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衿有些羞澀,然後故意厚着臉皮裝着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洗漱一番後,出了房門。
昨夜甲板上留下的血跡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取而代之的是水汽的清新味道。
秋日的早晨帶着少許的涼意,天空中雲層有些厚,外面的風颳得也有些大。看樣子今日或許會下雨。
葉子衿有些擔憂地看着天空,也不知道會不會下大雨。要是風颳得太大的話,他們的船隻估計走不成了。
“外面風大,怎麼不多穿一些?”容峘迎面走過來,看到她身上的穿着顯得單薄,臉色頓時沉下來,目光也落在了搖光等人身上。
“別嚇唬她們,是我自己不願意穿,不覺得冷。”葉子衿笑眯眯地解釋。
“姑娘,還是再加一件褙子吧。”轉眼之間,搖光已經進屋給葉子衿拿出了一件衣服。
葉子衿不想拂去他們的好意,只好無奈地又加了一件衣服。
“到錦州要停留補給嗎?”葉子衿問。
“看天氣再說,如果風雨不大的話,停留一個多時辰就夠了。”容峘回答。
葉子衿點點頭,容峘過去拉着她的手進了船艙。
到了那兒一看,葉蘇心等人已經到了。
吃飯的時候,葉子衿說了船隻等會兒要靠岸的事情,“你們要不要趁機到錦州去看看?”
“不用。”葉蘇離果斷地拒絕。
葉蘇心倒是想上岸瞧瞧,不過他想到昨夜發生的意外,頓時又打消了念頭。敵人在暗處,他還是老實在船上待着,絕對不能給葉子衿增添任何麻煩。
葉蘇明和木頭更不願意給葉子衿添亂,於是幾個人決定還是繼續留在船上等待着開船。
吃完飯以後,又過了一會兒,船慢慢地靠近了碼頭。
天機、天樞帶着一羣侍衛和幾個婆子飛快地下了船,然後直奔錦州城。
“老頭,要是你能釣到魚,我就給你做烤魚吃。”葉子衿坐在船艙中無事,看到水中不時有大魚遊過,她又想到了新花招。
“說話算數?”老頭來了興趣。
“我也去抓魚。”玉海棠也躍躍欲試,最後就連葉蘇心幾個也鬧着要出去釣魚了。
沒有現成的魚竿,葉子衿乾脆讓搖光她們用針燒紅了彎成鉤子狀,然後用線穿過針眼,再用鵝毛管切開作爲漂浮。
就這樣,幾根簡易的魚竿就做好了。
釣魚需要耐性,碼頭處人來人往,非常吵雜,幾個人釣了半天也沒有釣到幾條小魚。
“不釣了,等船到了河中再說。”老頭很生氣,直接耍性子將魚竿扔到了邊上。
“進去,馬上要下雨了,別淋溼了衣裳。”容峘將葉子衿拉進了船艙中。
葉子衿半天也只釣了幾條小魚,也沒有多少興趣,就坐在船艙中倚着窗戶看葉蘇明幾個釣魚。
天機他們回來得很快,補給小隊帶回來很多水果蔬菜和糧食,各種肉類也準備得很齊整。
船倉下面有一個小小的冰庫,裡面的冰塊就是用葉子衿的造冰的方法,肉類放在裡面十來天也不會壞。
“王爺,風見小,看樣子風雨不會太大。”天樞過來說。
容峘出去看了一會兒,“再等等,如果風不大的話,就繼續走。”
大家耐着性子又等了一會兒,果然下雨了,風還是那樣,不算太大。於是容峘吩咐冒雨前行。
“別看着我,說好你們打來魚,我給你們做。沒有魚,我也沒有辦法。”葉子衿見老頭用哀怨的眼神盯着她一直看,乾脆將話挑明瞭。
“我哥他們釣的那幾條小魚,根本不夠熬湯。”葉子衿嫌棄地看了桶裡的小魚說。
葉蘇明幾個都覺得不好意思,外面下雨,船又行駛中,他們只好進來躲雨了。
“船動根本不好釣,也釣不到魚。”葉蘇離不好意思地解釋,“妹妹要是想吃魚的話,等回到葉家村,哥下河給你抓。”
“對對,下河抓。”葉蘇明也附和着說。
“不是我想吃,是有人想吃,吹牛卻抓不到魚。”葉子衿故意斜睨看着老頭說。
老頭不聲不響出去了。
“子衿,老人家年紀大,你別擠兌他。”等老頭出去,葉蘇離小聲訓斥葉子衿。
葉子衿呵呵笑,也不辯解。
玉海棠暗自搓手高興,哼,葉子衿也罷,老頭也罷,對於他來說,都不是好人。這兩個玩意老是擠兌他,一個仗着廚藝好,仗着有越清王撐腰,時不時壓榨他,還給他臉色看。另一個仗着武功高,會下毒,打得他根本不敢跑,他活得容易嗎?
哈哈,最好這兩個人鬥個你死我活纔好了。
“小子,你給我出來。”就在玉海棠準備坐山觀虎鬥的時候,外面傳來了老頭的吆喝聲。
他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葉子衿斜睨看着他幸災樂禍,“看樣子,你又要倒黴了。”
你全家纔要倒黴了!玉海棠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天機。”葉子衿衝着邊上嚷一聲。
“我出去還不行,姑奶奶。”玉海棠哧溜一聲跑得沒影了,“我來了。”
葉子衿就咯咯笑起來,欺負人什麼的簡直太容易讓人心情舒暢了。
外面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因爲是在船尾,葉子衿伸着頭也沒有看清楚他們到底有沒有捕捉到魚。
過了好一會兒,老頭揹着手進來了,他的身後是受氣包小媳婦似的玉海棠。
玉海棠手裡提着一隻桶,桶裡有好幾條大魚,也有不少巴掌大的魚。
“你老怎麼釣到這麼多魚?”葉蘇離驚訝地問。
“傻子纔會去釣魚了。”老頭得意洋洋地回答,“老子直接踩着水面,看到魚,用網網上就行。”
“明明是整暈過去的。”玉海棠聽他又開始吹,忍不住在邊上拆臺。
“你小子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老頭直接送他一個爆栗子,轉眼又帶着討好的神態看着葉子衿,“丫頭,你說好了要烤魚的。”
“這麼多人,就這幾條魚哪夠呀。”葉子衿斜睨看着他,“有本事再抓幾條,中午再做個魚丸,要是魚多,還可以來一個水煮魚、鐵板烤魚。”
老頭一聽,兩眼冒光,他瞪了玉海棠一眼,“走了,還杵在那兒幹什麼。”
玉海棠哭喪着臉,不敢反駁,只好老老實實跟在他的身後,跟着他出去了。
“大河中的魚味道好,肉質結實,哥,你們等着。”葉子衿笑眯眯地讓搖光幾個將桶擡到廚房去。
船上也有廚房,不過用的是爐子。只有主子纔可以吃到熱的食物,其餘的人都是備好了乾糧。
葉子衿過去,廚房裡的幾個廚子正準備動手,他們大多數也從王府中撤出來,跟着容峘來定州。看到葉子衿,幾個廚子就笑着招呼,“姑娘要親自下廚?”
“嗯嗯,做魚丸、魚湯麪和烤魚,你們都學着點。”葉子衿笑眯眯地點頭。
“多謝姑娘給小的機會。”幾個廚子高興得差點兒跳起來。能正大光明跟着葉子衿學習,正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事。
葉子衿就蹲在船尾處理大魚,後面的船上人看到了,都羨慕地看過去。看樣子葉姑娘又要親手下廚了,估計一會兒香味就能饞死個人。
葉子衿將魚處理好後,就開始片魚,先片下魚做肉泥,幾個廚子見她手疾眼快,片下的魚肉中居然半根刺都沒有,個個看得眼睛一眨不眨。
肉泥分離出來以後,葉子衿就將接下來的工作交給搖光了。
水煮魚片的魚片也講究技巧,片下的魚片厚度直接影響到做出來的口味,片得太厚,不夠入味,做出的魚片還顯得柴,如果片得太薄,魚片下鍋後則很容易碎。葉子衿一邊片,一邊指點幾個廚子,幾個廚子恨不得找張紙直接記下了。
魚丸下鍋、魚湯熬上了以後,葉子衿讓一個廚子看守水煮魚片,然後就開始烤魚。不大一會兒,整條船上就聞到了魚的香味。
“阿嚏。”玉海棠聞到刺鼻的辣椒味,接連不斷打了好幾個噴嚏。
老頭卻很高興,光是聞着這個味,就覺得過癮。
因爲有搖光她們和幾個廚子幫忙,飯菜很快就好了。麪條端上去的時候,葉蘇離幾個就感到了肚子餓得厲害了。
容峘從後面的船很快也回來,他也不嫌棄葉子衿渾身帶着油煙味,直接將葉子衿拉在自己身邊坐下了。
葉蘇離見他在衆人面前也避諱,眉頭又開始皺起來。
不行,他得看好自家妹妹,省的子衿還沒有及笄,就被容峘給拐走了。
六道菜,人多,分量也多。大家坐下來,玉衡爲各位都盛了一碗麪條,老頭得意洋洋,恨不得所有人對他都感恩戴德,因爲他自認爲有功,魚是他捉來的。
葉子衿不愛搭理他,低着頭只顧吃自己的。
“吃魚。”容峘知道她喜歡吃辣,特意挑了不少魚片放在她面前的小盤子中。
“好吃。”滾燙的魚片放進嘴裡,葉子衿滿足地眯上了眼睛,“回去後一定要抓一些螃蟹吃,今年中秋都沒有趕上。”
“那玩意有什麼好吃的,渾身沒有一兩肉。”木頭不以爲然地說。吃那玩意,還不如抓小泥鰍吃了。
“木頭哥,說到吃,你就不如我了。”葉子衿笑眯眯地回答,“八月的螃蟹最爲鮮美,籽多肉肥,做法很多。有的地方爲了滿足口腹之慾,還特意發明了吃蟹的工具,成爲蟹八件了。”
“啥地方?”木頭驚訝地睜圓了雙眼。
容峘的眼神又開始變得幽暗起來。
偏偏葉子衿只要提到廚藝和吃的,就收不住叫,“書上看到的,吃蟹也很有講究,先吃什麼後吃什麼,都不能亂套來。”
“什麼地方的人這麼窮講究,真的做出來,咬碎了吃就是。”木頭搖着頭憨憨地說。
“對對,太麻煩了。”葉蘇明也咬着頭附和。
容峘寵溺看着她,“想吃的話,讓人多捉一些給你。”
“蟹好吃,卻不能多吃,寒性。”葉子衿笑着回答。
“要不要吃烤魚?”容峘問她。
葉子衿搖搖頭,她喜辣,就想吃水煮魚。
葉蘇離見他們太過黏糊,心裡又開始糾結起來。
玉海棠和老頭爭着吃,葉子衿他們說什麼,兩個人根本不在意。於是,吃蟹的話題就這樣過去了。
容峘是個聰明人,即便葉子衿隱藏得很好,但因爲他對葉子衿關注太多,所以葉子衿表現出的不同,他都看在眼中。
不過葉子衿不說,他也不問,更不會多想。
大船的速度很快,遇上刺客的時候,葉子衿還在擔心一路上是不是還會遇上危險,可接下來的行程卻出乎意料地順利。別說刺客,就是天氣,經過那場風雨過後,基本上也是風和日麗。
到了定州以後,船隻停在了州外的碼頭上。
容峘這邊有王府,這是葉子衿才知道的事情,船一靠岸,岸邊就有人過來迎接了。
“小人蔘見王爺、姑娘。”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過來,給葉子衿和容峘行禮。
“常青。”容峘淡淡地看着他。
“小的在。”常青低着頭恭敬地回答。
“將東西搬進王府,人都安排好了。天樞,你協助他。”葉子衿吩咐。
葉子衿下了船,就恨不得插上翅膀回到葉家村去。或許這就叫歸心似箭吧。
“我買的小玩意要帶回去。”她嚷嚷,“哥,我們找了馬車先回去。”
容峘見她到了定州,就要將他拋棄了,而且轉臉就找葉蘇離去,心裡頓時不是滋味,“已經過了午時,現在回去,要半夜才能趕回葉家村。坐了船,大家都累了這麼多天,晚上還是在王府中住一晚比較好,也不在乎這一夜對不對?”
他出言挽留,葉蘇離幾個自然不好拒絕。再說了,這一次回來,容峘幾乎將京城裡的東西搬空了一大半過來,兩船都裝滿了物品。
這麼大攤子,他們直接甩手走人好像也說不過去,還不如留下來幫忙了。
想到這兒,葉蘇離也憨憨地幫着容峘說話,“子衿,王爺說得對。你看兩隻船上全都是物品,我留下來也能幫着照看一二。”
“對呀,子衿,別的不行,賣力氣的活我們還是能幹的。”葉蘇明笑着幫着勸。能幫王爺做事,那是多大的榮耀,哪怕現在他也歸心似箭,但也不想放過這樣的機會。
葉子衿見大家全都反對回去,只好嘆口氣答應了,大家都幫忙,總不能就她一個人做壞人吧。
葉子衿隨着容峘到了定州所在的王府。
王府門口有兩排侍衛把守,看到容峘和葉子衿過來,領頭的侍衛立刻過來給他行禮。
葉子衿看着匾額上定王府三個大字後,心裡直納悶,上一次她來的時候,怎麼沒有聽人提及過呢?
“進去。”容峘伸出手拉着她的小手將她往院子裡帶。
進了王府以後,葉子衿又是吃了一驚。
定王府內部結構居然和京城裡的王府院子十分相似,不過留心看得話,會發現,其實還是有不小的區別。迴廊很多,構造也很接近,這一點兒和定州的人文習俗接軌了。
“這是我的院子,晚上你住在隔壁。”容峘笑着爲她介紹。
“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姑娘放心。被褥牀鋪全都是新的,屋子裡也打掃完了。”管家過來稟報,葉子衿記得他的名字,好像叫常青。
她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從京城裡帶來的東西比較多,王府裡所有人都沒有閒着,開始用馬車將東西往王府裡搬,
葉蘇離幾個都是閒不住的人,主動上前幫忙。
葉子衿是未來的王妃,葉蘇離就是越清王府未來的大舅子,誰敢讓他乾重活。常青就安排他們四個人負責清點物品。
這樣一直忙到半夜,所有的物品才全部搬進了王府之中,但還沒有來得及清點入庫了。
“過幾日我就到葉家村去下聘。”晚飯過後,容峘到了葉子衿的房間,和她商量下聘的日子。
“隨便你,什麼時候過去,先派個人說一聲就行。”葉子衿沒興趣,下聘是男方的事情,親事是皇上欽點,就算她想反對,有用嗎?
而且容峘做事十分細緻,根本輪不到她操這份閒心。
容峘笑着摸摸她的腦袋,“放心好了,不會委屈了你。”
“別提聘禮的事情,我問你個事。”葉子衿雙手托腮,斜睨看着他。
“嗯?”容峘慵懶地答應一聲。
“送進京城裡的商品數量不對。南靖國所有的縣郡來說,除去京城就是江南的地域比較富裕,爲什麼不願意抓住京城這塊商戶呢?”葉子衿低聲問。
屋子裡沒有別人,只有他們兩個人,外面又有搖光幾個人守着,葉子衿不擔心別人會聽到他們的談話。
“我開闢了其他國的商道,不過不是我出面,而是以別人的名義。”容峘笑着解釋,“換取糧食和銀子。”
原來如此!葉子衿點點頭。
“秋天過後就是冬季,你確定要挖河道嗎?”葉子衿問。
容峘點點頭,“按照你所說,村村溝渠,道道相通,閘口都建在村尾處。”容峘解釋,“我屋子裡有圖紙,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不看,你手裡肯定有懂行的人。”葉子衿笑呵呵地回答。
女人不參政,絕對是真理。不該她管的事情,她才懶得管了。
葉家村山溝中的稻穀長得不錯,等下聘的時候,我帶你過去看看。
去看水稻,葉子衿不反對,從她和容峘定親過後,基本上兩個人就成了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定州窮,以後她這個未來主母日子過得也不會痛快,反倒是不如努力解決問題了。
“對了,這塊封地,你能紮根多久?”葉子衿忽然想到了最重要的一個問題。
“我可以管理三十年,三十年後,我們的孩子封號就降爲郡王,還可守二十年,然後子嗣就只能得到一個縣郡的封地,到孫子輩,封號直接取消了,只有百十畝的地了。”容峘見她難得關心起未來的生活,笑着爲她解釋。
葉子衿點點頭,朝廷這樣封地也無可厚非,皇上的子嗣不少,要是人人都霸佔封地不放的話,後面新皇的子嗣又要怎麼安排?
“這樣我就放心了。王爺既然要在此定居,我不妨提個建議。”葉子衿笑眯眯地說。
“嗯?”容峘笑眯眯地看着她問。
“等河道解決以後,王爺不妨將城牆再往外建一道。定州的城市面積太小了。如果河道建立的話,必然會有商戶從水上輸運,定州的經濟也會得到很大的發展。”葉子衿放低聲音說,“只是這樣做,不知道京城中那位會不會多想呢?”
“王妃說到我的心坎上,不過,我正打算採取反方向做法。等下聘過後,我就召集工匠先建立城牆,府衙那邊的守軍不是閒着嗎,先借用了再說。”容峘笑眯眯地說。
“總得師出有名才行吧?”葉子衿皺着眉頭說。
“呵呵,匪徒搶奪,這個藉口行嗎?”容峘淡笑着回答。
“匪徒?”葉子衿驚訝地看着容峘。
容峘但笑不語。
丫的,這位比她還要心狠呀,葉子衿算是真正看到了容峘狼性的一面了。
葉子衿什麼話也沒有說,直接給他豎起了大拇指。
容峘笑得更加開懷了。
這一夜,或許是因爲臨到家門了,葉子衿睡得格外踏實。
第二日一大早,等她起牀,外面的太陽已經升到老高了。她反倒不急了,白天就算蝸牛爬,時間也用得上。
她洗漱一番以後,直接到花廳。
路過院落,發現除去通道處,院落中全都擺放了各種各樣的物品,從瓷器到綾羅綢緞,樣樣都不少。葉子衿搖搖頭,萬惡的地主呀,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妹妹,就等你了。”葉蘇離、葉蘇明幾個早就到了,正等着她過去了。
葉蘇離先到花廳後,見葉子衿好久沒有來,生怕容峘嫌棄葉子衿懶散,就想過去叫人。誰知,容峘一聽,立刻不高興,攔住了他。
容峘對葉子衿的寵溺,讓葉蘇離終於對他滿意了幾分。
廚子是從京城裡帶出來的,這些天得到葉子衿的真傳,加上他們又十分用心。因此,早餐十分豐富,大家吃得都很滿意。
放下飯碗以後,葉子衿就催着要回去了。
容峘雖然捨不得就這樣放她走,但府裡還有許多事情等着他,他也不能扔下這邊直接回去。
“一路上不用趕得太急,等我的消息。”容峘將她送上馬車後,輕聲叮囑她。
葉子衿笑着點點頭,“行,等你消息。”
容峘見她歸心似箭,心裡一陣苦笑,這丫頭完全沒有將他放在心上呀。
馬車終於在他的矚目中慢慢地行駛遠去了,容峘站在門口,一直等看不到馬車的影子才進了府中。
“蘇明哥,你們幾個回去別瞎嚷嚷呀。萬一容峘那混蛋反悔了,我的臉就直接丟盡了。”回去的路上,葉子衿沒話找話。
“皇上欽點的親事,哪能說反悔就反悔?”木頭樂呵呵地說。
“世上的事情沒有絕對。如果萬一有個意外,吃虧的總是我不是?畢竟當初皇上和太后看我還是十分不順眼的。”葉子衿提到這個,就恨的牙癢癢。
丫的,她在宮裡賣力幹活,還倒貼了那麼多的食材調料,結果呢?丫的,她差點兒爲了一道菜名就丟了小命,虧大了去。
“子衿擔憂得不是沒有道理,不管怎麼說,這關係到子衿的名節。你們回去後,千萬不要對任何人提及。”葉蘇離在這一點兒上,和葉子衿的想法一致。
“好,聽子衿的沒錯。”葉蘇明表態。
“我誰都不會提。”葉蘇心不覺得容峘會反悔。說實在話,容峘對葉子衿的好,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他從沒有見過哪個富貴人家的男人對女人會那樣寵溺。
就說早上葉子衿睡懶覺吧,放在誰家,誰能受得了。但容峘不僅沒有不高興,反而攔着他們。不許他們過去打擾葉子衿,就是爲了讓葉子衿多睡一會兒。
而且葉子衿在宮中得罪了太后和皇上,也是容峘冒着生命危險救下葉子衿的。這份感情,他只在戲文中見過了。
容峘悔婚,簡直是開玩笑。葉蘇心倒是覺得葉子衿不安穩,對這份親事抱着滿不在乎的態度。
不過既然葉子衿和葉蘇離都要求大家別說出去,那麼他答應就是了。
於是,一行人直接統一了口供。
馬車的腳程快,不到午時,馬車就到了葉家村的村口。
在大樹下玩耍的孩子們看到馬車過來,立刻大聲吆喝起來。
“好小子,怎麼沒有私塾讀書?”葉蘇明發現孩子羣中,自家兒子也在,立刻大聲訓斥起來。
“爹。”葉文波見到葉蘇明立刻帶着自家孩子衝過來。..
“爹,桃兒想爹了。”五歲的葉桃兒伸出小手拉着葉蘇明的大手。
“二叔。”葉文清也在。
“二叔。”小點兒年紀的葉文莊也笑眯眯揚起頭頭看着葉蘇明。
“乖。”葉蘇明看到自家孩子們全都在,高興得眯起了眼睛。出去半個多月,他早就想家,想孩子們了。
“爹,今天沐休。”葉文波趕緊解釋一聲。
葉蘇明這才笑着點點頭,“走,回家去,給你們都買了東西了。”
“桃兒,要不要上馬車上坐?”葉子衿笑眯眯地跳下馬車,過去問孩子。
“子衿姑姑。”桃兒撇下葉蘇明,衝到了葉子衿面前。
“子衿姑姑。”最小的葉文莊也傻笑着過去了。
葉蘇明
葉子衿從馬車上抱出一個盒子將裡面的巧克力糖果分給在場的孩子。
所有的孩子接到了糖果,全都歡呼起來。
葉文莊心急,將糖果外的油紙打開,一看,裡面居然包着一個黑蛋蛋,嘴巴一撇就想哭了。
葉桃兒也傻眼了,她哀怨地看了葉子衿一眼,“姑姑,我們不吃藥。沒病。”
“是糖果,黑糖果。”葉子衿扔了一顆在嘴裡。
孩子們看到她吃,這才小心翼翼地將巧克力豆放進了嘴裡。
“好吃。”
“好滑呀。”
“沒想到藥丸也這麼好吃。”
“以後,我再也不討厭吃藥了。”
葉子衿聽得嘴巴只抽,丫的,說着說着就歪樓了呀。
玉海棠從後面一輛馬車上跳下來,葉子衿斜睨看着他,“要是你敢勾引我們村任何一個女人,就是老孃們也不行,失足一個揍死你。還有,如果想有飯吃,就每天老實到私塾那邊去教孩子練武,每個月考覈。老頭,你也甭閒着,你也教他們幾手呀,以後咱們村的安保工作只能靠他們了。”
“哼。”老頭很傲嬌,沒說拒絕,也沒有說答應。
葉子衿就當他們答應了。
玉海棠
整個過程,葉子衿根本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呀。什麼叫老孃們失足也算在他頭上,他是那種沒有品位的人嗎?
既然下了車,葉子衿乾脆也不上車了。
她一下車就成了孩子頭,所有玩耍的孩子全都圍在了她的身邊,還有腿快的大孩子已經跑去葉家報信了。
因爲葉子衿家中的土地和作坊,整個葉家村閒人已經很少了。因爲這會兒是午時,村民們全都下工回去吃飯了,大家聽到孩子們的嚷嚷聲,三三兩兩地匆匆出屋子裡出來。
葉家的生意好關係到所有人的工錢,看着親手做的東西,接二連三被拉出葉家村賣到各州,每個人心裡還是挺自豪的。
即使不問葉子衿,其實大家也知道,既然京城裡要了好幾批貨物,生意肯定十分順暢呀。
不過大家好久沒有見到葉子衿這個東家了,所有人爲了表達自己的善意,全都圍了過來。
“子衿,回來呢?”
“子衿,生意談的咋樣?”
“子衿,京城裡好不好玩?”
。
大家七嘴八舌,問的問題簡直是五花八門。
“生意沒的說,醬油、醋、料酒都成了貢品了。”葉子衿笑眯眯報告好消息。
衆人聽了不僅高興起來,進了宮的東西,就是貢品呀。
葉家村這麼多年,還從沒有東西能賣進宮中,這是獨一份呀。生意雖然是葉家的,但作爲葉家村的人,衆人還是覺得十分榮幸。
大族老一張臉都笑成了一朵花,“祖宗保佑,得到祠堂去燒柱香,告訴祖宗。”
“要的,要的。”二族老跟着附和。
葉子衿偷偷翻了一個白眼,她做的生意,和祖宗有什麼關係。
“二弟、三弟、弟妹、孩子他娘,過來將咱家東西搬下去。”葉蘇明招呼自家人。
馬車就停在葉蘇明家門口,姚氏、葉蘇朋招呼自家人。
姚氏和夏氏就不好意思過去了,衆人也伸長脖子,看看葉蘇明在京城裡到底買了啥好東西。
葉蘇明也沒有藏着掖着,“這些是胭脂水粉,郡主賞賜的,家中所有女眷全有。一人一份。”
說着,他將打包好的胭脂水粉抱了下來,衆人頓時睜圓了雙眼,全都羨慕地看過去。
“郡主賞賜的東西,咋還遇上郡主呢?”大族老好奇地問。
“郡主和子衿是朋友,她一直和子衿在一起。”葉蘇明聰明,葉子衿暫時不想公佈親事,他直接搬出了李玲瓏,“我們幾個老爺們進了京城,那就是土包子,哪知道買啥東西。後來子衿和郡主就陪着我們到處走走,到了胭脂水粉鋪子,反倒是郡主出了銀子了。”
原來是遇上好事了,衆人聽了都咂嘴,眼中的火熱怎麼也掩飾不住。
葉家厚道,凡是出去的人,不僅算高工錢,而且還有住宿的銀子和吃飯的錢,說是什麼差旅費。這樣的好事,上工的人都眼巴巴看着了,不過大夥也知道,能出去的人,必然是葉子衿信得過的人。
這麼一想,不少人就琢磨着,以後要好好做事。
當然也有小心眼的人,心中嫉妒得要死,不過臉上卻不敢露出半分來。
“看看還有啥?”有人起鬨,葉蘇明紅了臉,將包裹拿出來,卻再也不亮出給大夥看了。
大夥也不追着要,畢竟每個人都有私事呀。
馬車繼續前行,到了木頭家,木頭也將東西搬下來了。
最後馬車直接到了葉子衿家門口,馬氏、葉良祿等人早就站在門外等候着了。
“子衿。”看到葉子衿,馬氏差點兒沒敢認人。
眼前穿着新衣的人是她家的閨女嗎?
葉子衿身上的衣料不用問,一看就是好料子。
“娘。”葉子衿一把抱住了馬氏,“好想你喲。”
“想我還留在京城裡不回來過節?”馬氏嗔怪地責備她。
“我這不是爲賺銀子嗎?”葉子衿笑呵呵地回答。
“孩子回來,你說那些虛的幹什麼?孩子還不是爲了這個家,趕緊進屋去。”葉良祿催促,“是不是還沒有吃飯?”
“子衿。”葉子楣過去拉着葉子衿的手,“進去吃飯,餓了吧?”
“先將禮品卸下來。”葉子衿笑呵呵地說。
苗中偉、路子幾個聽了,就開始往下搬東西,葉家的下人見狀,趕緊也幫着往裡搬。
對比葉蘇明等人的禮物,葉子衿這邊要豐富多了。
當衆人看到從馬車上搬下來的綾羅綢緞和各種首飾盒,玩的吃的時候,個個全都睜圓了雙眼,難道這些也是郡主賞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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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家的支持,再放一週的量,順便推薦好友凝望的滄桑眼眸新文權寵醫妃:
睡個覺莫名其妙穿越也就罷了,居然狗血的被下了藥?浴火中燒的師心鸞隨手抓過一個男人壓在身下,吃幹抹淨以後,某人卻笑意盈盈的讓她負責?
於是一紙賜婚聖旨下,衆閨秀悲憤,“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鮮花是楚央,牛糞是師心鸞!
楚央看上師心鸞的原因有兩個。
第一,滿京城想爬他牀的女人可以從城南排到城北。可敢直接把他扒光推倒還不肯負責的女人,只有師心鸞。
第二,小妖精滋味太**,堅決不能讓其他男人覬覦,必須由他親自調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