓷關心地問着,同時還幫四娘壓了壓被子。
四娘暖暖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才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青瓷,最近你在青石鎮中打聽打聽,看看還有沒有別的家裡遇到過劫匪了,或者有什麼地方出現了動亂。”四娘這麼說着,青瓷微微一沉吟,便吃了一驚,“四少奶奶……您是懷疑?”
青瓷聰明地只說了半句話,四娘卻微微點了點頭,“不錯,我確實是懷疑這件事情。不過現在還不適宜將這件事情大肆宣揚,所以我們必須得小心行事。
趁着三娘這段時間沒有時間理睬我們,我們必須抓緊時間看看這其中到底是有什麼緣由。否則按照今日的形勢……到時候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可能我們所有人都無法預料到了……”
四娘憂心忡忡地說着,青瓷慎重地點了點頭,然後才小心地退了出去,“四少奶奶,您也別多想,先歇了吧!”青瓷這麼說着,眼中泛着關心,四少奶奶點了點頭之後,便讓青瓷走了,自己則緩緩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許文鶴一大早醒來之後,便來到了三孃的房裡,三娘昨晚一夜沒有睡好,所以今日看上去精神有點不佳,可是看到許文鶴進來之後,她卻是一臉的笑臉應了上去,“三郎,你今日怎生來的如此的早?”
三娘嬌聲問着,許文鶴微笑着任由她挽住了自己的手,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子,“怎麼?來的早點,你不喜歡嗎?”
聽到他這麼說,三娘當然不會說不喜歡了,而是拉着他,斜了他一眼,纔不依不饒地說道:“你好壞,這麼早就來調戲我……”
這麼說着……兩人又撤了一些閒話之後才作罷,而等到兩人吃了早點之後,許文鶴才問出了心中一直憋着的話,“三娘,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說說。”許文鶴遲疑地開了口,三孃的心中一頓,想着果然有事情,但臉上仍舊是一臉的笑意,“三郎有什麼事情,儘管說。”
三娘裝作爽快地說着,許文鶴也不疑有他,拉住了三孃的手,才說道:“三娘……就是雅兒的事情……”說到這裡,許文鶴小心翼翼地看了三娘一眼,見她的臉上雖然不快是不快,但是沒有像以前那樣無端的惱怒,才稍微放下心來。
“三娘,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只是現在……”許文鶴猶猶豫豫地說着,“昨日……我跟爹孃談了一會兒之後,他們也說不能讓許府中的血脈流在外邊,所以……”許文鶴將最驚人的那句話說了出來。
三孃的手心一緊,不可置信地看着許文鶴,“三郎……”三娘艱難地開了口,“你是說?”
許文鶴有些愧疚地握緊了她的手,看着她有些蒼白的臉,緩緩吐出了一口氣,“三娘,是我對不起你,這些日子,因爲多和雅兒在一起,所以……三娘,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只是一個不小心,讓雅兒懷上了我的孩子,所以……我不得不將她娶進門來,否則……我怕有人知道之後,會有人說我們的閒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