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氏原本就是個小氣摳門的人兒。
她做事愛偷懶,也只有在她自個兒親生子女的事情,二嬸孃纔會勤快爽利一回。
不過很好嘛,這很合二嬸孃的性情,不是麼?
“二嬸孃,廚房人手不夠,你也快別愣着了,趕緊一起幫忙呀。不然大家又要像上次圍觀你跳井一樣看你的熱鬧。”
慕雲裳這是故意戳二嬸孃的心窩窩痛處。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上官氏心裡頭想到那會兒,羞愧都恨不得找個地洞鑽去,想着今日是香香的好日子,博個好彩頭,不與慕雲裳爭辯,走了進去,壓着性情,“雲裳侄女呀,還有那些菜沒有炒的,都統統給我吧。你呀,今日兒好不容易回門一趟,這樣,好歹也是客人,你去坐下來跟客人們一道兒吃吧。”
“二嬸孃這樣大方,那把娘和三嬸的那一份,也給做了吧。反正一直以爲都是娘和三嬸再做,也該她們休息一下。”
慕雲裳眼珠子調皮都看着上官氏,她就喜歡看二嬸孃這種心裡頭一團火氣無處撒的感覺。
那種意味兒,別提多爽了,反正慕雲裳就喜歡看呢。
“是!也該是這樣!”
咬着銀牙,上官氏都忍着,這些日子,慕老太已經看她不順眼,她更得夾着屁股做人,誰讓慕雲裳把慕老爺子的腦中風治好的?
“這麼聽話?二嬸孃該不會是吃錯藥了吧,來,讓侄女給你瞧一瞧。”
慕雲裳探出手去,故意給上官氏額頭貼了貼。
“也是呢,好歹雲裳侄女現在可是整個藥香村人人喚作的女神醫呀。二嫂,你可不能有病藏着掖着呀。”
三嬸林氏每每逮住上官氏的痛腳,就狠狠加踹好幾腳下去。
“這人嘛果然不能夠諱疾忌醫,嗯!果真病都不清!”
慕雲裳這裡一副很是可憐上官婉容的模樣。 шшш▪Tтka n▪¢O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不是?
上官氏的頭微熱,的確病了。
上官氏也知道,這兩天她卡在天井裡頭,又忙活着慕香香的婚事,能不生病麼?
隨着上官氏突然記起來昨夜裡頭她穿的極爲單薄去香香房裡談一整夜的話,一定是在這個時候給受了寒。
至於那些話,無非就是囑咐女兒嫁到劉家多爲這個二房,多劃拉一些銀子銀兩什麼的。
要不然慕雲裳真心想不到上官氏跟她的親生女兒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就憑她們母女兩個的尿性,慕雲裳心想沒準兒慕香香踏入白雲鎮劉府大門,就不再管她親生爹孃哥哥的死活,那也是極有可能,誰讓他們二房一家子每個都自私自利到極點!
“我,我沒事兒!”
饒是被慕雲裳氣到夠嗆,可上官氏也不能發作不是,好歹今日是女兒香香的大喜日子。
上官氏皮笑肉不笑到對着慕雲裳道,“裳兒侄女呀,你別也太擔心你二嬸孃哩,你二嬸孃福大命大,你香香堂妹呢,這會子嫁過去呢,人家劉大財主我這個女婿呀,不知道怎麼疼愛她的呢,所以,就算我有病,也被沖喜衝一下沒病的哪,對了,裳兒侄女,你這段時間沖喜到張家,怎麼沒見張玉堂變好的架勢?只怕是好日子不遠了吧,哎喲喂,你可真真招二嬸孃心疼的呀,好可憐的,若是張玉堂一個不小心有個好歹,該,該如何是好的呀…”
二嬸孃這般詛咒相公張玉堂,聽到慕雲裳無名火起,再怎麼樣,那也是自己一身爲之倚靠的丈夫啊!
豈有此理!
慕雲裳正想着當法兒,當衆懲治一番上官婉容,最起碼,得讓她的嘴受一點懲罰,看她以後還敢怎麼說自己。
見香香舅母夏侯氏端着一碗滾燙的薑湯過來,慕雲裳計上心頭,懲治惡人的時刻來臨了!
“大姐啊,相公讓我給你端一碗熱薑湯,這剛剛熬好的,你趕緊喝,別因爲香香的婚事過度操勞,那可不值得當的呢,京遠哥兒以後還要討個老婆的,還都是要考你的。”
夏侯氏將滾燙薑湯送到上官氏手上,旋而目光冷冽到掃嚮慕雲裳這邊,“至於某些浪蹄子的話兒就權當她是耳旁風好了,自個兒嫁了一個死肺癆,作踐到連娼門都厭棄的賠錢貨兒,她是羨慕我們家香香嫁得好呢,大姐啊,我們可理這種噁心人!”
聽到這裡,鄭氏兩隻拳頭攥得緊緊的,似乎下一秒,她就要撲上去暴揍那個賤女人!
憨厚耿直的慕大山也實在忍不住,竟然有人這樣詛咒女兒女婿的!
“噁心人你說誰?”
慕雲裳尋思着這個婦人是誰,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香香她舅母,也就是上官婉容弟弟上官耀家的,夏侯氏。
“噁心人說你——”
夏侯氏氣在心頭,尖嘴猴腮的她,狠狠瞪着慕雲裳,就沒差把慕雲裳給一口吞了。
“你終於承認你夏侯氏是噁心人了?”
慕雲裳清風雲淡玩味到看着夏侯氏,頓時間,當下裡賓客們哄哄大笑。
賓客們可都知道,夏侯氏出了名氣的愛撒潑,是個不折不扣的潑婦兼惡毒的鐵嘴雞,講出來的話又毒又辣。
“砒霜拌辣椒味道挺不錯的,香香她舅母怎麼不去嘗一嘗?”
慕雲裳繼續奚落到嘲諷道。
“什麼意思?”
被慕雲裳這麼一說,夏侯氏徹底蒙圈,她完全不知道這兩樣東西混合起來的意義。
三嬸林氏萬分鄙夷到叉腰奚落她,“我說夏侯氏,你是十里八村出了名氣的鐵嘴雞,怎麼也不知道砒霜拌辣椒,又毒又辣麼?真是傻!就是屬於你這種人?”
“什麼?敢情說了這麼半天,你罵我,林氏!你不得好死!你還想下月懷孩子?你去死吧!就算懷上,也會掉,就算生出來,那也是一個沒有帶把子沒有屁眼的蠢物!”
夏侯氏乾脆用手將自己頭上的頭巾一揭,瞬時間變得披頭散髮。
“還有你,慕雲裳,你也得死一回!看你下次還敢欺負香香!”
說什麼,夏侯氏要跟慕雲裳和林氏較真上。
宴看着夏侯氏衝着慕雲裳撕打過來,慕雲裳又豈能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主兒?想都不要想太多!
“香香她舅母,你該醒醒了!肯定被鬼附身魔怔,是了,薑湯驅寒之外,還能驅鬼!”
趁着夏侯氏不防備,慕雲裳搶奪過她手中滾燙的薑湯,對着夏侯氏就是一陣兒劈頭蓋臉得狠狠狂潑。
“啊!燙…燙死我了……”
夏侯氏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臉起了一層層死皮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