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當中相當寬敞,內里布置雖不見多奢華,卻處處精緻,入目極爲舒坦。
只見那珠簾後面,正有一方紫檀木桌,桌邊坐着一人,他擡手提起茶壺,一道碧綠茶水自壺中落入杯中,而後嫋嫋青煙自杯口浮起。
待到放下茶壺,他才擡起頭,對着季非夜一笑,“季姑娘別來無恙。”
季非夜已經收起了驚訝,面上露出好奇之色,回頭看了一眼徐舒墨,然後掀開簾子往裡面走,“王爺怎麼在這裡?”
徐舒墨見這位孟小娘子見到晉王,絲毫沒有陌生之感,甚至連禮都沒有,就這麼大喇喇的走了進去,心裡感慨,他們之間關係果然匪淺。
季非夜從來想不去來行禮這回事,軒轅澈也沒提過,倒是孟初冬在一旁認認真真的行了禮,“草民孟初冬見過王爺。”
軒轅澈擺擺手,“孟初冬你就別多禮了,坐吧。”
“徐公子也請坐。”
明明徐舒墨纔是此間主人,這方倒顯得軒轅澈纔是主人一般。
不過季非夜並沒有任何不適應,隨便挑了個地方坐了,很快便有侍女過來,順着軒轅澈的指示將他面前那幾杯茶分給在座幾人。
給季非夜上茶的侍女身着杏黃褙子,白綾裙,梳了雙丫髻,發間一朵杏黃絹花,看樣貌不過十三四歲左右,在這畫舫上行走卻十分自如,手上動作極穩。
季非夜的目光不由得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季姑娘覺得這位侍女如何?”軒轅澈突然開口問道。
季非夜不明所以,“挺好的啊。”
“她是我身邊暗衛營裡出來的,無論是身手,還是伺候的功夫都很好,不如讓她跟在季姑娘身邊,如何?”
季非夜此人,軒轅澈還是相當看重的,且不說《鹽論》一書,就是那繅絲機,果園套種方法都奇妙絕倫,而這姑娘日後還不知有多少奇思妙想,若是就讓她這麼輕易讓人害了,怕是軒轅澈要後悔很久。
所以保護季非夜的安全這件事,就擺在了軒轅澈的面前。
他叫韓實試探過一次,不過季非夜似乎不喜歡有人伺候自己,他想着怕是以往的遭遇叫季非夜不容易相信別人,便沒有直接塞人過去。
剛纔看她看了他這個暗衛許久,軒轅澈便又動了心思。
季非夜還沒反應過來,倒是徐舒墨神情微凝,雖說他突然被晉王約到此處,但是也只是一般敬畏罷了,此時見到晉王身邊一平平無奇的侍女,竟都是身懷絕技的暗衛,不由心想,這畫舫四周現在到底有多少人在暗中守着。
“給我?太浪費了點吧,你帶在身邊的人,想必都是身手不凡,派過來保護我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了?”
季非夜的直覺就是拒絕,她並不習慣有人跟着自己,突然來個人進入自己的生活,她估計有好長一段時間都不能適應。
被拒絕了,軒轅澈也不惱,也沒有繼續提起這個話題,轉而說起了風和湖的風景來。
季非夜今天過來確實是遊湖的,當下便和軒轅澈偶爾聊幾句,約過了半個多時辰功夫,畫舫穩穩的停在了風和湖較爲寬闊的一處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