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篇_第三百二十章 親身履險

砰砰砰!

又是一排巨響,猛油火櫃中噴出火舌,又掃倒了數名步卒。

餘下那些步卒們雖然被這“天雷散”着實嚇得不輕,但後面有什長、伍長拼命督促,且已折了這許多兵卒在此,絕不可能灰溜溜地回去,也激起了惡性,不要命地往前衝去。

那猛油火炬雖然厲害,但畢竟匣中所盛石漆有限,只噴發幾次,便要添加。那些步卒們仗着人多,拼着填了許多的屍首在前,終於被二十來人衝上了高臺,衝殺過去!

這個口子一旦撕開,後面的步卒也隨之一涌而上,而董真這邊的人又怎會讓他們再衝上來?頓時那些護衛、董氏女奔到高臺沿上,與這些步卒殺成一團!

先前或是因地形之便,又或是兵械之利,此時卻是真正的短兵相接。劉備俯身下瞰,但見對方步卒不斷涌上高臺,雖然折了不少,但至少還有三百衆左右,死了前面的,立時便源源不斷地補充上來。董真這方卻只有七八十人,且還有二十餘名女子,自然戰鬥力就大大減弱。

眼見得抵擋不住,防線搖搖欲墮,若是被那三百多名步卒衝上高臺,必然不堪設想。

董真一揮長劍,喝道:“殺!”

將身一縱,竟然輕飄飄地躍上闌干,猛地往下撲去!人在空中,手中長劍擲出,嗖地一聲,頓時將一個揮刀砍向董氏女的步卒活活釘在地上!

下面諸護衛頓時暴發出一陣喝采之聲,人人面上放光,那些步卒卻面露懼色,士氣頓時受挫,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

這一撲卻將劉備嚇得不輕,三層樓上,有十餘丈之高,董真這一躍而下,若是尋常人,非得跌得筋骨盡斷不可!可沒想到她一躍而下,竟如雲雀一般,在空中輕盈地旋轉身形,足尖只在二樓闌干上輕輕一點,已落到了廝殺的人羣之中。

劉備本能地回頭看去,果然見那俊美的楊阿若已經也隨在董真身畔,二人頗有默契,並肩殺向前去。

戰陣之中,尚有一人也頗爲引人注目,那是辛苑。

辛苑此時已索性撕去了外袍,只着一身如血般的緊身短袍,劍光如雪,左衝右突,頃刻間已斬殺了兩人。那些鮮血濺上她的袍服,卻與袍色融爲一體,不過是略深一些罷了,卻映得她的臉色更爲蒼白。

劉備並無董真等人的輕身功夫,當即轉過身去,想要奔下樓去,卻被楊虎頭及另一名護衛攔住,勸道:“此時正當激戰之中,使君萬不可以身涉險!”

“備,亦是久歷戰陣,刀槍舔血之人!”

劉備一指樓下,厲聲道:“豈有董君等殊死拼殺,備卻高踞樓上的道理?”

“使君切勿爲難小人!”

楊虎頭笑嘻嘻地摸了摸頭,話語卻不容質疑:

“主君先前便有交待,說是衝鋒陷陣,並不差使君一人。使君心懷天下,當恩佑萬民,那纔是使君的價值。”

“價……價值?”

劉備瞧楊虎頭二人的情形,是堅決不會讓自己下去參戰的,不禁又是氣惱,又是好笑,嘆道:“你家主君,是拿備也當作貨物麼?奇貨可居者,全在價值矣!”

雖在自嘲,但劉備看向戰陣之中的情形,仍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道:“此時激戰甚酣,正是要緊之時,怎的你家主君依舊不用那些強弩呢?”

足足有十張強弩,且是連珠弩,在這樣短的距離之中放出去,只怕立時便會有百人的傷亡,當可大大緩解此時敵方的攻勢。

楊虎頭再次摸了摸頭,道:“主君說了,弩箭不多,必要放在最緊急之時,方能使用。”

劉備從這晚的激戰之中,不覺已深諳董真之能,聞言便不便再說,心中卻想道:“此時眼看這些步卒們便要衝上臺來,難道還不是最緊急之時?”

董真方纔一躍而下,率先衝殺,她手中長劍早已擲敵致死,手中只有一柄短劍,俗話說一寸短、一寸險,說的是近身肉搏,短劍自然最是犀利輕便不過。但也是因爲是近身欺進,便不能象長兵器那樣很好地迴護自身,受傷的危險性自然也是要遠遠重於長兵器的槍、槊之類,甚至較之尋常刀劍還是險上三分。

但那柄短劍握在董真手中,卻唯見其險,不見其“險”。劉備在樓上遙遙看去,但見董真手中短劍宛若一道寒霜,倏忽吞吐、進退不定,且又鋒利無比。加上楊阿若一直在身畔着實維護,在敵軍步卒之中幾乎是無往不利,不多時已有五六人傷在了她的短劍之下!

董真已經許久未曾這樣廝殺過,銅雀臺的戰火血腥,宛然又回到眼前。不時有慘叫伴隨着溫熱的血漿,濺落在她的臉上、身上,那腥羶的氣息聞在鼻中,竟有了幾分嗜血的異樣。

若是放在過去的她,斷然是不能想象。

殺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幾乎是沒有絲毫猶豫,彷彿每一次淵清短劍劃過天空時,那寒光收割的只是瓜菜,而並非人命一般。

雖然她心中知道,這些人也一樣有親人、兒女、溫情,可是畢竟這個時空比不得她來的那個現代文明世界,強大的實力纔是生命的唯一保障,溫情終究只有一席之地。過去總覺得,只要足夠的真摯便能打動所有人,即使是魔鬼也未必不能動容。

但是過去的她未曾認識到,即使真摯打動了對方,卻不足夠令對方對這份真摯珍惜到底。人性總是這樣貪婪又無情,明明知道真摯的可貴,還是一樣選擇了現實的利益。

比如馬超,又比如明河。

甚至是這些前來投奔她的人,這些冠上了她的姓氏的董氏女們。如果明河有着足夠的威信,如果自己不具備吸引她們的東西,她們是否還能千里迢迢,不離不棄?

所謂的義氣生死,究竟真正的義氣,又佔了多少比例呢?

在這亂世之中,個人溫情,終究左右不了命運。

只有足夠強大的實力,才能使自己擁有一切,比如生命,比如友誼,比如愛情。

不知到底剌出了多少劍,也不知多少次縱躍撲攫,真氣彷彿在漸漸消磨殆盡,雙臂也痠痛得無法提起。人手有限,除了給劉備留下兩名護衛之外,所有的護衛幾乎都投入到戰陣之中,她身邊也沒有親信相護,所有的只有楊阿若。有幾次多虧楊阿若迴護,否則她險些被敵方步卒的刀槍所傷。

楊阿若劍光如雪,沉默如冰,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殺氣,也如萬年冰川般森寒迫人。他的劍法沒有任何花哨,然而快、準、狠,每剌一劍,必殺傷一人,到得後來,步卒們心中膽寒,根本不敢直攖其鋒,卻看出了楊阿若對董真的維護,兼之董真分明是衆人之首,是以在幾個什長的指揮之下,攻擊董真的人更加多了起來。

嗖嗖!

風聲驀起!

董真耳畔辨聲,知道那兩根箭枝是由左後方射出,氣勁甚強,幾乎已到了她的背心!

她應該回身以劍格開箭枝,又或是縱開閃避,然而恰在此時,有兩名步卒亦從右側攻來,一人舉刀砍向她的後背,另一人卻更是狠辣,竟滾地而出,手中長刀橫削她的雙足!

此時她若再往旁邊閃避,便剛好是將自己送到了刀下,若是縱躍而起,卻又要躲避削向雙足的利刃,無法凝氣於足端,躍起一定的高度,好躲過那根箭枝!

楊阿若長嘯一聲,揮劍剌倒圍攻他的步卒之一,欲飛身向前來救,誰知那步卒是個什長,性子甚是兇悍,雖然左胸中劍,卻就地一滾,雙手伸出,將楊阿若足脛緊緊抱住,楊阿若一時竟縱前不得,奮力於足,想要將他踢開,那人胳膊骨枝應聲格格而斷,卻仍是抱緊了楊阿若雙足,竟寧死亦不放鬆。

楊阿若大驚之下,手腕用力前擲,長劍應聲飛出,恰好將那箭枝磕飛!劍身在空中驀地一個迴旋,如有人使一般,極是圓熟自如,又將第二枝箭磕飛!

劉備在樓上看得驚心動魄,不禁拍闌失聲讚道:“驅動如神,圓直如意,阿若當真是好劍法!”

高手用劍,或憑外修臂力,以剛猛相擊,又或是憑內力驅動,使劍氣凜然,無非是使劍勢更加凌厲犀利罷了。但如楊阿若這般,單憑內力便能使長劍在虛空之中運轉自如,甚至如有無形之手在暗中把持般,竟可以在空中迴旋迎敵,簡直是傳說中以氣馭劍的“飛劍”一般神奇的存在。

劉備所見高手多矣,便即使是張飛如此內外精修之人,也未必能做到如此嫺熟地在空中操縱一柄脫手的長劍,故此才發出這樣由衷的讚歎之語。

誰知勁風驀至,卻是隻一枝箭又驀忽射至!

射箭之人竟是高手,射出的是連珠三箭!箭勢極爲精準,在這混戰之中,竟能拿捏得如此恰到好處,並不曾傷了自己人,而且這三箭之間的間隙,竟然是故意地改變了長短,楊阿若長劍脫手,劍氣已衰,畢竟不是真正的飛劍,無法再驅使其劍,來擋阻這第三枝羽箭!

又有幾名步卒一涌而上,此時就算董真想要挪避,亦再無空間。何況連楊阿若都能感覺出來,這幾名圍攻董真的步卒無論速度或是內力,均是軍中高手,絕非普通士卒!

難道是歧山侯在這五百郡兵中,還加入了自己的親衛?

劉備方纔讚歎未了,便見董真遇到此等險況,不禁臉色大變,道:“董君當心!”

董真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我當真要死在這裡?”

不!

不!

絕不!

還沒有找到流風迴雪錦,還沒有完成自己在這個時空立下的志向,還沒有回到那個自己熟悉的世界,甚至是……還沒有見到曹子桓……

若說是想念他,爲何當初要那樣決然地離開。

若說是不想念,爲何心中常自涌起那樣複雜的情緒?

在葭萌梃而走險,奮力一搏,究竟是爲了要佔據蜀地錦繡中的地位,還是心中畢竟不甘?

只不過因爲她的性情,並不似尋常女子那樣柔弱,亦不願示弱於人,所以纔將所有的酸楚與不甘,化作這樣奮然而起的志氣?

若不得與君爲伴,便擁這錦繡江山!

她的靈識在這一瞬間,驀地提到了最爲敏銳的境界!

攻向她的,除了射往背心的這一箭,還有剌向脅下的一槍、砍向胸口和削向雙足的一刀。另還有四五柄長刀,瞅準間隙,爭先恐後地往她襲來!

她甚至能感受得到每一刀、一箭、一槍所襲來的方向和力度,甚至是它們剌破空氣時發出的滋滋聲,附着於它們雪亮鋒尖刃面上的殺氣強弱。

她完全憑藉自己的本能,左手伸出,猛地握住了那鋒利的槍頭!

槍頭劃破皮膚,傳來清楚的剌痛,她不管不顧,運力於掌,往前用力搠出!噗!槍尖正中一名步卒小腹!

那步卒正是砍向她胸口的那一人,中槍負痛,刀勢一滯,她和身撞上,長刀已破膚入體!鮮血噴濺之中,她借力連同那人一起,凌空飛出!

那箭枝便射了個空,削向雙足的長刀也同樣落空!董真迴腕揮劍,劍光閃處,已有兩顆人頭離頸飛起,兩蓬血雨向着夜空,噴然而出!

這一幕着實慘烈,幾乎是所有人都失聲而叫,楊阿若搶過一名步卒長刀,揮刀斬落那抱住他的什長雙臂,脫身奔出,幾乎是風一般地將董真抱住。撲通一聲,是董真撞飛的那名步卒倒地而亡!

溫熱的血漿頓時浸入了他的衣衫,但懷中的董真卻絲毫沒有懼意,甚至沒有呼痛。她皺着眉頭推開他:“快去殺敵!”

“你……”

楊阿若幾乎是無語地看着她出指如電,迅速點了身上幾處要穴,果然血流出來的速度就緩了許多。

董真只覺身上幾處創傷痛疼入骨,卻不願表現出任何嬴弱之態,反而站直身子,刻意搖了搖痠痛的手臂,卻驚喜地感覺到一股暖流驀地自丹田氣海而出,如千萬條小溪般,歡快地向着奇經八脈涌去!

難道放血了人反而更有力氣?

她荒謬地想道。但心中也隱約知道這只是無厘頭的自嘲罷了,或許是天一神功在此時又入了一個境界,又或者它本身的特點便是耗盡之後反而滔滔重生。但此時她無暇再顧,劍光一閃,電一般剌入一個步卒背心,隨即飛起一腳,踢飛了另一個步卒砍向一個董氏女的長刀!

楊阿若暗歎一聲,護在她的身後,又衝入廝殺之中。

董真都如此悍不畏死,其他人自然大受鼓舞,兼之先前本就佔了地形之優勢,那些步卒中即使有些高手,但終究是氣勢餒下來,只是衝鋒了片刻,又被董真親率衆人,將其壓下臺去。

劉備憑樓而觀,手指抓住闌干,幾乎要陷入木中,只覺自己雖然也見過更爲血腥的戰陣場面,但不知怎的,竟不如眼前這場景驚心動魄。此時見敵方退走,不禁鬆了一口氣,擡頭看天,卻見那輪明月不知何時已有些西落,居然不知不覺,已到了下半夜。

這樣麈戰大半夜甚至是一整夜下來,不知董真這些屬下能否堅持下去?張飛必然已經得信,此時究竟趕到了哪裡?

正思忖之時,卻聽楊虎頭道:“張將軍應該快回來了罷?”

劉備一怔,楊虎頭面上仍是恭謹之色,卻笑嘻嘻道:“自然,按照正常的時間來算,糜將軍等人前往閬中報信,張將軍再點兵殺回來,最快也當是明晨。但主君卻說,張將軍最晚也當在今夜寅醜之交,便會趕回葭萌!”

劉備臉色微變,卻見楊虎頭粗獷憨直的臉上,先前片刻的擔憂驚惶已經隨着董真的轉危爲安而消退,取而代之的還是那“憨厚”之極的笑容:

“所以主君說啊,無論如何也得熬到那個時候,現在纔是丑時三刻,所以弩箭還是不能用的,本來就不多,若是用完了,等到張將軍回來,卻怎生是好?”

劉備看着他,但面對着那張說不出是憨厚還是狡詐的面孔,簡直半晌說不出話來。

卻聽砰地一聲,不知是何物炸響,聲震耳畔,將劉備嚇了一跳。

轉頭看時,但見遠遠的山谷之處,藤蘿草木之間,驀地升起一顆極大的火球!

不不,不是火球,那樣潤光盈目,分明是一盞……燈?

一盞極薄的綃紗糊就的長形宮燈,搖搖晃晃,在夜風之中,不斷上升,只到了半空之中。燈中一團火光,映在極遠的夜色裡,看得分外清晰。

燈下飄着一條裁成的窄長白絹,上面以墨筆寫了一行大字,在風中飄搖不定。步卒中有粗通筆墨之人,目力敏銳,已經看了出來,念道:

“來犯之敵,盡殲於此!”

董真長劍指向空中,喝道:“諸君!全殲來敵,便在此時!”

衆人轟然應道:“全殲來敵,便在此時!”

劉備忽覺耳畔似乎隱約有雷霆之聲,心中一動,不覺精神大振,凝神往谷口看去!

那雷霆之聲,漸行漸響。此處距谷口甚遠,先前這五百郡兵前來時,在谷口處弄出那樣大的動靜,尚只是隱約聽聞。與之相比,這聲響當真有如雷霆,足見其氣勢之雄橫。

那些步卒尚在向着高臺衝鋒,卻見一名步卒自谷口奔來,高聲叫道:“司馬!司馬!張飛回援!張飛回援!”

那軍司馬本來就緊鎖雙眉,甚是心焦,一聽此言,不禁大驚,喝道:“你說什麼?”

“張飛攜五千精兵,先鋒約有百人之數,已將至谷口!”

軍司馬心中叫苦,若按時間推斷,張飛最快回援,也應該是天亮之後,怎會此時來到?卻立刻想到另一事,更是大驚失色,當機立斷喝道:“快撤!迴護歧山侯!”

“晚矣!”

董真微笑道:“縱然此時要逃,無論是對於你們還是歧山侯,都已經晚了。”

那軍司馬並餘下二百多名步卒哪裡聽她的揶揄,快速有序地從高臺階前撤下,往谷口退去。

“想走?也沒那麼容易!”董真笑容驀斂,手中短劍一揮,厲聲道:“把強弩搬出來!好好送他們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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