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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爺喝茶。”雅利奇接了鈴蘭端來的茶水給四阿哥放好。
“你方纔說什麼小人之心?”四阿哥這會子想起這個來了。
盯着雅利奇,勢必是要她說出個所以然的。
雅利奇也沒含糊,坐在四阿哥對面:“主子爺,您出去的時候瞧見武格格了沒?”
四阿哥嗯了一下,正好迎面瞧見,不過四阿哥腳步沒停留。
“武格格來,是求奴才原諒她的。大約是說當初她搬走之前……福晉罰奴才的事。”雅利奇道。
“嗯,這跟小人之心有什麼關係?”四阿哥不解。
“丁香,你說說方纔武格格怎麼說的。”雅利奇道。
丁香應了是,福身之後起來,就簡單複述了一下。
“主子爺聽見了吧,她說不是她叫福晉罰奴才,這莫不是說是福晉故意的?福晉是主子,萬不會打聽奴才們伺候主子爺這些瑣事。只需伺候好了主子爺就是了。武格格不說的事,福晉不會知道。何況,福晉罰奴才也不是錯。”
“早上奴才不起來,是主子爺的疼愛,奴才偷懶。可福晉說的也是在理的。奴才早上就該起來伺候主子爺的。”雅利奇不叫意思的笑。
四阿哥一挑眉,這小格格還知道呢?
“可她今日來,說這些做什麼呢?奴才捫心自問,從沒有跟主子爺說過後院裡誰的不是。再說了,奴才是個格格,主子爺疼惜奴才,奴才就過的舒服。可奴才能管的了她什麼?”
“萬一奴才不知好歹,真的因爲她的話,去怨恨福晉,那奴才不是傻了麼?所以奴才小人之心,就琢磨是不是她故意使壞,叫奴才恨福晉呢。”雅利奇皺眉:“奴才也許是小人之心想多了,但是奴才不喜歡武格格也不想瞞着主子爺。”
四阿哥看着小格格柔聲細語的抱怨,覺得小格格還是很可愛。
“行了,這也值得你琢磨不喜歡日後不叫她來就是了。”
“奴才沒有這個意思。主子爺,就當奴才沒說好不好?”雅利奇撒嬌。
憑心而論,四阿哥很享受小格格撒嬌。
不過嘴上還是要爲難一下小格格:“爺又不是個傻子,聽見了。”
“主子爺,求您了,求您了……”雅利奇伸手,拉四阿哥的袖子,然後輕輕搖晃。
“爺疼惜你?寵愛你?”四阿哥故意問。
雅利奇不好意思的點頭:“嗯。”
“真敢給自己臉上貼金!”四阿哥故意板着臉。
“奴才想多了,那奴才也想這麼想,這麼一想,吃東西都香了呢。”雅利奇笑。
四阿哥也想笑,還是繃住,然後喝茶。
這頭,雅利奇和四爺甜蜜蜜,那頭,武格格頂着寒風回自己的住處。
她就不明白,論樣貌,烏蘇里氏就出衆至此了?
在她眼裡,李格格宋格格都比烏蘇里氏好看啊,就她自己也沒差多少啊!
可主子爺就怎麼就願意頂着寒風,冒着日頭的去看她。
昨兒才留宿,今兒就又去了。
“格格,您別不高興了,主子爺會來瞧您的。”春雨勸道。
“這話,你常說。”武格格搖頭:“可你瞧主子爺來了沒?”
“格格……您……要不再去正院請個安?”在春雨等人雅璃,是福晉害苦了格格。
只是這話不能說。
“罷了吧,她自己都……”武格格頓住,沒說下去了。
福晉自己又有多少寵愛呢!
春雨也不敢說了,只好回去。
眼瞅着就是晚膳時候了,也不知道膳房又怎麼安頓的。
說來也是欺人太甚了,府裡統共就這麼幾個人,偏膳房就敢不盡心。
這大冷天的,葷菜都結了豬油花兒了。也敢拿來給人吃。
想到這個,武格格都覺得難過又煩躁,可沒辦法。
誰能想到呢,之前還笑話烏蘇里氏不得寵,轉頭她自己就這麼艱難了。
雅利奇這邊,四阿哥被哄開心了,兩個人正在吃橘子。雅利奇將剝了的橘子皮放在了炭盆子邊上。
炭火烤着,不多時屋子裡就是橘子皮清新的味道了。
他又見雅利奇將橘子皮收起來了。
“這個可以泡水喝。下火呢。”雅利奇道。
四阿哥只是看着,心想還至於這麼過日子?
不過也沒反駁她,小格格貪玩兒而已。
晚膳兩個人吃的麪食,吃完了晚膳四阿哥就去練字了。
如今屋子大了,東邊擺着桌子呢。
雅利奇也不去煩四阿哥,就自己在這邊給魚兒餵食,然後就拿着話本子坐在了吊椅上面搖晃。
四阿哥聽着偶爾一聲輕微的嘎吱,倒是也不吵。
他能聽見,卻也能靜下心來寫字。
他寫完最後一個字,拿起來欣賞了一下,想着今日這一筆字寫的還不錯。
滿意的自己收拾起桌子來。
皇阿瑪教導,這寫字的桌子要自己收拾。
都收拾好,蘇培盛上前要伺候四阿哥更衣洗漱了。
玉蘭也忙跟着,就在東側間裡洗漱好。
雅利奇也已經起身了:“主子爺,該歇着了。”
四阿哥點頭,已經進了西側間上塌了。
雅利奇也忙洗漱過換了裡衣上塌。
拉好帳子,奴才們要走了,四阿哥道:“熄燈吧。”
這意思就是今兒不叫水了。
雅利奇倒是意外,這年歲的四阿哥還能忍住?不過她小瞧了四阿哥,四阿哥還真就忍住了。
黑暗中,四阿哥一時睡不着,就跟雅利奇說話:“會不會寫字?”
“回主子爺,會的。”雅利奇答道:“小時候家裡雖然窮,但是阿瑪還是叫奴才跟哥哥一道讀書。阿瑪說,女子無才便是德,那是漢人的糟粕。一樣都是人,都該識字,讀書,寫字。”
四阿哥不置可否,他倒不是不贊同。
但是……宮裡不識字的人實在是不少。
“從來只聽你說你阿瑪哥哥,你額娘是在你多大去的?”四阿哥自然是不清楚這些的。他只知道烏蘇里氏沒了額娘。
“回主子爺,是奴才五歲時候去的。”雅利奇回答。
“嗯,你額娘也是滿人?”
“不是,奴才的額娘是漢軍旗。其實……出身也還行。奴才的大舅舅是光祿寺少卿。”雅利奇在黑暗中嘲諷一笑:“不過,額娘出嫁之後,就與家裡不怎麼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