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9章 絕望啊
楊華明和楊永智他們接着去找去了，孫家的事多得很，小潔爹去山裡幫忙找人去了，老孫頭又留在楊華忠那裡。
大孫氏心裡惦記着後院的豬豬們，有些心不在焉。
“大舅媽，這裡沒你啥事兒了，我留下陪小朵就行，你先回去吧。”楊若晴主動跟大孫氏那提出這話。
大孫氏有點遲疑：“我回去了，你一個人留在這兒，能行嗎？”
楊若晴正要說能行，劉氏再次冒了出來，“放心，還有我呢，我家裡沒事兒，我跟晴兒一塊兒陪着小朵。”
大孫氏這才離開了草場。
劉氏扶着楊若晴重回了屋子。
屋子裡，小朵合衣躺在牀上，正以淚洗面。
楊若晴和劉氏少不得又來到牀邊，好一頓安撫。
小朵哽咽着說：“是女兒不孝，盡給爹孃添亂，讓你們爲我操心。”
太過含糊不清，以至於楊若晴只聽到“婦道人家”“麻煩”這些字眼。
“你爹在家裡也是坐立不安，着急勝男，擔心你，又擔心嬌嬌，他自己都要過來，我們把他攔下了，不准他來。”
孫氏嘴裡叫小朵莫哭，自己的眼淚卻刷刷往下淌，比小朵哭得還要兇猛。
孫氏邊抹淚邊跟小朵這說。
勝男爹看到是楊若晴過來，他有些不自在，側過身去的時候嘴裡還在咕咕噥噥。
從期待，到失望，然後陷入更深的擔憂中。
孫氏原本是抓着小朵雙臂的，這會子抓不住，只得任由小朵滑到地上，孫氏自己也跟着蹲下身來，捧住小朵的頭，擡起袖子去幫小朵擦拭臉上的眼淚和鼻涕，嘴裡連聲哄勸着。
“靈靈，嬌嬌，到大姨這來。”
等到這抱頭痛哭的娘倆哭累了，楊若晴給劉氏一個眼神，劉氏會意過來，上前去把小朵扶起來。
劉氏說：“咦剛還在門口啊！”
她也懶得去問，對這老漢一直沒好感。原本以爲他要是焦急的過來直接打聽他兒子的事，她還是會耐心跟他安撫幾句，畢竟走失的是他的兒子嘛。
牛們從早到晚都沒放出來過，全關押在牛棚裡。
楊若晴將手攏在耳朵背後細聽了聽，脣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楊若晴眼見天也快黑了，勝男爹還守在牛棚那裡，嘴裡咕咕噥噥，也不過來跟老楊家這邊人打招呼。
她是由鮑素雲陪着一塊兒來的。
鮑素雲也趕緊過來將孫氏勸起。
小朵聽到孫氏的聲音，立馬揭開被子跑出了屋，看到孫氏，喊了一聲‘娘’便撲進了孫氏的懷裡。
瘦削的肩膀露在外面，隨着她的哭而輕輕顫抖。
她跟身後屋裡的人招呼了聲，擡步往牛棚那邊去：“你有啥要問的直接來問我們不成嗎？藏頭露尾的在那指使兩個孩子不嫌麻煩啊？”
誰都沒再說話，就連劉氏都破天荒的安靜下來，一雙眼珠兒不安的來回轉動着。
“他最放不下嬌嬌，放不下他的那些牛，到這會子還沒回來，八成是回不來了……嗚嗚嗚……”
楊若晴和劉氏都只能垂着手看着，讓她們娘倆先哭一陣，宣泄宣泄情緒。
人剛到屋門口就在叫喚，叫喚的聲音都夾着哭腔。
“我的閨女兒，莫哭莫哭，一定能找回來的，你甭急，大家夥兒都去幫忙找去了，定能回來的，你甭哭……”
“娘，勝男不見了，不見了……”
如此反覆，隨着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楊若晴都能在小朵的眼中看到絕望。
楊若晴趕緊來到屋門口，一眼便見嬌嬌和靈靈不知何時又跑回了牛棚那邊。
最後，三人都安靜了下來，靜靜等待結果。
楊若晴和劉氏看着小朵這副瀕臨崩潰的樣子，兩人都一籌莫展。
“朵兒，朵兒……”
還以爲他守着牛棚這兒多少會切些草料餵食它們，結果啥都沒做，就是像柱子一樣圍着牛棚瞎轉悠，牛們的草料還是晌午楊華明和楊永智過來切的。
低矮的茅草屋子裡安靜得可怕，有種讓人窒息的東西在空氣中流淌。
小朵泣不成聲，身體在孫氏的懷裡癱軟成一團，緩緩下滑跪坐到地上。
期間，另外一撥找尋的人馬也回來了，每一次當出外找尋的人回來，草場外傳來動靜的時候，小朵的情緒就要經歷一番波動。
楊若晴說：“這會子就甭說客氣話了，我爹那邊是鐵定不能讓他下地的，這一下地腿就真的廢了。”
“大夥兒都在外面找勝男，咱眼下能做的事就是在家等消息，然後照顧好孩子們。”楊若晴又說。
兩孩子站在勝男爹跟前，仰着頭，好像在聽勝男爹說什麼話。
她翻了個身，用被子裹住腦袋，嗚嗚的哭。
提到孩子們，孫氏四下張望：“嬌嬌呢？”
屋裡點起了燈，楊若晴擰了兩塊帕子，分別給孫氏和小朵擦了把臉。
可這老漢是怎麼做的呢？
他神神叨叨，藏頭露尾，牛販子大伯一直在外面找人，小朵幾近崩潰顧不上其他，這老漢就算是腿腳不利索沒法出去找人，那你也肩負起照顧孩子和牛們啊！
結果從早到晚就拄着一根柺杖站在牛棚這邊瞎轉悠，又或者遠遠的觀察草屋這邊的動靜。
孫氏搖頭，“不是你讓我們操心，是我們自個放不下心。”
楊若晴也懶得去搭理他，徑直招了嬌嬌和靈靈回屋來。
外面日頭已落山，晚霞染紅了草場的半邊天空，嬌嬌和靈靈還在牛棚那邊戲耍，找尋的人再一次出發，還沒有回來。
孫氏在這時候過來了。
最後，是小朵的喃喃自語打破了這詭異的安靜：“都快一天一夜了，就算是天大的火氣也該消散，也該回來了。”
鮑素雲站在一旁看着這一幕，也跟着拭淚。
原本就只有六成的希望，再折騰，直接零。
楊若晴又朝兩個孩子招手，兩孩子很快就跑回她身邊，她一手牽一個帶着她們回屋裡，並告誡她們：“天黑了就要回屋，小孩子夜裡不要在外面溜達。”
“大姨，爺說我爹是給我娘氣跑的？”
嬌嬌蹦蹦跳跳的走着，邊擡起頭跟楊若晴這問。
楊若晴停下步子，扭頭去看勝男爹，夜色中，那眼神冷的如同鋒利的刀子，穿透這夜色直指他的心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