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3章 人間地獄
雖不能親眼得見，但憑着楊若晴這幾句話，駱風棠還是在腦海裡勾勒出了小閨女那嬌萌的樣子，眼神都跟着溫柔起來。
晌午飯擺上的時候，駱風棠自然成了主角。
大家夥兒都爭搶着跟他這裡敬酒，但駱風棠舉止有度，並沒有因爲如今身份的高升而怠慢家裡的親戚朋友。
尤其是對岳父家這邊的長輩們，他更是態度恭謙，主動跟楊華忠還有幾位叔叔敬酒的時候，他都是站起身。
跟楊永進他們這些舅子們，也是相談甚歡。
鴻兒他們調皮，跑到了他腳邊，他還會逗弄幾下。
楊永智和趙柳兒他們看在眼底，喜在心底。
一頓家宴結束，大家都是極其的酣暢，愉悅。
飯後，桌面收拾乾淨，楊若晴帶着小花小朵她們過來給男人們換上了新泡的茶，端上了飯後的瓜子，果子，以及其他點心。
大家夥兒圍攏着駱風棠，聽他說着一年來河蘭洲那邊的事情，說旱災，說蟲災，說流民，說逆反的肅王……
王鄉紳端起酒起身對周副將道：“駱將軍年輕有爲，是我們清水鎮百姓的驕傲啊，這趟護衛皇上河蘭洲賑災平亂，更是功不可沒。”
“王員外你簡直狗膽包天，竟然敢覬覦我們護國大將軍，你知不知道你這是以下犯上，照着大齊律法，本將軍這就可以把你拖出去先杖責二十軍棍再治你的罪？”
跟那邊的慘狀一比，自己這邊真的是天堂。
楊若晴也坐在婦人堆中，嘴裡磕着瓜子，眼睛望着男人們那桌，耳朵裡也是聽着駱風棠跟他們說外面的事情。
聽到王鄉紳對自家將軍的誇讚，周副官也是面帶笑容，端起面前的酒杯跟王鄉紳伸過來的酒杯再次碰了一下，一口抿幹。
這王老狐狸七彎八拐了這麼久，原來是想要把女兒送上去攀高枝啊？
哈哈哈，這如意算盤打的，竟然跟我打到一處來了！
保證深吸了口氣，臉上假裝陪着客套的笑，耳朵卻豎起來聽周謝兩位副將是什麼態度。
觥籌交錯間，對駱風棠的各種阿諛奉承的話如滔滔洪水般源源不絕的灌入周、謝兩位副官的耳中。
那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啊。
這裡面的好多事情其實她早在跟駱風棠的家書互動裡就已聽過了，還有一些是通過那日鬆那邊的情報網得到的。
又或者傳出去，說自己兒子跟那些謀害了皇帝的駱風棠是同鄉，將來考科舉啥的被連累。
一個月前，當駱風棠揹負着毒害皇帝的天下之大不違的罪名時，王鄉紳第第一個衝到保長家，希望保長去縣衙找縣太爺，在本鎮的戶口記錄冊上將駱風棠，乃至駱家一族的名字全部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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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這短短一個月，王鄉紳態度轉變的真是快啊，馬屁拍得一波一波的，服！
當楊華忠家的堂屋裡，大家夥兒正微聚在一起暢聊的時候，幾十裡地外的清水鎮‘貴賓樓’裡，也是觥籌交錯。
桌上跟保長抱着同樣的心思的，還有好幾個，所以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停止先前各自間的交談，目光齊齊掃向這邊的王鄉紳以及兩位副將。
聽完王鄉紳的話，邊上的保長捏着酒杯的手指緊了緊。
周副將只是笑而不語，謝副將則當場就黑了臉。
保長，王鄉紳，還有其他幾個在清水鎮都是有名有姓的鄉紳員外們簇擁着駱風棠手底下的周，謝兩名副將正在那裡推杯換盞。
這邊，酒過三巡，王鄉紳醉眼迷離，打了一個酒嗝湊到周副將身邊，笑着道：
“周將軍，王某人不才，當年小中了個舉人後便無心仕途，在家守着祖業過起了閒散人的日子。”
尤其是聽到那些災荒嚴重的地方，有的人家易子而食，大家都忍不住咂舌。
王鄉紳嚇得一哆嗦，趕緊從凳子上滑下來跪到地上磕頭賠罪。
她先前已經跟鮑素雲她們打過招呼了，夜裡還要留下來幫忙燒飯，因爲看這勢頭，夜裡家裡人應該還有兩桌的樣子。
孫氏她們收拾完了晌午的碗筷，也端着凳子過來坐在堂屋聽他們說話，說那些天南海北的事。
謝副將眉眼倒豎，睚眥欲裂。
周副將跟謝副將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淡淡而疏離的一笑，不置可否。
“若是護國大將軍不嫌棄，王某人願將小女獻給大將軍，讓小女好生伺候將軍，不知兩位副將意下如何？”
沒錯，他們自己也覺得自己是很了不起的。
邊上的保長暗暗看在眼底，心裡在暗諷這個王鄉紳真是虛僞啊。
謝副將把手裡的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杯子裡的酒灑了出來。
省得到時候株連九族的時候，同爲一個鎮子，被連累遭殃。
其他以保長爲首的鄉紳員外富商們也都不敢再坐，一個個紛紛離席恭謹的站着。
但此刻當親耳聽到這些事從駱風棠的口中說出來，她還是跟衆人一樣，再一次深陷在那些震驚裡面。
整整一個下晝，茶水換了好幾撥，大家夥兒聽得興趣盎然，這簡直比茶館裡聽書，戲臺上聽戲還要精彩過癮。
“放眼我們大齊皇朝，能在區區二十六歲就封了護國大將軍的，駱將軍是第一人啊，這真是天大的殊榮，我等鄉親父老都是與有榮焉！”
“正是因爲有你們，有護國大將軍這樣的悍將在保家衛國，我們這些子民才能安居樂業啊，你們是功臣，是國之棟樑，我王某人生平是最敬佩你們軍人！”
王鄉紳的話還沒說完，他接着道：“王某人敬仰護國大將軍已久，今日得見大將軍真乃人中翹楚，王某人膝下有一女，年方十六，姿容秀麗，幼時跟着女先生唸了幾年書，針線女紅亦是嫺熟，性情更是乖巧……”
這邊，周副將也開了口。
“王員外，我方纔見你勸酒說話，也略有章法，卻不想你竟然是個如此沒有分寸，且癡心妄想之人。”
“我們護國大將軍，那可是大齊從一品的高官，是何等的尊貴？”
“想當初在京城，皇上爲了獎賞我們大將軍，有意將皇室宗親裡的一位郡主賜給將軍，都被我們將軍謝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