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幾個人都很沉默,各自盤算着各自的事情,藥兒娘也不說話,默默地給許諾諾夾菜,只有藥兒很是興奮,一個勁兒地看着許諾諾笑,屁股在炕上扭來扭去,怎麼都坐不安穩。
飯後,許諾諾幫着藥兒娘收拾碗筷,吳老三在屋裡跟山子說着什麼,但是兩個人的聲音都壓得很低,在竈間只能隱約聽到聲響,卻聽不清說的是什麼。
藥兒娘洗好碗,擦了擦手對許諾諾道:“不管有什麼事兒,大家商量着解決,彆着急。”
“謝謝師孃。”許諾諾這才知道,這個安靜的女人,早就看穿了自己佯裝的鎮定,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我帶藥兒去她二叔家坐會兒,你跟你師父說一聲就是了。”藥兒娘說罷,招呼着藥兒便出去了,自然是爲了給他們留下安靜說話的空間。
藥兒有些不大情願,雖然跟在她身後往外走,卻一個勁兒地回頭看許諾諾,嘴巴嘟得老高。
藥兒娘在外頭不知道說了句什麼,藥兒才重新高興起來,扒着門框道:“諾諾姐姐,你等我回來找你玩兒。”
屋裡兩個人還在竊竊私語,許諾諾沒有進去,在竈間給自己找活兒做,直到第三遍擦到竈臺的時候,聽到山子猛地擡高聲音嚷道:“榮皓軒是死人麼?事情是怎麼樣的他最清楚,都不出來說句話麼?”
許諾諾聽了這話終於按捺不住,推門進屋問:“師父,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官差爲什麼會去我家找我?”
吳老三擡手按按眉心,身子向後靠在椅背上道:“我下午聽說之後,便去打聽了一下消息,榮皓軒回去的當晚就病倒了,一直髮燒昏睡不醒,榮家和官差在山裡找到了劫走他的人,回去拷問得知是你們村裡的,榮家便覺得你也與這件事有所牽連,所以官差纔要來帶你回去問話。”
“原來是這樣。”許諾諾坐在炕沿兒上,擡頭看向吳老三問,“那人當真就是洪祥?”
“嗯,洪家老兩口已經被帶去縣衙問話了。”吳老三點點頭,眉心緊鎖地說,“榮家這一輩,就榮皓軒這麼一個獨苗兒,家裡上下都當祖宗似的捧着,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兒,肯定不會輕描淡寫地放過,有關係的肯定都要牽扯進去。諾諾,依我看,你還是現在這兒躲兩天,等榮皓軒醒了之後,我再陪你進城,這樣就安全多了。”
許諾諾聽得心裡七上八下,擔心地問:“他們找不到我,會不會對我爹孃怎麼樣啊?”
“這倒還不至於,我跟衙門裡的捕頭還有幾分交情,我今個兒已經跟他打過招呼了,你放心住下就是。”吳老三安撫許諾諾道,“其實即便你現在被帶走,也不會出什麼事兒,但是說不好得被關幾日,那倒不如在我家避避風頭。”
山子接着道:“你也別太擔心了,明個兒我去你家看看,正好也給你爹孃捎個信兒。”
吳老三一巴掌拍在山子的後腦勺上,“你個傻小子,生怕別人不知道諾諾在咱家是吧?那日人是從咱家接走的,你以爲榮家只懷疑諾諾不會懷疑咱家?只不過是沒有證據又不好隨便動咱家罷了,你還上趕着去給人家送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