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8-09-30 19:33:08字數:3114
這回事兒說起來簡單,看起來複雜。
孟家陳家聯手,一起來陷害她於不義之地。而她呢,蠢笨如豬,一下子就掉入了旁人的陷阱。
事情要回到宣慶六年說起。
那時候,裴謝堂才七歲,生得粉雕玉琢的可愛模樣,人又活潑機靈,在哪裡都好動,裴擁俊根本管不住,一個眨眼就溜得人影子都看不到了。因爲身邊從來都不喜歡用侍女,裴家也不喜歡給她準備侍女,她到哪裡都是一個人,連個認真的跟班都沒有,很容易被壞人鑽了空隙,一不小心,大禍來臨。
宣慶六年那一年的宮宴上,裴擁俊帶着裴謝堂一同去了。在席上,隔着老遠,就有人一直盯着她看個不停。
長大了是美人胚子,小時候,那張臉更是玲瓏,這目光火辣辣到不加掩飾的地步,自打她入席,就一直瞅個不停,盯得裴謝堂渾身不舒坦。
目光撞見時,便發現這火辣辣的眼神來自一個青年官員。那時候,這人還不是權傾朝野的尚書令,他只是一個御史,比起如今的謝遺江職位還要低。他之所以有資格列入席位,是因爲宣慶六年時,太皇太后還在,而這一日正好是太皇太后的壽辰,京城裡的五品以上官員全部都能入宮,只是席位在最末罷了。
離得老遠,裴謝堂便看清了這個人,他笑着站在原地,但渾身透出來一股令人不舒服的氣質,讓裴謝堂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不過,這是在宮裡,裴謝堂素來膽子就大,一個陌生人的眼神根本不會放在心裡。所以,該玩還是玩,她仗着跟宮裡的皇子們熟悉,裴擁俊一個沒看好,就跑出了殿中。當時,她已經跟三皇子朱綜霖約好,兩人要一起去看德昭園裡的戲子們做變臉,約定的地點就在後花園,等了半天,朱綜霖沒來,倒是方纔在殿中盯着她看個不停的那個青年官員來了。
一見到她在這裡,他就笑了,快步走了過來。
裴謝堂往後退了一步,有點天真的問他:“你是誰?”
“我叫周同輝,小姐不認識我。”他笑着做了個揖:“小姐要去哪裡,我帶你去吧。”
“不用,宮裡我很熟悉。”裴謝堂警惕的看着他,“我勸你也不要在宮裡到處亂跑,陳皇后可兇了,她要是看見有男人進來後花園,是要不高興的。”
“我不常來宮裡,但我知道有個很好玩的地方,小姐去過嗎?”他不以爲意,笑着說:“那地方有突然會長大的小鳥,形狀你肯定沒見過。”
“會唱歌嗎?”她有點好奇。
周同輝搖頭:“不會唱歌,但它會表演一些絕活,一會兒大,一會兒小,還會噴水。”
這樣神奇!
裴謝堂一陣心動:“在哪裡呀?”
“在這邊的後殿。”周同輝指着旁邊很冷清的偏殿,笑着問:“你想去看嗎?一會兒來了人,我們就不好進去了。”
“可我在等人。”裴謝堂糾結着說:“人要是來了這裡看不到我,會說我不守信用的。我爹說了,做人不能不講信用,要是誰都不相信你,以後你說什麼,就等於是白說,不會有人聽你的。”
“你爹說得很對。”周同輝的眼神突然變得有點陰沉,很快又笑着哄騙她:“你要是想去,我們就動作快一些,說不定回來的時候,你的朋友還沒來。不過,你得答應我,那地方很隱秘,你跟我去的事情不能跟任何人說,否則,你就是不守信用,違背了你爹的訓導。你做不做得到?”
“好吧。”裴謝堂天真的答應了。
周同輝伸手牽着她去偏殿,一邊走一邊說:“那隻鳥不容易見到,你要是看見了,害怕也不準喊,它要是咬你疼了,你也不準哭,不準告狀。”
裴謝堂一一答應。
兩人進了荒涼的偏殿。
一前一後,周同輝走在後面,等裴謝堂進門後,他就關上了門。
宣慶帝平日裡就不愛賞花賞草,御花園也從不大修,這麼多年來,周圍的宮殿越發冷清。兩人進去後,外面的人聲更是如同飄渺,彷彿與世隔絕。
裴謝堂有點害怕,感覺到周同輝的手心又熱又溼,一陣不舒服,就甩開了他的手:“你說的小鳥在哪裡?”
“在那兒。”周同輝指着旁邊的樹木:“你看見了嗎?”
旁邊的樹木?
眼下已經是冬天,旁邊的樹木是松樹,看不太清楚,裴謝堂搖頭:“上面沒有小鳥。”
“你沒看見?要不然,我去幫你把它抓下來,等你看過了,我再送它回去。”周同輝指了指上方:“你在這裡等着我。”
不等裴謝堂拒絕,他就攀着樹枝上去了,很快,他重新下來,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我抓到了,怕它飛走,我們去殿裡面看。”
裴謝堂點了點頭,他率先去了殿裡。
一進殿門,他就關上了門,然後,開始脫自己的朝服。
褲子一脫,只剩下薄的一層貼身衣服,裴謝堂就看見了隱約黑黢黢的一團,有東西在動,撐着周同輝的褲子鼓了起來。她好奇的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周同輝在她耳邊說:“你想不想摸摸看?”
裴謝堂便伸出手去,摸了摸那東西。
觸手滾燙,圓不溜秋,不像是鳥啊!
她好奇的擡起頭想問明白,周同輝卻在她碰到自己的那一瞬間顫了顫,一下子變了臉。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包裹住那一團東西,還在上上下下的晃動。裴謝堂只覺得掌心很燙,那東西的確變大了,可已經無心去問。因爲周同輝抓住她的手,送到了褲子裡面。
緊接着,他一把摟住了自己,二話不說就要去脫她的褲子。
被騙了!
一瞬間,裴謝堂便明白了,根本沒有什麼會變大變小的鳥兒,都是眼前這個人的謊言。
她拼命掙扎:“放開我,再不放開,我就喊人了。”
“小姐答應我過,被鳥兒咬了不喊的,也不能告訴旁人,否則就是不講信用。”周同輝冷笑着說:“你想做一個不講信用的人嗎?”
裴謝堂頓時氣結。
這人真是好卑鄙無恥!
她還小,做不出什麼激烈的反抗,下手打拳也沒什麼力道,只唯一好的一點是,這裡是宮裡,周同輝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真的來硬了,更何況還顧忌着還有人要來找她。
也是巧合,恰在這時,殿門口傳來三皇子朱綜霖的呼喚:“裴謝堂,你在哪裡,是不是躲在裡面?我要進來了!”
周同輝臉色微變:“你約了三皇子?”
裴謝堂連連點頭。
周同輝放開她,整理了一下她的衣服:“你去吧。可不要忘記了,今天的事情不能跟別人講,否則就是不講信用,以後再也沒人跟你一起玩耍了。”
裴謝堂恨恨的瞪着他:“你是騙子!”
“你要是不做,你也是騙子。”周同輝笑嘻嘻的:“下次我得了好玩的玩意,我還是要喊你來看的。我今天也沒騙你,那隻鳥兒你沒看到,但你摸到了呀,是不是忽然變大又一下子變小了?”
好像,也是這樣……
裴謝堂鬱悶至極。
朱綜霖已經到了門口。
周同輝送她到殿門口就隱去了身形,不讓朱綜霖看到他,但是裴謝堂知道,他就站在那兒,將她和朱綜霖的對話都聽去。
世上最好騙的大概就是年幼的孩童,無知又信奉着不知所謂的執着。
周同輝說她告訴了別人就是騙子,她就真的沒敢說,同朱綜霖一起離開偏殿,瞧見周同輝站出來笑得得意非常,一時間話涌到嘴邊又全部嚥了下去。
宮宴結束後,裴擁俊問她:“你跑哪裡去了?”
“跟三皇子約好了要去玩。”她悶悶的。
裴擁俊有一雙毒眼,多年獨自一人照顧女兒,裴謝堂有一絲不對勁都逃不開他的眼睛,他追問:“只有三皇子一個人嗎?”
裴謝堂不說話了。
裴擁俊也不急,只慢慢問道:“還有旁人,但你不能跟爹說,是嗎?”
她也不能撒謊騙爹,想了想,爹如果自己猜的,就不算是她不守信用了。
於是,她點頭。
裴擁俊繼續問:“那就讓爹來猜,猜錯了,你點頭,猜錯了,你搖頭。”
他託着下巴思索,目光看着女兒,裴謝堂滿懷期待的看着他,眼神露出無助。
裴擁俊就知道了,這個人對女兒而言有危險性,但是,但是,這個人拿住了女兒的軟肋,故而不敢說。尋常人家的孩子,哪個不是被裴謝堂吃得死死的,哪怕就是那幾個皇子,也沒哪個能欺負了她。這個人,一定不是她平日裡認識的人,但也並非不熟悉她,或者是太瞭解孩子。或許,這個人還有點僞善,能讓孩子畏懼又信任他。
更重要的是,滿朝文武誰人不知裴謝堂是他的掌中寶心頭肉,明知如此還敢有所行動,這個人十之八九跟自己不睦。
如此一想,目標已十分明確。
裴擁俊緩緩開口:“是周同輝嗎?”
裴謝堂點頭如搗蒜。
裴擁俊沉下臉來:“他打你了?罵你了?還是羞辱你了?”
裴謝堂搖頭,又點頭。
但這一次,饒是裴擁俊有一顆聰明的腦袋,想破頭也想不到,人竟能壞到如此地步,對一個年幼孩子下狠手。
事情自然不了了之。
裴擁俊給裴謝堂講了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