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開始解毒?”目前解毒纔是蘇衍的當務之急。一旦體內餘毒不再,他有十成把握將蘇啓逼到絕路。
庶子就是庶子,嫡子不在,庶子有空可鑽,可若嫡子完好無恙,庶子也就只配淪爲棄子。就算他那個天性涼薄的父親再是偏愛蘇啓,也絕不敢將世子之位輕易交給蘇啓,這是這個時代的規則,就憑蘇燁威,絕沒有反抗的勇氣。
“你太過心急了。雖然冰絲蟾毒我有十分把握可解,可它畢竟也算是西域奇毒,又如何能一蹴而就?等會兒我寫張方子,你要用盡一切方法將方子中的藥材集齊。大約七個月有餘,你便能痊癒。”沐如錦鋪了紙張,擺了筆墨開始書寫所需藥草。
“七月?”蘇衍皺眉,時間比他想象得長太多,但與原來的絕望相比實在是不值一提。
“記住,要儘量避免寒氣過重的東西,便是食物也有忌口,過後我自會與寶錢說明。這七個月,與身體有關之事你必須聽我吩咐,否則,你便會失去與蘇啓斗的資本。”沐如錦此刻似乎進入了醫者的角色之中,雖不會醫術,但對毒術卻瞭如指掌。
沐如錦既言七月可解毒,就絕不會拖延至八個月,這一點,她對前任的記憶有十足的信心。
蘇衍哪會不答應,事關自己身家性命,他絕不會在此時耍性子找不自在,對於沐如錦的要求她會百分百完成。同時心中也激動不已。
他本以爲人生已然絕望,卻不想傳到橋頭自然直,今日竟絕處逢生,總算是天不負他。
“只是,我不明白,蘇啓又是從何處得來這冰絲蟾毒?”沐如錦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見蘇衍面有疑問之色,沐如錦不得不爲他解釋道:“冰絲蟾毒產自西域冰蟾。冰蟾數量極少,故而冰絲蟾毒不易得。即便是我師父沈煊手中也僅僅只有三份。”
蘇衍心中思索。
沐如錦繼續道:“蘇啓不過是逍遙侯府的小小庶子,這種連藥王谷都不易得的上等毒藥,他又怎能輕易得到?說不得,你與二哥被害身後還有不爲人知的陰謀。”
蘇衍眼中寒意一閃而逝,心中卻是冰冷不已。若真如沐如錦所言,冰絲蟾毒如此難得,那一個小小蘇啓就絕不可能是此事的幕後真兇。
蘇啓雖被外界稱讚優秀,可再優秀又豈能與藥王谷抗衡?連藥王谷都覺棘手的東西,蘇啓又憑什麼輕易得到?
莫非,這事件背後真的還有一個大陰謀?蘇衍心中有些焦躁。若是針對他還好,若是針對整個逍遙侯府,那豈不是。。。?
“但願只是我想多了。”沐如錦能夠明白蘇衍心中的想法,於是走到蘇衍身邊,重新坐在他對面,說:“你既有個神仙府府主做師父,何不去請他幫忙,查查這背後是否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陰謀?”
“你怎知道?”蘇衍臉色大變。短短一夜,這個他平日裡並未多想的小妻子竟給了他這麼多的驚嚇。
他明明藏的很隱秘,整個逍遙侯府沒人知道他拜了神仙府掌門爲師,爲何沐如錦會知道?莫非,藥王谷勢力當真如此之大?
“你這是什麼表情?”沐如錦面對蘇衍的時候倒也懶的裝什麼小家碧玉,事實上她本來也就不是什麼小家碧玉之人,之前在徐氏還有那些丫鬟婆子小妾面前不過是要出其不意所做的僞裝罷了。
若是時刻都要之乎者也不離口,豈不是煩都煩死了?
而且如今她面前坐着的是她今後的合作伙伴,很長時間之內他都將是她的夫君,是名義上要一生相守的人。她覺得還是做回自己最痛快。
“我希望你安排一下,我想見徐府主一面。”徐府主自然就是神仙府府主徐清風。
神仙府表面做的是酒樓、青樓之類的生意,但江湖上有些地位的人都知道,神仙府的正真面目卻並非如此簡單。
閒人莫入神仙府,醉生夢死不復歸。
人人都道神仙府是溫柔鄉是英雄冢,但事實上,神仙府真正做的卻是情報買賣。且情報的準確度高達百分十九十五以上。而若是不準確的消息,神仙府從不輕易外賣,除非買家強烈要求。但即便如此,神仙府也會提前做出聲明,且價錢會降低不少。
正因爲神仙府誠信良好,在江湖中,也算地位超然,隱隱和藥王谷成了同一個性質,只做自己該做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風雲變幻絕不參與。
沐如錦目前還無法動用藥王谷的力量,因爲怕瞞不過師孃和師弟,她打算過段時日再回去。
不能動用藥王谷勢力,能得知蘇衍拜師徐清風只因爲剛剛那個被她趕出門去的青石。
青石是神仙府之人,被徐清風派來保護蘇衍不受傷害。若非是青石時時刻刻緊記徐清風的囑咐,沐如錦也不能聽到這樣驚爆眼球的消息。
一個被逍遙侯府放棄了的嫡子嫡孫,一個被大哥害成廢人的蘇府五少爺,一個連丫鬟奴才都在背後輕看的可憐人,竟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神仙府少主,怕是被外人得知要掀起不少的風浪來。
神仙府財產有多少?總歸絕不比逍遙侯府差就是了,就算是蘇衍沒了逍遙侯府的庇護,要逍遙一生也絕對是輕而易舉。之所以一直籌謀報復,不過是不甘心罷了。
或許會有人說他傻,但沐如錦卻能夠理解他這便宜夫君的心情。
俗話說,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重新站起來。跌倒了,就爬起來再哭,哭完了,就風風火火的去報仇。
自己的仇,若不是自己報的,那又有什麼意義?
“你不必擔心我有什麼算計陰謀。你既是神仙府少主,就要善用手中的力量。我想與徐府主深談一番,必然爲你將蘇啓的陰謀盡數打碎。”沐如錦眼中寒芒閃爍,道:“如今,你可是我沐如錦的夫君。我堂堂藥王谷掌門的夫君,何時輪到他人欺辱!”
一句話,沐如錦說的霸氣使然,連她自己也未發現,她的心態正在悄然的轉變着。
蘇衍幾經掙扎思考,終於下定決心搏一搏,剛要答應沐如錦,周身卻突然一冷,下一刻便如置身萬年寒潭一般,冷的說不出話來。
“你怎麼了?”沐如錦立刻發現了蘇衍的不對勁,連忙將他扶到牀上,粗暴的將他的衣裳全部脫下,大喊:“錦瑟,你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