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雲,別叫我叔,我不想做你叔,我想做你的男人,你改嫁給我,成不成?”
梅肖氏當時一聽這話,嚇得血色盡失。
當下一急,什麼都沒顧上,抓起了李和平的手就朝着嘴裡一塞。
“嗷——嗷——”
就聽李和平哀嚎了兩聲,終於放開了她,她連忙跑到了案板上,將菜刀提了起來,比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過去!你過去一點!”
李和平被她的架勢給駭到了,急忙連連往後退。
“淑雲,淑雲你別衝動,你別幹傻事。”
“你走!你走!你以後都別再來了,我根本沒有再嫁的心思,就是有,那也不能是你,你走,你快走!”
梅肖氏滿臉羞憤,菜刀鋒利的刀刃不停的在自己的脖子面前劃來劃去,嚇得李和平急忙一邊擺手一邊往後退。
“淑雲,你別幹傻事,我這就走,這就走了。我只是問問你有沒有這個意思,你不願意,那就算了就是了,你看看你,你快把刀放下,我這就走了。”
之後,李和平的確走了。
從那之後,梅肖氏再也不敢大清早的去挑水,都是等到天大亮了,人來人往纔去。
所幸後來李和平再也沒特意出現過,偶爾在一些場合下碰見,也都是平平常常的打招呼,慢慢的讓她那惴惴不安的心逐漸得到了平息。
可是,就在她以爲噩夢早已遠去的時候,其實才是噩夢來臨之際。
梅大龍下葬還不到一個月,村子裡另外有一個人也去世了,就在李家附近。
村子裡的人大部分都去了那家幫忙,坐夜。
但那天卻是梅大龍逢七的時候,她得在家跟兒子一起給他燒七。
燒完之後,她就覺得疲累了,便沒再去那家幫忙。
“娘,我餓了。”兒子漢生忽然喊餓,但他不知道從何處掏出來一個紙包,打開一看,竟然是幾塊糕點。
“漢生,你這糕點哪兒來的?”其實那糕點她見過,正是那家辦喪事席面上的一道菜。
可是那個一人分下來也就兩塊,漢生怎麼可能有那麼多?
“他們給我的呀,他們都不吃,都給我了。”
農村人吃酒席,大人都會讓着孩子,梅肖氏便沒在說什麼。
梅漢生拿起一塊糕點卻先遞到了她脣邊,“娘吃。”
“你吃吧,娘不餓,你多吃點。”
“娘,你不吃的話,我也不吃,我一個人吃不香。”
然後,她就勉強吃了一塊兒糕點,漢生能吃,足足吃了三塊。
吃完之後,不知道怎麼回事,娘倆就暈乎乎的倒在了一塊兒。
閉眼的時候她還在想,難得啊,今天竟然這麼早就有睏意了。
天知道那一個月她幾乎天天都會失眠到後半夜纔會睡着,她想念亡夫,想念他們以前美好的日子。
誰知道,當她再醒來時,眼前的一切差點兒嚇得她魂飛魄散。
她是被一陣涼意冷醒的。
睜開眼,就看到天,還是黑的。
屋子,黑漆漆的,全靠有一盞昏暗的油燈點着,才能夠看清屋子裡的一切。
那是她的房間。
而她,正躺在自己的牀上,嘴裡,塞着一團帕子,雙手雙腳,被綁在了牀的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