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暄抿了抿脣，沒有回答錦繡的話，而是擡起頭看向了書院裡。
這個地方，還是那樣的熟悉，明明已經離開了好多年了，卻彷彿昨天他還在這裡面一樣。
眼中，漸漸露出沉痛。
錦繡就是那樣被他眼中沉痛的表情給鎮住了。
難道趙明暄很愛讀書嗎？那爲什麼他們的房間裡卻一本書都沒有呢？
就算離開了學校，想看書也不是不可以的呀。
錦繡想了很久，也沒想通爲什麼。
倒是書院內，有幾個人影正在漸行漸近。
不等錦繡把人一一看清，就聽到了一聲熟悉的驚呼聲。
“三哥！三哥！”
正是她的小叔趙明暉的聲音。
“明暉！”
兄弟倆數月不見，親熱的抱作了一團。
感情倒是挺好。
錦繡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他們。
這樣挺好，兄弟之間就是要感情好才能發家。
要不然成日裡就勾心鬥角算計個你死我活的，不敗家就不錯了，還發家呢。
“三哥，麻煩你了，又要讓你來接我。”
“無妨，正好我跟你嫂子有事進城，娘便讓我們把你一塊兒接回去。”
其實不順道，他也要親自來接的。
每一年，都是如此。
嫂子？
進城？
趙明暉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一樣，“那個啞巴她捨得出門了？”
趙明暄聽到他的話，不由沉了沉臉，“老四，她是你嫂子，更何況，她已經不啞巴了。”
趙明暉不以爲意的撇了撇嘴，從趙明暄臉上移開了視線，然後就看到靜立在趙明暄身側卻被他徹底忽略的錦繡。
“啊——”
“你，你怎麼在這裡？三哥，我不是說了除了你，誰也不要來書院嗎？”
錦繡臉上的微笑驟然就僵住了。
他什麼意思？
嫌棄誰呢？
“老四，你嫂子只是好奇過來看看，她沒見過書院。”
趙明暉聞之又是一聲輕嗤，“笑話，幾個女子見過書院？誰又像她一樣不安分的非要跑來看了？姓連的，你別總是仗着我三哥看重你，就逼他做他不願意的事行嗎？”
二貨！
不願意？他到底哪隻眼睛看到趙明暄不願意了？
要不是這是書院門口，她很想給他證明一下。
想着，竟是直接把視線從趙明暉臉上挪到了趙明暄臉上，溫柔淺笑，竟是把趙明暉直接給忽略了。
“相公，四弟出來了，咱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趙明暄正待點頭，就聽門內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喚聲。
“明暄。”
趙明暄渾身一震，訥訥擡起頭，就看到一身青衫的山長立在了自己眼前。
“師、山長。”
“嗯，來接明暉麼？”
“嗯，明日臘八，爹孃亦思念幼子了。”
“可曾有後悔？”山長看着曾經的愛徒，心裡一陣唏噓。
若不是造化弄人，今時今日的趙明暄，又怎會還是一個山野村夫？
這個徒弟，哪兒都好，就是脾氣太倔了。
“不曾，只是辜負了師、山長厚愛。”
“真的不曾嗎？”
趙明暄垂眸，抿脣不語。
趙明暄剛剛的嗓音已然越來越暗啞，其中還蘊藏着幾絲沙啞的哭腔，現在更是垂頭不語，那模樣揪得錦繡的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這樣對話的方式分明不對勁。
其中定然是另有故事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曾經發生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