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82章 動了胎氣
楊華忠套了馬車，劉氏，鮑素雲扶着孫氏立馬上了馬車。
何蓮兒也想去，被孫氏按下來了。
“你懷着身孕，不要奔波, 你留家裡看家，待會你姐回來了你跟她說一聲朵兒生了的事兒！”
劉氏也附和着說：“剛生完孩子的人屋子裡血氣重，蓮兒你懷着身孕最好不要去，有我們陪着你娘，你就放心吧！”
就這樣，馬車趕緊駛出了院子，往草場方向狂奔而去。
家裡, 大孫氏, 曹八妹她們都還沒有散, 大夥兒望着草場的方向，雖然嘴裡說着‘沒事沒事’這類安撫的話。
但彼此心裡都感覺應該不是很好。
如果真的一切很好，項勝男就不會是那副樣子了。
顯然，他這是心虛，怕老丈人和丈母孃責怪。
正因爲項勝男的支支吾吾，越發讓大孫氏她們猜測到底是發生了啥事兒，咋會提前動胎氣！
相對比親戚們的猜測和擔憂，被留在家裡的何蓮兒那是真正的坐立不安。
今個是農曆的三月初一，楊若晴去鎮上了。
就在何蓮兒第四次來到駱家的時候，王翠蓮和駱鐵匠都看不下去了。
“朵兒咋樣了？”
勝男爹撐着柺杖，遠遠的站在牛棚門口朝這邊探頭探腦張望。
駱鐵匠也正有此意，馬車套了一半, 楊若晴竟自己回來了。
小朵當時說，孩子在肚子裡現在動靜很明顯, 也很規律。
有經驗的人用手撫摸，就能摸出小孩子的頭還是朝上的，胎位還沒完全調轉過來。
項勝男耷拉着腦袋，恨不得把頭給鑽到胯下去。
結果剛下車就聽到這個消息。
小朵喝一勺，幾乎有一半從嘴角漏出來。
楊華忠指着項勝男，正面紅耳赤的訓斥着他。
但從楊若晴，還有孫氏她們的經驗來看，小朵的肚子雖然大, 卻並沒有往底下墜。
於是她還順道去瓦市逛了一圈，添置了小半馬車的東西回村來。
倒是牛販子搓了搓手，尷尬的朝楊若晴擠出一個笑容來。
楊若晴沉聲問着，人已三步並兩來到了牀邊。
她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停的往復自家和隔壁的駱家，就想等到楊若晴回來。
到了村口，她又突然調轉方向，往另一邊去了……
牀前的桌上，地上，盆裡桶裡的血水還沒來得及倒掉，凳子上，洗臉架上，搭着一塊塊用來擦拭的帕子，牆角角落裡，一團團用過的染血的棉布無不在彰顯着這一場生娃，完全是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但是這生娃的過程肯定不太美麗，不然這項家爺倆不可能如此心虛忐忑。
剛進屋，楊若晴就被撲面而來的血腥氣給刺激到了。
因爲再過兩天是三月三，她打算三月三的時候在天香樓推出一波大酬賓活動。
生孩子是老天爺賜予女人的一項神聖又艱鉅的使命，通常都要等到瓜熟蒂落。
牛販子在旁邊幫腔訓斥項勝男，同時還不忘勸解楊華忠。
“晴兒過來了？快去看看朵兒吧，她昨夜生了個閨女，你又要做大姨了。”
楊若晴當即怔楞在原地，整個人心頭涌上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後天三月三，過節，這些食材剛好派上用場。
那三角形的眼睛裡滿滿都是對楊華忠的不爽，嘴裡還在咕咕噥噥。
何蓮兒趕緊小跑了過去，小臉佈滿了焦急和慌亂：“姐，我一直在等你，朵兒那邊昨夜生了個閨女，可是看勝男的樣子，似乎不是太好，爹孃問啥都問不出來，都去了草場……”
這哪裡是進了人住的屋子？
這簡直就是闖進了一間屠宰場！
如果不是這樣生，那麼在生產的時候會非常的困難，大人孩子都會很遭罪，甚至，還有可能造成一屍兩命！
楊若晴不敢再往下想了，因爲她感覺自己的手掌心裡已經滲透出了一層冷汗。
撂下這話，楊若晴飛一般往院子外面狂奔而去。
楊若晴壓根就沒搭理這項家爺倆，也顧不上跟楊華忠說話，徑直衝進了小朵棲息的屋子裡。
不時往地上吐口口水，瞪着楊華忠，好像很不滿楊華忠對項勝男的訓斥。
靠躺在那裡的時候，眼睛是半開半閉着的，喘氣都微弱到時有時無。
看到牛販子還能笑着說出這樣的話，楊若晴猜測朵兒眼下應該是沒啥性命之危。
“大伯，勞煩你把車裡的東西卸下來，我這就去草場看看朵兒！”
項勝男在看到楊若晴的瞬間，瞬間慌亂了，張了張嘴似乎想主動跟大姐這打聲招呼，卻又沒有勇氣開那個口，於是他再次垂下頭去。
楊若晴這一早上跑得風塵僕僕的，回來的時候經過瓦市門口，剛好遇上每月初一的趕大集。
看到楊若晴過來。楊華忠停止了訓斥，望過來。
朵兒頭上裹着一塊帕子，正靠躺在那裡。
草場。
就連嘴脣都失去了光澤！
通常在臨近生產之前，胎兒會調轉身形，頭朝下腳朝上。
這是造物主的安排，是生命的神奇之處。
喂得孫氏的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嘴裡更是哽咽着哄着：“朵兒乖，張嘴，多喝一點，喝了纔有氣力。乖……”
楊若晴進了草場，直奔正屋而來。
而偏巧今個一大早，楊若晴就去了鎮上。
幾天前還很水潤紅豔的臉，此刻比白牆還要白。
王翠蓮對駱鐵匠說：“我自己來照看倆孩子，你趕緊的套個車子，去鎮上把晴兒催回來吧！”
而朵兒提前一個多月就生了，這其中必定是發生了什麼！
且幾天前她去草場，還詢問過小朵的情況。
孫氏側身坐在牀邊，正一勺勺往小朵嘴裡喂紅糖水。
楊若晴一陣風般席捲到草場的時候，一眼便看到牛販子，楊華忠，項勝男幾個老少爺們站在屋門口。
每次當孫氏這樣哄着的時候，小朵的眼睛就會努力睜開一點點，然後強撐着努力吞嚥……
牀邊，鮑素雲一手牽着嬌嬌，一手牽着靈靈，眼睛紅通通的望着這一切。
就連劉氏這個大嗓門的話癆，此時此刻都不敢發出聲音了。
眉頭緊皺，暗暗搖頭，重感覺小朵這副樣子，不太對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