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3章 老漢的懺悔
老楊頭看了眼楊永進，沒好氣的道：“你在你爺我和你三叔跟前，不還是小孩子嘛！”
“爺，你那說的是年紀和輩分，那我承認我幾輩子都沒法趕上你們的，我現在要問的是你對我這個人的能力的看法，你別給我轉移話題，不然我跟你急！”楊永進再次道，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一臉的認真，嚴肅。
老楊頭愣了下，指了下楊永進，跟楊華忠這笑了笑道：“你瞧這小子，都這麼大個人了，這泛起倔來還跟我這揪着不放呢，這不是小孩子是啥？”
楊華忠卻沒有笑，也很認真的道：“爹，咱進小子這些年在外面早就歷練出來了，甭管是眼界還是跟人打交道的本事，都比咱要強，這是事實，咱得承認。”
老楊頭頓時笑不出來了。
而楊永進則是感激的看了眼楊華忠，幸好三叔在這裡說了句公道話。
“爺，真正像小孩子長不大的人是我大哥。”楊永進接着又道。
“我大哥其實也是可以長大的，像我，想智小子那樣，我大哥之所以像個小孩子，都是因爲你和我奶把他坑的，你們這是捧殺，是溺愛，讓一個三十歲年紀的成年男人變成如今這副傻里傻氣的樣子，罪魁禍首是你們！”
老楊頭以爲自己聽錯了，一臉錯愕的看着楊永進。
“咱是門外漢，不懂，你放心，扎針扎不壞他的手，大安從前也扎過，照樣好得很。”
就讓老漢好好冷靜冷靜，反省反省，對大家都好。
“別說這些，只要不折騰，咱老楊家還是能安生過日子的。”楊華忠扭過頭去，悶聲道。
老楊頭靠着身後的牆壁緩緩癱坐在地，唉聲嘆氣。
楊華忠沒有心情去搭理老楊頭，進小子說的好，也說出了漢子的心聲。
撂下這話，楊永進掉頭就走。
“要是我大哥沒好，我會怨你們一輩子的，因爲你們二老就是罪魁禍首！”
昏暗的燈光下，老漢的頭髮已經白了一大半，鬍鬚好長時日沒有打理，也長了好長，快遮住嘴巴了。
楊華忠打量着沉睡中的楊永仙，又問：“永仙咋睡得這麼沉？先前聲響那麼大都不見他醒，這是咋回事？”
得到老楊頭的鬆口，楊華忠也鬆了一口氣。
老楊頭連連點頭：“能，能，你說啥就是啥，這回我保證聽你的，讓你來做這個主心骨！”
一番話，說得楊華忠的眼眶紅了。
“我不困，你去睡吧！”楊華忠道。
老楊頭在後面喊，他也懶得停步，悶着頭跑出了醫館。
老楊頭抱着自己的腦袋，喃喃自語。
“老三，你趕了一天的路也累壞了，牆角有熱水，你洗把臉燙個腳去那張牀上歇着吧，我來守着永仙。”老楊頭道。
“你們一個個都來埋怨我，我到底做了啥傷天害理的事麼？我沒有啊，我只是盼着大房能崛起，盼着我打小就寄予了厚望的永仙能考個功名，我哪裡就成了進小子口中那種人了？我咋會害永仙呢？我的命都可以給他啊！”
楊華忠點點頭，收回視線跟老楊頭這一臉嚴肅的道：“關於治療的法子，先前進小子跟我這說了，你別攔着大夫，該咋樣治讓大夫來安排。”
“少不得就想到了你，想找你來主持大局，爹今年已經七十三了，就算是惹你們煩，也煩不了幾年了，你們耐着點性子，咱父子情分恐怕也就這一世了，來生，誰都遇不到誰。”
面對這噓寒問暖，楊華忠還是多看了老楊頭一眼。
“何況，你是寧願永仙一輩子瘋瘋癲癲的呢，還是盼着他快些好起來？即便傷了一隻手，也至少可以做個正常人吧？何況那手還傷不了！”楊華忠道。
因爲楊華忠的不搭理，老楊頭一個人在絮絮叨叨說了一通後，也自覺無趣，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起身來到了楊華忠的跟前。
老楊頭垂頭喪氣的回了病房，原本以爲楊華忠會過來安撫他幾句，卻見楊華忠坐在楊永仙的牀邊，背朝着這邊。
老楊頭的目光也跟着落在楊永仙的身上，道：“這幾日一看到大夫過來就怕是要扎針，躁狂得很，先前喝的藥裡面加了鎮定的成分，大夫說這一覺能睡到明日早上呢。”
“這回若是我大哥的病好了，我只希望他好好活着，不要去做那些自己能力不及的事兒。”
楊永進冷笑，“這些話我老早就想說了，爺你不愛聽我也得說，我大哥骨子裡其實不壞，就是你和我奶一直對他灌輸那種老楊家長房長孫要頂起一家榮譽的觀念，要他勝過大安，不能被其他幾房搶了風頭，所以我大哥才鑽了牛角尖。”
“你也不是鐵打的，聽爹的話，去躺着吧，你大哥二哥走得早，家中你是最長的兒子了，爹上了年紀遇到些事兒，也不如從前沉穩，愛犯糊塗了。”
“明日一早我也會去跟大夫那裡再仔仔細細的問一番永仙的情況，叮囑他們扎針的時候當心着點兒，別傷了手，至於其他的，該綁還是該咋樣，都讓大夫來安排，咱家屬要配合大夫，爹你能答應不？”楊華忠又問。
老楊頭點點頭，坐在一旁不吭聲了。
“你胡說啥？你到底曉不曉得你在說啥？”老楊頭憤怒的問。
老楊頭沉默了好一陣，點點頭：“罷了，你們說該咋樣治就咋樣治吧，只要咱永仙能好起來，我就心滿意足了！”
楊華忠這才放心的點點頭，父子兩個一塊兒燙了熱水腳，然後一個牀頭一個牀尾湊合着睡了一宿。
隔天一大早，楊華忠就去前院找大夫去了。
之前來縣城的醫館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從醫館的掌櫃到大夫再到底下的藥徒和夥計，除了那些新來的不認得楊華忠，其他的全都曉得他是護國大將軍的岳父，是望海縣狀元郎楊大安的父親。
所以，楊華忠自然是得到了醫館掌櫃和大夫的親自招待和詳細講述，醫館爲楊永仙量身定做了一套詳細的治療方案，楊華忠認真看過了，不懂的地方也問了，雙方達成了共識，真正的治療方案正式啓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