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香親自給弟弟準備了文房四寶,以及吃食、涼白開、人蔘茶、和水果。小巧的餅乾和糖果,也精心準備了不少。
涼白開兌了空間溪水,水果自然是從空間摘的。
文房四寶,是司徒長風和麥香親自去最好的筆墨鋪仔細挑選的,考籃也是精挑細選的。
這一進考場,就是好幾天,而且還是封閉式的考試。吃的喝道用的,都要考生自己帶進去。就連鋪蓋,也要考生自己準備。
考試壞境,可比現代社會苦多了。
麥香很是心疼弟弟,在考前一個月,就吩咐甘草和茯苓,給半夏精心準備了要帶進考場的被褥和衣服。尤其,多準備了一件棉背心,三月的京城一早一晚還是很寒冷的。
半夏去考試這幾天,樑家的人都寢食難安,十分的牽掛。尤其是華氏,她跟麥香不太親近,迫切的希望兒子能考中狀元,希望兒子給她帶來誥命夫人的榮耀,不用這麼依附女兒麥香。
特別的,被女兒“欺壓”了那麼多年,她無比的渴望兒子趕快成親。然而,她過一把當婆婆的癮,享受一下被兒媳討好奉承的美好日子。
在等待的日子裡,她忍不住對樑高山嘀咕:“孩子他爹,半夏如今也不小了,如果這一次他中了進士,就給他選一個好人家的姑娘,讓他早點成親吧!”
樑高山斷然否決:“不行,麥香說男孩子最好滿了二十歲成親,要不對身體不好!就聽她的,再不濟,也要滿了十八歲再說!”
華氏不滿的反駁道:“麥香麥香,什麼都聽她的,她是爹孃還是我們是爹孃啊?男孩子又不用生孩子,不用擔心會難產,爲什麼要二十歲啊?你不急着抱孫子,我還急着抱呢,等半夏滿了二十歲,我頭髮都要等白了!”
樑高山:“可是,半夏如今也就才十五歲,實在小得很。再怎麼說,也得嗎滿了十八歲再說。而且,麥香是大姐,她都還沒有出嫁,做弟弟如何可以成親啊?”
華氏不滿的道:“她如今已經滿了十七歲了,你跟她說,讓她早點嫁出去。都多大的年紀了,還賴在孃家不走,想什麼話啊?”
樑高山聽了她這話,頓時氣得不行,剛想要呵斥她幾句,有個聲音隔窗傳來:“什麼叫做我賴在孃家不走啊,這裡是巾幗將軍府,是我名下的府邸!娘說這話,也不覺得虧心麼?”
說話的,真是將軍府的主人樑墨菊。
華氏的臉色一下就白了。
糟糕了,她難得說一回女兒的壞話,竟然還被抓住了。
樑高山連忙賠笑道:“麥香回來了啊,軍事學院的學子還聽話麼?”
麥香:“爹,那些學子都是經過嚴格挑選的,品性不好的人,一經發現,立刻開除。所以,大部分的學子,都很勤奮也很聽話。”
樑高山使勁的搓着雙手,笑着說道:“那就好,那就好!”學子聽話,女兒也省心不少,不用那麼勞累。
麥香掃了華氏一眼:“我再說一次,這將軍府是我的,我沒有賴在孃家不走。我什麼時候成親,由我自己說了算,娘如果看不下去的話,就自己搬走好了!”
不說一點狠話,這個便宜娘,說不定又會搞出什麼幺蛾子來。弟弟半夏不中舉還好,如果中舉的話,她說不定會得意忘形。
華氏尷尬的笑道:“我就是隨口一說,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多想啊!”你個死丫頭,等你弟弟中了狀元,我就立刻去外面買一座大宅子搬出去,再也不受你的氣了。這麼多年以來,處處受你管制,這樣不行,那樣不可以,管得比誰都要寬。
麥香懶得理睬她,對樑高山道:“爹爹,弟弟今年纔不過十五歲,還小得很。十五歲的進士,在這榮國的百年曆史上,就沒有幾個。所以,這一次你們對弟弟不要抱太高的期望。其實,弟弟這次下場,也就是體驗一下考試的殘酷和環境。他的夫子,也是這樣跟我說的,根本就沒有想過他會中進士!”
這話,在弟弟半夏進考場之前,她不敢跟半夏說,也不敢跟家裡人說,就怕打擊弟弟的積極性。這還沒有上考場,就是這樣的心態,萬一考得很糟糕,那對他的信心是會有很大的打擊的。即便考不上,也不能考得太差。就比如上一世的高考吧,如果一本的分數線是600的話,總不能考個400以下吧?這樣的話,也相差太遠了,即便復讀一年也是肯定考不上一本的。
“你個死丫頭,你說什麼?!”華氏大驚失色,忍不住厲聲呵斥:“你就這樣見不得你弟弟好啊?你好黑的心啊,竟然這樣詛咒你弟弟,虧你弟弟一心敬重你這個大姐!你這樣對待自己的弟弟,你還有沒有良心啊?!”
如果這個將軍府是樑家的宅子,她一定要把這個不孝女立刻趕出去,免得被她給氣死。可惜的是,這宅子偏偏是這個死丫頭的,實在令人可恨。
麥香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詛咒?你說這話,虧心不虧心啊?要不,咱們去找弟弟的夫子對質好了?十五歲的進士,那可是比中了狀元還要出彩的,半夏雖然聰明,但是也不是那種絕世奇才。你以爲,進士是那麼好考的?有多少人,考到五六十歲,依然還是舉人!”
華氏還想要罵麥香,樑高山看不下去了,連忙呵斥妻子:“你給我閉嘴,麥香那裡不好?她對半夏到底有多好,你沒有眼睛看不到啊?麥香說的很實在,這一次半夏去參加春闈,我也是沒有抱多大的希望的!十五歲的進士,你以爲你的兒子是天才啊?
他能在十五歲之前考過舉人,我已經是謝天謝地了,這其中麥香也是出了大力的。若不是麥香去雪山上找了冬蟲夏草,給咱們一家人補身子,又給半夏找了好的書院和夫子,他如今肯定是連舉人都還不是!你呀,貪心不足了啊!”
妻子的心思,他還是猜到了一些,無非是覺得兒子就要中進士了。日後,兒子就要出仕爲官了,她就可以跟着兒子去任上,再也不用依靠麥香了。真是個蠢婆娘,他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妻子這麼蠢呢!即便半夏中了狀元,派的官職也最多是六品小官,要依仗麥香的地方,多了去了!
如果麥香和司徒長風伸出援手的話,半夏即便不能留在京城,也起碼不會派去窮山惡水的地方爲官。再說了,如果司徒長風伸出了援手的話,半夏想要留在京城爲官,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再說了,麥香作爲女兒,作爲大姐,實在無可挑剔。她對幾個弟弟妹妹的那麼的好,像她這樣好的大姐,在這個世上,找不到幾個人。
華氏聽了丈夫的話,臉色頓時垮了下去。
這麼說,半夏這次考過進士的可能性,不會很大了?考上狀元,就更加不可能了?
她不禁十分的灰心喪氣。
麥香就忍不住嘆了口氣:“你們放心好了,以弟弟的勤奮和聰慧,即便今年考不過,下一次也一定可以考上進士!”
她給弟弟吃了那麼多的空間水果,喝了那麼多的空間溪水,弟弟的記憶力和精力體力,都要比一般的人好。如今,又送去了京城最好的書院,有一個才學和品德都極好的夫子親自指點,再努力兩年,考上二甲進士,那是肯定可以的。
半夏的夫子是司徒長風的朋友,受司徒長風所託,他對半夏很好。此人才學過人,平行高潔,對勤奮憨厚的半夏印象很好。加上他跟司徒長風又是朋友,而且他本人對巾幗將軍也非常景仰,所以他對半夏很上心,時常給半夏開小竈。
果然,半夏走出考場,見到麥香的第一句話就是:“大姐,這次肯定過不了!”感覺題目好難,跟舉人考試天差地別。
麥香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沒有關係,考不過就下次再考,你如今才十五歲呢!十五歲的舉人,都已經是鳳毛麟角了,十五歲的進士那可比考上狀元還難呢!大姐相信你,以你的能力和魄力,兩年之後一定可以高中!”
兩年之後,不過也才世十七歲。十七歲的進士,其實也並不多,好些兩榜進士十七歲的時候依然還是秀才老爺呢!
半夏有點擔心:“若是娘知道的話,肯定會數落我的,也一定會很失望!”
麥香擺擺手:“不用擔心,若是她數落你,你走開不聽就是了!孝敬父母是兒女應該做的,但是不能愚孝,父母若是做得不對,做兒女的可以不聽!”
半夏點點頭:“大姐,我知道了。”
他是在大姐的愛護和指點下長大的,從來就不是迂腐的書呆子,人雖然憨厚卻也不乏聰慧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