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嘛，楚庭訓就是個豁達坦蕩的武將，文治武功都不錯，堪稱人傑。
想當初，父皇帶人揭竿而起逐鹿天下的時候，有很多的力量並存着，楚庭訓要是有登頂之心的話，當初就不應該待在父皇麾下，直接振臂一呼，憑他的聰明才智和智謀雙全，何愁沒有人跟隨。
可他卻一直安心跟着父皇，當他的一柄利劍，爲他收復各地，擴大大縉版圖，成爲中原四國中最大的一國。
要是亂世之中，昏君當道，他那個個性倒是有幾分可能揭竿而起，取父皇而代之。可是事情發生的時候，國泰民安，大縉朝各方面都蒸蒸日上，他選擇那個時候謀逆造反，豈不是等着被天下人一人一口唾沫淹死嗎？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但本王卻覺得當初的事情並不能只怪楚庭訓一人。”
聽着蕭景璃的分析，趙明暄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兒。
他分析得沒錯，有些時候，人的野心是會被喂出來的。
可是蕭祁灃乃是開國皇帝，智謀武功長於他人，不然當初怎麼會得到那麼多人的支持和擁戴，從而登頂高位呢？
那他爲什麼就不會想一想，譽陽王當初選擇那個檔口造反有什麼不對呢？據說倆人雖爲君臣，實則親如兄弟，可他怎麼就不能設身處地的爲兄弟想一想呢？
阿璃都明白的這些道理，他怎麼就不明白呢？
“明暄，你……怎麼了？好好的，你怎麼想起來提楚庭訓的事了？你放心，本王不是父皇，定不會將你們的情誼架在火上烤，我寧可給你其他的東西，也不會給你足以撼動朝堂的權力。本王不僅要對你負責，也得對天下人負責，有生之年，本王只求大縉朝國泰民安。”
趙明暄卻搖了搖頭，深吸了好幾口粗氣，才轉過頭看着蕭景璃，眼眸一眨不眨的。
“王爺，有件事你並不知道，當年楚家出事的時候，正待臨產的譽陽王妃因爲受不了丈夫死在眼前的刺激，當場就臨盆了。”
蕭景璃張了張嘴，覺得不可思議。
“譽陽王妃王爺一定不會陌生，蕭家的族譜上，一定有一個已經逝去的公主，她叫蕭君懿。”
蕭君懿？
蕭景璃看着趙明暄的眸子大大的瞪着，譽陽王妃是父皇妹妹的事情，天底下人並不知道的。當時譽陽王的權勢已經很重了，姑姑作爲公主下嫁是不合適的，朝臣會反對，父皇也不會安枕無憂。
所以，他這位姑姑爲了譽陽王，甘願拋去了公主的身份，化名嫁給了譽陽王。
這些事，一直都是秘密。
“你怎麼知道？”
趙明暄苦笑，手中碗用力朝着地上一甩，而後直接拿起桌子上的酒壺，仰頭盡飲……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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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壺破碎，蕭景璃轉過頭，就看到趙明暄的脊背忽地挺了挺，而後，趙明暄嘶啞低沉的嗓音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的清晰。
“因爲……我就是那天晚上她生下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