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8-11-15 21:35:30字數:3065
淘汰了六十五人,四個擂臺就剩下六十來人比賽,速度就快了很多。
爲了公平起見,先前的號仍舊作廢,再次進行抽籤。
裴謝堂抽了箇中間的號,三十三。
她拿在手中,算了算,心中頓時很無語——按照遊戲規則的話,時不時意味着她這一輪就輪空了?
果然,考官宣佈比賽對陣,一對六十五,她是三十三號,輪空,直接進入下一輪。擂臺周邊一陣譁然,不少人都將羨慕的眼光落在她的身上。高臺之上的孤鶩和長天也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朱信之更樂:“王妃估計這會兒鬱悶了,沒得對手,就沒人陪她舒筋活血,只怕是要不高興的。”
“是啊,王妃嘟着嘴,就沒一個好臉色。”
“虧得考官還巴巴的跟她說話,該不是在說恭喜吧?”
幾人齊聲笑了。
說話間,太子朱深見着一身華服,也來了宣角樓:“你們在笑什麼呢?”
“參見太子殿下!”幾人見了禮,孤鶩率先開口:“我們在笑淮安王妃呢,考官宣佈,她這一輪輪空,不用打就晉級下一輪了。”
“哦?弟妹運氣真好!”太子挑眉。
朱信之淡淡一笑:“她不覺得這是運氣。”
太子笑而不答,只是在朱信之等人不覺時,跟自己身邊的侍衛打了個眼色,那侍衛悄無聲息的下去了,不多時回來附耳說:“殿下莫急,這一輪打完還要再抽籤的。就輪這一輪,下一輪就沒什麼好運氣了。”
“嗯。”太子頷首。
身側的朱信之緩緩放下茶杯,凝眸看向了下方。
他聽見了太子等人的談話。
他立即跟長天交換了一下暗語,見自己跟前擺放着果盤,心中生了計謀:“長天,王妃在下面坐着也是無聊,別一會兒坐不住亂跑找不到人了。你將這果盤端下去給她,就說是我說的,一會兒要是亂來,我非教訓她不可。”
“是。”長天端着東西快步下去。
太子見狀,眸光轉寒:“五弟對弟妹是真好。”
朱信之似乎極爲無奈:“有什麼辦法,她就不是一個聽話的,我總得留着一雙眼睛在她身上,時時刻刻都盯着她。”
話裡有話。
太子緩緩轉動自己的扳指,心中計算起來。朱信之這話是告訴自己,謝成陰的身邊時時刻刻都有他的人在保護嗎?
莫非,朱信之還真是懷疑了他?
太子笑道:“弟妹活潑,好動也是正常的。”
兩人便都不再說話,只看着樓下的目光都沉甸甸的,各自心懷鬼胎。
長天端着那果盤已經到了樓下,宣角樓樓外,高臺肆虐,裴謝堂蹲在地上的影子顯得格外可憐。長天看不下去,將人請了出來,送上果盤後很是鬱郁的問:“王妃,今日後方設了不少椅子,你何不去歇一會兒?”
“還是王爺疼我!”裴謝堂含糊不清的將果子塞在嘴巴里:“我快渴死了!”
長天笑道:“王妃慢點,噎着了您,王爺得心疼。”
“嘖嘖,還是你最會說話,專門撿着我愛聽的說。”裴謝堂嚥了下去,回頭笑道:“這果子該不是你自作主張拿下來的吧?”
“真不是,太子來了,王爺專程拿下來給你的。”長天忙說。
裴謝堂回頭看了一眼,果真看見宣角樓上多了個人影,正是太子朱深見。
“他來準沒好事。”裴謝堂嘀咕。
長天就將方纔的事情說了一遍,裴謝堂揮揮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這果子留給我,盤子你拿回去。”
長天回去,將空盤子放下後,似乎無奈至極:“王爺,王妃說,並非她自己願意到處跑,她是找水喝,渴呢。”
“不是設了茶間嗎?”朱信之不解。
長天道:“王妃說,王爺送的果子才解渴。”
朱信之就懂了,裴謝堂這是心裡有數了。他微微一笑:“讓宮女再上些果子,晚點等王妃吃完了那些,再給她送下去。”
太子便不好再說什麼。
第二輪裴謝堂輪空,在擂臺前百無聊賴的等了許久,自然是將所有人的比賽都看了一遍。當真是便宜了她,基本上對陣的這六十四人的長短看了個明明白白。瞧見季贏、韓思軍都赫然還在,她一點不吃驚,這兩人在這些人裡算是很不錯的。
果然,第二輪結束後,季贏、韓思軍都當勝出,順利進入第三輪。
又重新抽取籤,決定對手是誰。
這一回,裴謝堂的語氣就沒那麼好了,她沒輪空,抽到七號,對陣二十六號。這一輪是個高個子的男人輪了空。
他歡天喜地的下了臺,人們紛紛恭喜他,儼然他已得了功名——進入前十七名的,已經屬於露出了頭角,接下來會得到武舉的稱號,能順利進入軍中任職的。
眼下四個擂臺,裴謝堂排七號,需排到第二場,在丙字號擂臺。她算了算時間,讓籃子到樓前去請孤鶩下來。
孤鶩見太子和王爺都沒注意他,悄無聲息的下來,有點鬱悶:“王妃幹嘛不喊長天,我在看比武呢。”
“你的刀給我。”裴謝堂笑吟吟的去解他腰間的佩刀。
孤鶩按住:“幹嘛!”
“給,還是不給?”裴謝堂眯起眼睛:“痛快點。”
能不給嗎?
孤鶩還不想脫一層皮。
利落的解下佩刀給裴謝堂,裴謝堂使喚他回去,自顧自的把玩起他的刀來,孤鶩看得一陣氣結,索性眼不見心不煩,重新回了宣角樓。只是擔心他的刀,上了樓就一直盯着看個不停。
場外,裴謝堂拿了刀後,便將刀塞給籃子:“藏起來。”
籃子不解,依言藏在自己寬大的袖子下。
第一場比賽結束,便到了裴謝堂。
二十六號是個特別瘦小的男人,年紀約莫三十四五,一雙眼睛很是狡猾。
這人裴謝堂有印象,叫羅霄,看武功路數像是南方陳門的傳人。這個人擅長的兵器是九節鞭,九節鞭比起方天畫戟來,一樣是長兵器,卻靈活了很多,戰場或許不好用,兩兩對陣的話,卻是十足十的能壓制方天畫戟的。
裴謝堂還沒上去,朱信之已有些擔憂的伸長了脖子。
太子笑道:“五弟不用緊張,弟妹能應付得了。”
朱信之沒說話。
他倒不是擔心這個。
左右,謝成陰是有辦法能贏的,他對她的武功很自信。
他是看到了有個人,鬼鬼祟祟的接近了裴謝堂的身側,同裴謝堂擦身而過時,不知道抹了什麼東西在她身上。
裴謝堂一點都沒發覺。
朱信之蹙眉,不應該啊,她那麼警惕,沒理由讓人近了身都不知道。
除非,她故意的。
想到這裡,朱信之端端正正的坐了回去,一副泰山崩於前不改色的模樣,準備着看一場好戲。
裴謝堂上去了。
此時只剩下三十三人對陣,分到四個擂臺後,每個擂臺八個人,分四場比賽,她在甲字號擂臺上,乙字號擂臺上,韓思軍也正在跟人比試,對方不是韓思軍的對手,被韓思軍壓制得死死的,毫無退路可言。
眼下還留下的三十三中,女子只剩下裴謝堂和韓思軍,這兩人自然是格外矚目的。裴謝堂一上去,立即就有眼睛落在她身上。
方天畫戟打九節鞭,看起來是裴謝堂吃了虧,九節鞭或是纏、或是拉、或是繞,都讓方天畫戟施展不開。但裴謝堂不是一般的高手,她總是讓人防不勝防。眼見着對方用九節鞭,她將方天畫戟交給籃子看着,從籃子的袖子裡拿出藏刀,慢悠悠上臺。
“還會用刀!”
“原來人家不單單是會用方天畫戟啊!”
“厲害厲害,雙料兵器,東陸出能人啊,今年的武舉一定有她一席之地啦。”
衆人議論紛紛。
臺上的羅霄也愣了愣,瞧見裴謝堂丟了方天畫戟上來,是拿了刀,他便凝眉不展。
裴謝堂手中的刀抽出來,朱信之立即看了看身側的孤鶩,那是孤鶩的佩刀,怎麼到了裴謝堂的手裡?
孤鶩很老實:“王妃方纔抽了籤就讓我下去了一趟,借了刀。”
他開始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此刻見到羅霄,才發覺裴謝堂是早就知道這人是用九節鞭的。
朱信之便道:“她在臺下看了一輪,肯定是記得這人的兵器,抽了籤後略略一算就知道是對陣這個人,故而早作準備。”
這一局更是輸不了。
哪知道,他這邊還在推測裴謝堂怎麼用刀打對方,就見那羅霄拱了拱手,很是恭敬的說:“姑娘昨天的對陣我看過,今天的幾場比賽我也看了,羅霄自認不是對手,這一局本該認輸。只遇到高手,還是願意領教一二,請姑娘賜教。”
他的爲人倒是跟長相不一樣,十分偉岸的男人氣。
裴謝堂對他很有好感:“賜教談不上,切磋一二是可以的。”
兩人當即動手。
裴謝堂的刀法很有章法,跟她用方天畫戟的肅重完全不同,身法十分靈動迅捷,像馳騁荒原的獵豹,讓人防不勝防。
那羅霄敵不過她二十招就敗了,敗得心服口服:“姑娘的刀法比方天畫戟用得更好,在下跪服!”
他拱了拱手下臺。
宣角樓上,朱信之臉色微微一變,手中的茶杯轟然墜地。
這刀法,他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