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5章 發狂（一更）
當楊若晴跟駱風棠正沉浸在這久違的溫存之中時，京城另一隅，雲王府。
“啊！”
“不要！”
“不要……”
牀上，齊星雲雙眼緊閉，眉眼緊皺。
睡夢中，發出痛苦的夢囈，好像在經歷着什麼最恐怖的東西。
屋外，守夜的丫鬟聽到聲音，趕緊進了屋子。
“王爺，您怎麼了？”
丫鬟纔剛剛走到牀邊，伸出手去輕輕推了一下齊星雲。
突然，眼前一道寒光閃過。
“爲什麼？”
殺死那個女人的，是一個男人。
白日裡在父王面前，對自己慈愛有加的皇后娘娘，在那樣的深夜裡，在他渴望一個母親溫暖懷抱和撫摸的時候，
她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丟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丫鬟命賤，王爺想殺多少就多少，只是，侍衛有些擔心王爺……
自家王爺這麼優秀，名聲在外，纔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那時候第一回做這種噩夢，他嚇哭了。
想到這兒，侍衛一臉嚴謹的道：“王爺放心，屬下明白。王爺若是沒有別的吩咐，那屬下先下去了。”
“來人！”
齊星雲回想起自己十歲之前，那時候住在皇宮，養在皇宮娘娘的名下。
“明後兩日，本王就要隨同父王去往西山狩獵場圍獵，我不想今夜的事，走漏半點風聲，被別有用心的人大作文章。”
鋪天蓋地的紅色，縈繞鼻腔的，都是刺鼻的血腥之氣。
“這個丫鬟，這幾日就安置在一處，讓她好生養傷，等圍獵結束，再放她出來。”齊星雲道。
“爲什麼從小到大，都會做那個夢？”
侍衛帶着昏迷不醒的丫鬟趕緊離開了屋子。
“王爺……”
每一次，他都好像隔着一面模糊的屏風去看。
他跟了王爺好幾年了，王爺是大齊的戰神，用兵如神，上戰場殺敵更是英勇無敵。
雖然東宮已有主，但只要東宮的那位，一天沒有坐上那個位置，一切就都有變數。
睡夢中，都會殺人。
侍衛點頭：“屬下遵命。”
屋外，很快就衝進來一個侍衛。
前面幾年稍微好一點，這一年來，不知爲何，這個夢，頻繁的出現。
“我無妨，做了個噩夢，一時失手才傷了她。”他道。
每一次當他仔細去回想這個夢，想要看清楚那個男人的面孔，想要看清楚那雙腳往上的部位時，他的頭，就痛得要炸開。
侍衛神色一緊，趕緊拔出腰間的佩劍來到齊星雲身前將齊星雲護在身後。
平時在外面，對百姓更是友善，修橋鋪路得善事，他經常做。
先前那個夢，再次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手指探了下那丫鬟的鼻子下方，還有氣息。
丫鬟慘叫一聲，倒地不起。
因爲他在夢裡，還看到了一雙男人的腳……
今夜更甚，睡夢之中竟然拿劍傷了這個丫鬟。
燈光下，他的臉色蒼白得幾近透明，說話的語氣，透出了虛弱和沮喪。
兢兢業業，待人友善。
侍衛不敢多問，只是心下存疑。
這種不能完全掌控的感覺，讓他很沒有安全感。
他很懼怕這樣的自己，這讓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裡，好像藏着另一個人。
齊星雲轉過身來，看着腳邊留下的那一大灘血，眉頭再次緊緊的皺在一起。
在府裡，也是潔身自好，別說正妃側妃之位一直空懸着了，就連皇后娘娘送過來的暖牀丫鬟，王爺都沒碰過。
他趕緊將丫鬟抱到自己的牀上放平，然後取來自己花了千金才弄來的藥丸，塞到了丫鬟的嘴裡。
這個夢，不會無緣無故做的，而且，這十幾年來，他都會做到這個夢。
私下裡，對底層的兵士親厚。
“沒有刺客，人是被我傷的。”
他豁地坐起身，發現自己冷汗再次打溼了全身，手裡拿着一把劍，劍的一端還在往下淌着血。
有時候醒來還會犯頭痛，痛了也不讓請御醫，更不准他們說出去，痛得最難熬的時候，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裡瘋狂的砸東西。
他喃喃着，絞盡腦汁的去回想夢裡面的場景。
侍衛走過去，將那丫鬟打橫抱起，正要帶走，又被齊星雲喊住。
雖然看不清楚那倒地的是何人，長什麼模樣，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那是一個女人。
“王爺，要不，請個大夫過來看下吧？”侍衛還是忍不住道。
齊星雲擡手，打斷了侍衛的話。
噩夢醒來，情緒就會低落好一陣。
尤其是在睡覺的時候，老是做噩夢。
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倒在地上，好多的血……
侍衛纔剛喚了一聲，突然就看到地上的血以及躺在牀上的丫鬟。
“你把人帶走，爲她處理下傷勢，今夜的事情，不要聲張。”他叮囑。
齊星雲回過神來，趕緊丟掉手裡的長劍跳下牀來，將那丫鬟抱起。
齊星雲把侍衛推開，沉聲道。
“啊！”
每一次當他做過這個夢，他的性情就會變得暴烈，殘酷，甚至嗜殺。
只是，近來這段時日，不知道爲何，王爺有時候有點異常。
這次圍獵，對於王爺來說，是一次在皇上面前展現才華的絕好的機會。
“啊！”
噗通的響聲，將牀上的齊星雲驚醒。
而牀前的地上，一個丫鬟倒在血泊裡。
“您這副樣子，屬下着實擔憂……”他又道。
齊星雲擺擺手。
那個人，跟他共享着這副身體，讓他不能完全掌控。
又扯下自己褻衣的一角，將丫鬟受傷的部位緊緊綁住。
侍衛是齊星雲的心腹，他明白。
齊星雲捂着胸口，腳下有些踉蹌的退到了最角落的書桌這邊，然後，幾近虛脫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發出了一聲痛苦的低吼，腦瓜又好像要開裂了似的。
是大齊出了名的賢王，提及自家王爺，真是無人不誇無人不讚。
然後，將他丟給了邊上的嬤嬤。
十歲以後，他果斷去了軍營，要求從小兵做起。
不是他喜歡去吃苦頭，而是他害怕寂寞，想要人多，人越多，大家一起說說鬧鬧，他就不會做那種夢，就不會怕。
而且軍營裡很累，白天操練得累壞了，夜裡倒頭就睡，一夜無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