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最後通牒

許廣繼續帶兵從小路直追,可半個人影都沒看見。按理說厲太師出逃,肯定要帶金銀和侍從,走不快。他剛得到消息就來了,不會真的是被人中途劫走了吧?

他料想得不錯,厲太師的確是被人劫走了。

追至末路,聞得青草中夾着血腥的氣味,死傷一地。捉了一人問,才知道是厲太師的隨從,而厲太師已不見蹤影。

厲太師也不知道劫持他的人是誰,只知道途中突然有人衝出,將他的侍從打得落荒而逃,獨獨捉了他。麻袋一扣,將他扛起,不知要往哪裡捉。而讓他心驚膽戰的是,那綁了他的一衆人,完全沒有去看一眼地上的錢。

在這窮鄉僻壤裡伏擊他,卻不爲錢,那……

厲太師嘶聲叫了起來,剛喊一聲,就被那人重摔在地,痛得他不敢再喊,否則這人非得直接將他摔死不成。

也不知走了多久,像是下坡又上坡,路很是崎嶇窄小,偶爾還會碰上尖銳硬物。許久,厲太師已經被顛得頭暈,這人才終於停下,身後那緊隨的腳步聲也停了下來。一切都像是訓練有素,而非普通山賊。更何況山賊哪裡不要錢的。

袋子系口一開,厲太師沒有急着喊饒命,只是緩緩睜眼迎着強光往前看,只看見一個老者負手站在那,身旁站了幾人,正是剛纔伏擊自己那些人。他看這老者面生,實在不知哪裡得罪過他。但這雙眼,卻有毒蛇般的毒辣,看得他心頭緊揪。

“咳咳。”

衆人身後又傳來痛苦的咳嗽聲,片刻那老者閃身,微微彎身迎着一個佝僂老婦出來。

那老婦少說也有七十年紀了,身形瘦弱,面上褶皺幾乎已成溝壑,道道深可盛水,條條可見滄桑。視線觸及,便立刻生了厭惡和冷意。

酒婆跋山涉水來了這,身體已疲弱不堪,可看見厲太師,卻覺不枉此行,“厲老賊。”

聞得此稱呼,厲太師更斷定這些人與他有仇,可卻想不起來到底結了什麼仇,“你們是誰?”

酒婆冷冷一笑,“你們厲家害的人那麼多,哪怕是說了,你也不會記得。我沒有想到的是,時隔五十年,你們厲家也有倒臺的一日,讓我有機會,親手爲我的家人報仇雪恨。”

目光冷厲,看得厲太師自覺難逃厄運,性命受了威脅,便沒了剛纔的冷靜,“我如今無權無勢,不過只有一條老命,你要了有什麼用。不如將我放了,我所帶的金銀,所藏起來的錢,全都給你。”

徐伯聽得面色越發冰冷,終是氣惱不過,喝了一聲“老賊”,便上前一腳將他踹倒在地,惡聲,“你這老賊,奪我令狐家八十二口人命,就算是將你千刀萬剮,也無法讓我令狐家一衆冤魂瞑目!”

亂拳揮來,厲太師苦不堪言,想了許久,才終於想起他所說的令狐家是什麼一回事。

當年他年幼,不過七八歲。隨父親去一處人家做客,不知父親和那家主人談了什麼,只知道父親很是生氣的出來。回到家中,父親便讓自己編造謊言,去說給皇帝聽。那謊言,便是他在花園玩耍中,聽見令狐一家想要造反。

他素來聽從父親的話,便進宮按照父親吩咐說了。

過了不多久,令狐家上下八十二口人,成年男丁全都斬首,女眷發配各地做了官奴。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父親想要籠絡令狐家,卻被剛任巡撫的令狐大人給拒絕了,還要將厲家安排心腹去各地做肥官的事上書請奏。

於是惹惱了父親,乾脆將令狐氏族斬殺乾淨。只是當年皇帝念及令狐一家有功績,便留了女眷性命。途中曾有男丁逃走,卻始終追蹤不到下落。時日一久,朝廷也就忘了,厲家也忘了。

酒婆見厲太師毫無悔過之意,看着他的臉愈發生厭憤怒,也往前慢慢走去,多年不曾落淚的眼,也是含了淚,顫聲,“我的祖父,爹孃,手足,全都因你們厲家而死。我的女兒,還那麼小,在牢裡生了病,你們卻不許獄卒給她請大夫。我求了你們一天一夜,磕破了腦袋,眼睛差點哭瞎,可你們無動於衷。她在我懷裡喊我,說她渾身都疼,可我卻沒有辦法爲她做任何事,只能眼睜睜看着她痛苦,直到再也不會喊我。”

她厲聲大罵,“你們厲家人作惡多端,老天有眼,讓我等到今天。”

許是一口氣說了太多話,體力更是不支。徐伯忙扶住她,“二姐,不要爲這種人動怒。我這就將他綁了,掛在懸崖上,讓他受盡風吹日曬,直到曬成人幹,讓他贖罪。”

厲太師驚愕,跪求道,“當年我年幼無知,聽了我父親教唆,才犯下大錯。錯的是我父親,不是我。厲家祖祠如今想必已經被亂黨搗毀,厲家列祖列宗都成了孤魂野鬼,你們報仇了,這與我無關,我什麼都不知道。”

徐伯冷笑,“連自己的祖宗都可以害的人,我當真不信你當年的心腸真如孩童,什麼都不懂。哪怕當年的你不懂,後來你可有爲我們令狐家平反?並沒有,你父親早已死了,那狗皇帝也早就死了。我先要了你的命,再去要魏家人的命,你們誰也逃不掉!”

厲太師冷汗直落,已不知要怎麼辦纔好,“我、我可以帶你們去找皇帝,他還在宮裡。”

“不過是個傀儡皇帝,永王會要了他的命。”

“你們……想要永王的命來償還?”

酒婆冷聲,“這與你無關,反正,魏家也要有人去給令狐家的人陪葬。無論去陪的是那狗皇帝的兒子還是孫子,只要是姓魏,我們就能安心去見九泉之下的族人了……”她冷盯着厲太師驚恐的臉,真想將他千刀萬剮。可她知道許廣也在追查厲太師的下落,不能逗留太長時間,“九弟,把他掛懸崖上。”

厲太師一聽,立刻跳了起來,想趁着最後的機會逃走。可徐伯的那些心腹個個都身手了得,哪裡會讓他逃。這剛起身,就被人一腳踢在腿骨上,像是要踢折了。他痛得倒地,眼看自己手腳被捆上,痛苦道,“饒了我一命,我定會……”

不等他話說完,嘴就被封了起來,再說不出話來。

他驚恐地亂蹬,可毫無作用,被人擡着慢慢走到懸崖邊上,將捆得嚴實的他慢慢往下放。

腳下已迎山風,低眼一看,差點沒被那深不見底的深淵給驚嚇得暈過去。他擡頭往上哼聲求饒,卻沒有絲毫作用。

頭暈腦脹地被放下不知多少丈,山風在耳邊呼嘯,還看見了旁邊樹上的鳥巢,蹬了蹬腿,身體也跟着在空谷裡晃了晃,嚇得他趕緊停下,不敢再亂動。

徐伯讓人將繩子牢系,又尋了樹木青草遮掩,看看天色,也該回去了,吩咐一人道,“七天之後,來看看他可還在。”

那人問道,“若是死了,屍首如何處置?”

“就讓他在這做遊魂野鬼吧。”徐伯冷聲叮囑,再看姐姐,臉上神情不是輕鬆,也不是釋懷,而是落寞。他明白,哪怕是厲家人全都陪葬,死去的親人也不會回來了。

他輕嘆一聲,扶着她的手,一起下山離去。

他們離開這座山頭後不久,許廣也按照活口的話搜尋到了這裡,可怎麼找都沒有找到厲太師,便以爲他被挾持到了別處。找了一天,夕陽已落,還是沒有尋到蹤跡。這裡仍是深山老林,夜裡猛禽多,許廣便帶兵下山,先去附近的客棧住下。

跟着厲太師出逃的活口還剩七人,如今都老老實實待在那兒,沒有往日的放肆。許廣問了幾人在厲太師身邊擔任何職,有了大致瞭解,在幾人臉上掃視一圈,才懶聲道,“你們都是厲太師的近侍,得力的探子,難道連你們也不知道是誰將厲太師擄走了?那人是從京師追來的,還是早就埋伏在那的,你們一點也沒察覺到?”

衆人面面相覷,還是沒有誰說話。只是許廣已經從幾人臉上看出些什麼來,打量一會,便指了那個模樣最慌張的人說道,“你說。”

意外的那人也沒有立刻作答,只是搖頭。看得許廣奇怪,“厲太師如今已經失蹤,甚至可能遭遇不測,你們還要爲你們主子守什麼秘密?”

許廣逼問得緊,才終於有人開口,“只怕是小的說了,更難活命。”

“你不說我保證你連今晚都活不成。”

幾人臉色微變,又細思半會,才終於有人說道,“我們懷疑的人,聽聞是永王的得力部下,許大人的好友。”

兩個線索加一起,許廣已想到謝崇華,“謝大人?”

“正是。”

“你們爲何懷疑他?”

那人說道,“厲太師和他有仇,他投靠永王,不就是爲了自保。如今厲太師落難,他當然是要除之而後快的。”

許廣已聽得有些糊塗,“你細細說,厲太師和他有什麼仇?”

“謝大人的事是小的去查的,最清楚不過。當年謝大人進京赴考,常出入宋大人家中。太師便讓小的去查他是何人,誰想竟發現這謝崇華的妻子,正是當年御醫齊尋禮的孫女,而那齊尋禮,曾上奏先皇,害死了太師堂弟。厲家一直耿耿於懷,知道謝崇華身份後,便在會試將他點了十名外的進士,派到偏遠南方做了知縣。宋大人曾去查過科舉的事,又故意繞到南方和謝崇華見過面,所以小的想,謝崇華定是知道此事,所以才投靠了永王。否則小的實在不知,誰會在這種地方埋伏捉走太師。”

許廣第一次聽見這件事,十分詫異。又想起當年謝崇華前來投靠永王,那時他和永王都覺謝崇華能投靠有些意外,但接着忙於打仗,也沒細想。又因他忠心,更是忘了那疑惑。現在再提,才終於記起。

難道……謝崇華當年都是做戲?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不是他救了永王,而是永王救了他。

否則以厲家有仇必報的小肚雞腸,在平定內亂,奪得大權後,定會陷害謝崇華吧。

他坐在椅上,難忍這瞬間襲來的欺騙。

誠然當年他和謝崇華未成摯友,這種事是不說爲好,可心裡到底不舒服。但如今兩人也算是知己好友了吧,他還爲謝崇華爲自己的家人求情而感激他,那種感激就算是要他捨棄性命也行。可卻敵不過這種背叛感。

如果真的是謝崇華把人抓走了,那就是說,他現在還是沒將自己當做朋友,仍在繼續隱瞞。

許廣緊握雙拳,臉色鐵青,也沒了找到厲太師的心思,“回城。”

“那這些人如何處置?”

“押回大牢。”他留了二十人明日繼續尋找,其餘的人都帶回城內。

連夜趕回去,已快巳時,路上商鋪幾乎都關了門,一路燈火不明,讓許廣心中更染陰雲。到了家門口,剛下馬,隔壁就傳來開門聲,一人走了出來,問道,“許大人可算是回來了。”

這擺明了就是在監視自己,虧他還傻乎乎的以爲人家樂意和自己做鄰居。他陰沉的臉色在晃動的燈籠燭火下看得不太清,下人剛倚在門上睡了一會眼還沒全睜開,笑吟吟說道,“家裡今晚熬了肉丸子,大人記掛着您,便讓廚子留了一碗,小的這就讓人端來。”

“不用了。”許廣牽馬往馬廄走,也不多言。

等他從後面繞回來,那下人還是端了碗在門口站着,“大人和夫人知道您喜歡吃,特地留的。”

許廣緊抿脣角,這才接了過來。過了一會,門外又有人敲門,出去一看,竟是謝崇華來了。想必是剛起來,還披着衣裳。

謝崇華說道,“聽說你去捉厲太師了,抓到他了沒?”

許廣微頓,問的自然,難道抓走厲太師的人不是他?可想到他也算是個厲害的戲子,又將戒心高舉,“沒有。你……很在意這件事?”

謝崇華點了點頭,“在意。”他總怕厲太師東山再起,又來威脅他的妻女。

許廣忍不住輕笑,“我抓到了厲太師的探子,從探子嘴裡聽來了一些有趣的事。”

謝崇華眸色平靜,“什麼事?”

“關於齊家和厲家的事。”

聲調近乎冷漠,謝崇華已知他是知道了齊家的事。再看他如此冷淡的神情,也知曉他猜出當年自己投奔永王,欺騙他的事。他默了默,說道,“如果我跟你說,上回我要告訴你的,就是這件事,你信不信?”

許廣一頓,想起上次他要跟自己說卻被自己拒絕的情形,突然怒從中來,“休想再讓我上當!”

說罷,便返身回去。

謝崇華在門口站了片刻,緩聲說道,“當年爲保我妻兒性命,又知永王脾氣,若我說明緣故,日後永王定會輕視,甚至事成之後,將我當做投機取巧的人,害我謝家。所以隱瞞真相,於永王,我並無愧疚,如今也沒。可於許兄,卻覺不安。和妻子商議後,我們便想將這件事告知你。可沒想到你不願聽,直到今日……”

裡頭默然無聲,像是沒人。

“無論你信不信,我都已將你當做好友。可推心置腹,可同生共死。只是我知你和永王是好友,所以無論你做何決定,謝某都無權怨責。自己種下的因,終有一日是要結果的。”

他還想說些什麼,可是也不知到底要說什麼才合適。又駐足許久,才轉身離去。

回到屋裡,齊妙已經起來,說道,“許參軍這麼晚回來肯定累得慌,你還留在那說話。”

謝崇華坐在牀邊,看着她說道,“他知道厲太師和你們齊家的恩怨了。”

齊妙愣了愣,“那他怎麼說?”見他臉色並不太好,她心有不安,握了他的手說道,“他要告知王爺嗎?”

謝崇華搖搖頭,“應當不會。”

“二郎肯定?”

“我不肯定,只是肯定他也在猶豫。如果他真的沒有半分遲疑,就不會先告訴我,而是直接告訴永王。”

今晚一事,也更讓他知道,許廣已將他當做好友。正如他將許廣當做好友相待了一樣。

這種感情和陸五哥不同,但凡人成年之後,懂得更多利益,便越難與人成爲真正的朋友。而得遇許廣,也是他人生之幸。可惜……卻不知日後可有一起遊船喝酒的機會了。

齊妙見他不急着安排後路,心下已經明白,“二郎是想,如果他真的揭發了,你就自己去領死,抗下所有的罪,保我們安康嗎?”她直勾勾盯看他,見他不答,更是肯定,“你是不是覺得你的功勞可以爲我們求到一條活路?”

謝崇華溫溫笑道,“怎麼會,哪怕是說了,永王也不會奪我性命,畢竟我有軍功在身。”

“永王即使現在放過你,他日肯定會尋機會將你殺了纔會安心,泄了心頭被欺瞞的怒氣的。”齊妙是個明白人,謝家和永王往來那麼多年,永王爲人,有着帝王的狠心,也有帝王的寬容,更有帝王的狹隘。而這種欺騙,正是他不可原諒的事吧。

謝崇華哄道,“不要慌,並沒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不要怕。”

齊妙瞧着他,天塌下來也不怕的模樣,“好,你能保住我們一家,那你呢?要是沒了你,這家也不成家了呀。及早留個後路,到時候一起跑……”她頓聲,發現又跟當年知道厲太師□□後的顧慮一樣了。

當年是厲太師的掌權,他的天下。如今是永王掌權,天下馬上就要成爲他的。那還不是一樣逃不走的,這才明白丈夫的苦心,是真不想她驚怕才這樣鎮定的。

謝崇華彎身抱她,說道,“我也怕,只是……我相信許廣。也相信自己沒有看錯人,我說上次曾要和他提這件事,我想,他會信的。”

因爲他是許廣,是他認定爲好友的人。何爲好友,大概就是會對你所說的話,無條件信任的人吧。

謝崇華這樣想着,也在等着天明。

齊妙已睡不着了,抱了他一晚,想了十幾個法子,真的東窗事發後,要如何逃命。想來想去,腦袋越來越糊塗,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謝崇華側身看着緊抱自己的妻子,在她額上輕吻。原以爲能再無煩心事,讓她不用再擔驚受怕了,可誰想還是沒做到。

哪怕是熟睡,齊妙的手還緊抓着他的衣裳。

門外敲門聲輕響,“二爺,許大人來了。”

黎明剛過,許廣就來了。嫣然向來起得早,在房裡梳好辮子便去等早飯。見許廣坐在那,心下歡喜,坐上去歪頭瞧他,“哎呀,許叔叔變成貓熊啦。”

許廣看了看她,“一晚沒睡。”

“爲什麼沒睡呀?”

“大概是因爲肚子餓。”

嫣然咯咯笑着,“許叔叔我跟我娘說,把家裡的廚子借你一個好不好?其實你早來晚來都可以讓廚子煮的,反正我們家跟許叔叔家已經像是一家人了。”

許廣繃了一晚的臉沒有過多的感情,只是木然點點頭。一會謝崇華出來,瞧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視線。他怕再看多兩眼,就要上前去揍他一拳了。

謝崇華輕撫女兒的頭,“嫣然去喊你姐姐哥哥起牀。”

“得令~”嫣然跳下凳子,走了兩步又回頭說道,“爹爹趕緊讓廚房做飯吧,許叔叔說昨晚餓得都沒睡好呢。”

謝崇華笑着應聲,等女兒走了,笑顏才趨於平靜,等着許廣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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