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7章 南山村
“我一個女人家，哪敢馴養那種猛禽？不過，他們男人喜歡，尤其是族裡最勇猛的男人，都以馴服一隻雄鷹，在比試中自己的鷹獲勝爲榮。”
“我記得很久以前，那日鬆就馴養過一隻信鷹，只不過那隻鷹後來被對手射殺了……”
“對了晴兒，你咋突然問起這些呢？怎麼，你想馴鷹？”蕭雅雪又問。
楊若晴說，“有點想法，我之前都用信鴿來傳遞消息，但是信鴿不管是體力，還是對位置的辨識度，以及自身安全方面，都遠不如鷹。”
信鴿經常被人射殺烤來吃。
信鴿在空中遇到了別的鳥類，指不定還要被欺負。
信鴿容易累，遇到惡劣天氣，指不定還要迷路。
信鴿飛不了太遠，也不能作爲偵察用……
若是能搞到鷹，就好了。
駱風棠將醒未醒，頭痛欲裂，耳中卻傳來陌生的驚呼聲：“爹，你快看，這人活了，眼皮子在動！”
身上的內力好像被什麼東西所壓制，一雙腿軟綿如煮熟的麪條。
他完全想象不到眼前這後生都重傷成這樣，連坐起來都不行，這目光卻有這樣攝人心魄的力量。
南山村？
張姓老者？
駱風棠一臉茫然。
駱風棠擰眉，依舊冷冷望着面前的老漢，不張嘴。
映入眼簾的是兩張陌生的臉龐。
活脫脫的夜叉再世，奇醜無比！
他下意識想要起身，卻發現渾身刺痛，雙腿更是使不上勁兒。
……
“你是誰？”
待到第二口茶水下喉，方纔滋潤了一點。
駱風棠一口氣喝乾了碗裡的茶水，整個人似乎好了一點，也能開口說話了，只是聲音沙啞得厲害。
可是鷹崽子卻非常難搞到，楊若晴也是閒得無聊就跟蕭雅雪這裡聊聊。
老漢倒也體諒，不強求，只託着駱風棠的脖子讓他仰起頭，而後將茶碗送到他嘴邊。
饒是駱風棠心性沉穩，咋然見到這小姑娘都倒吸一口涼氣。
昏暗的屋子裡，處處散發出泥土的腥味兒，屋頂四處總覺得有水滴掉落，發出滴滴答答的細微聲響。
老漢將駱風棠放平，佝僂着背站在牀前和氣和氣的說：“這裡是南山村，大夥兒都叫我跛子張，也有人叫我老張。”
“那回頭叫你家風棠去幫你獵，我聽那日鬆說過，你家風棠的箭術極好，百步穿楊！”
說話的是那個像夜叉一樣醜陋的小女孩。
駱風棠脣角緊抿成一條直線，深邃幽暗的目光沉沉鎖定老漢，眼底不僅有戒備，還有警告。
老漢對駱風棠的反應沒什麼大驚小怪，似乎他不知道纔是正常。
“晴兒，咱這山裡應該是有鷹的，有一回我見過，從咱村子上空飛過去，老快老快了！”
成年的鷹，脾性已定，有自己的智慧和想法，很難讓它徹底服從。
眉心猛地一跳。
“這是哪？”
約莫十來歲的小姑娘，劉海亂蓬蓬的，兩條小辮子鬆鬆垮垮，半邊臉佈滿了猩紅的胎記，下巴周圍一圈紅疹和細小的肉疙瘩。
腳步聲走遠，還有木門被帶上的‘吱嘎’聲響起。
老漢呵呵一笑，端起碗自己先咕嚕喝了兩口，再次將碗送到駱風棠面前。
駱風棠眉頭緊皺，口中發出痛苦悶哼，眼睛卻隨着那一聲聲叫喚掙扎着睜開……
想來這個後生身份不一般！
思及此，老漢的語氣友善了幾分，“喝口吧，這水沒毒，你昏迷的這幾天都是老漢我在照顧你，我要是想害你，你也不會醒，你說是不？”
燈火如黃豆粒般大小，閃爍跳躍。
駱風棠全身使不出力氣，身上傷口也疼，根本坐不起來。
這身體受了重創，但卻不危及性命。
蕭雅雪撫掌：“對對對，可勁兒提，你這可是幫他生娃，一胎得倆，比別人家媳婦兒累多啦，他必須得犒勞你！”
燈火旁還有另一張年輕孩童的臉。
畢竟身邊人裡，也就只有尚武的蕭雅雪能聊到一塊，你若是跟楊華梅她們聊，她們肯定一問三不知。
白髮老漢將豆油燈放在一旁瘸了腿，用石頭墊着的歪歪斜斜的桌子上。
“嗯，我也見過一回。”
不由躺在那裡，再次閉眼，調動周身氣息去感知四肢百骸的情況。
藉着燈火湊過來一張臉，瞪圓了眼睛打量牀上躺着的人。
扭頭，去看鋪子上。
白髮老漢朝小女孩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孩子家家的莫亂說話，去，到外面去守着，有人來了就大聲咳嗽。”
“後生郎，好死不如賴活着，來，我扶你起來喝口水。”
可他幾次想要運功起身，手腳卻使不出力氣。
但鷹是猛禽，想要馴服它爲你所用，認你爲主，最好從幼鷹開始培養感情。
楊若晴莞爾，“嗯，等我先把娃們生下來，再跟他那‘提要求’。”
老漢嘆口氣，找了一隻豁了口的紅泥燒製的碗，倒了小半碗茶回到牀邊。
被這樣的目光盯住，老漢怔了下，有種被震懾到的寒涼從後背一路竄到腳底心。
腳步聲靠近，似有光亮湊近他的眼皮，他感覺到有人在輕輕拍打他的臉，“喂，後生郎，你可醒了？”
第一口水下喉的時候，嗓子眼裡一陣刺撓，火辣辣的就像長了倒刺。
跟劉氏聊，劉氏會問你‘鷹肉好不好吃？是燉着香還是炒着下飯？’
不好，這是被人動了手腳！
駱風棠心中巨震，但面上卻讓人看不出端倪，只是躺在那裡緊閉雙眼，眼皮微動，氣息虛弱。
這回，駱風棠終於喝了。
一個鬚髮全白，佝僂着背的老漢，穿着打滿補丁的粗布衣裳，手裡舉着一盞桐油燈湊近駱風棠的臉龐。
見到鋪子上的人再度睜開了雙目，正直直望着溼滑的屋頂。
“爹，你看這個人，又把眼給閉上了，他該不會是要死了吧？”
“後生，我看你這穿衣打扮，不像是咱山裡人，你是外面來的吧？”
外面來的？
駱風棠擰眉。
老漢打量着駱風棠，渾濁的眼底閃過一絲同情，有些惋惜的又問：“後生，你是哪裡人啊？好端端的咋要下那個懸崖？你也真是倒黴，進了咱南山村，這下麻煩可大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