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那一盆清水化作泛紅的黑水,金太太和金眉都是喉頭聳動,藏瑪師父立刻道,“快替她們翻身,讓她們把穢物吐出來。”
翠縷和秋卉立刻上前,一人扶着金太太側過身子,另一人扶着金眉側過身子,又有小丫鬟拿着痰盂湊上去。
隨後就見兩人哇的一聲,吐出了一灘嘔吐物,也是黑色裡泛着一絲血紅,惡臭無比,讓人難以忍受。
金太太和金眉的面色頓時慘白起來,精氣神也差了許多,彷彿被這一次的嘔吐帶走了大部分的精力。
倒是藏瑪師父鬆了一口氣,“如此,眠蠱造成的假象就消失了,等她們醒來,身子要虛弱很長一段時間,得好好養着。”
金典史在聽到藏瑪師父說她們兩沒事的時候,整個人差點軟了,隨後強撐着走到金太太牀邊,也不顧嘔吐物惡臭難聞,直接就握住了她的頭,額頭緊緊的抵着金太太的肩膀,雙肩微微聳動。
季非夜看着兩人的情況,雖然人還沒醒,但是蠱蟲已經被驅除,總歸以後養着身體會好一些,命也留了下來,已經令人寬慰了。
看到金典史的模樣,季非夜有心讓衆人迴避一下,但是金太太和金眉的情況還得請陳大夫過來看一看,爲此只好上前,“金典史,令太太和眉姐兒身上的蠱蟲已經驅除了,我想請大夫過來給她們看看。”
金典史趕緊起身,對着季非夜行禮,“多謝孟夫人。”
季非夜連忙讓人給她們收拾了一下,又給屋子裡開窗散味,然後去內院那邊把陳大夫請了過來。
原本陳大夫對驅除蠱蟲很好奇,但是季非夜拜託他守着旭哥兒和菡姐兒,他知道季非夜心中的擔憂,便一直在那邊守着兩個孩子,如今季非夜派人來請,他便立刻帶着醫箱趕了過來。
之前驅除蠱蟲的時候,喬書樂就先行離開了,季非夜正要派人送藏瑪師父回去,藏瑪師父卻擺了擺手,“我也想瞧瞧中原的大夫都是怎樣診病的。”
心頭少了金太太和金眉這一檔子事,季非夜也輕鬆了一些,有心思和藏瑪師父說幾句話,“藏瑪師父從來沒看過大夫嗎?”
“我們的身子裡和你們不一樣,長久與毒物相處,身上難免會帶上毒,有些對你們來說很致命的病或是毒,對我們的效果很輕微,但是有些在你們身上很尋常很容易好的病,輪到我們就不一定那麼容易好了,所以我們就算是生了病,也是從來不去看大夫的,都是自個兒找藥來治自己。”
季非夜心中一動,她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便和藏瑪師父繼續說了下去。
“原來是這樣。”季非夜感慨了一句,“人說醫毒不分家,果然是有幾分道理的。”
藏瑪師父笑了笑不說話。
然後陳大夫就到了,對於藏瑪師父免不了露出幾分好奇,不過好在陳大夫還是謹記自己的本職,上前先給金太太和金眉把了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