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那蒙面女子似乎忘了自己的處境,氣急敗壞地低聲呼喝了一聲。
身後那棵樹並不算高,但枝葉繁密,是以根本看不到是誰藏匿其中,不過聽剛剛那笑聲,便知道樹上藏着的定是個熊孩子。
女子眼珠一轉:“你要是再不下來我就去讓大灰狼把你給你抓下來!”
林庭逸抱着樹幹跐溜一下便滑了下來,朝着女子吐舌頭做鬼臉:“這麼大的人了還想騙小孩子!羞羞羞!”
那女子本就氣得滿臉通紅,這會看見他手上拿着剛剛打她的彈弓,知道這孩子應該便是這府中的雙生子之一,霎時間怨憤更深,上前就想提着林庭逸的衣領好好教訓他一番,林庭逸雖然身子靈活,可到底只是個三歲的小孩子,不一會兒便被女子捏在了手裡。
“放開我,放開我,不然小爺要你好看!”林庭逸不停地掙扎。
女子怕他的叫聲引來府裡的人,捂住嘴想要將人往假山後面拖去。
只不過,她剛剛捂住林庭逸的嘴,身上便又接二連三地挨起了石子的襲擊。
女子吃痛,擡頭望去,便見不遠處另一個長相精緻的小男孩正沉着臉瞪眼望向她,手上還拿着不少剛剛作案的“兇器”。
那副表情雖然稚嫩,可那雙深沉中暗含銳利的眸子簡直與當初的林思睿一個樣,女子出神之際,林庭逸狠狠地在她腳上跺了一腳,掙開她的手跑向了林庭軒那邊。見兩人跑開,女子生怕節外生枝,沒有繼續去追,而是快速地沿着小路跑向了林老太君的院子。
而這邊葉卿芳和謝玉琪正在談話之際,林庭軒兄弟二人一路小跑跨進了屋裡。
“怎麼了這是?”這都快到深秋了也能跑得滿頭大汗,別回頭再着涼了!
葉卿芳一一替兄弟二人將他們額上的汗拭去,又摸了一下他們的衣襟,確定沒有汗溼這才放下心來,看了看二人的身後,微微蹙眉道:“怎的只有你們兩人,奶孃他們呢?”
自從逸哥兒在定王府中毒那次之後,林思睿便將之前的丫鬟嬤嬤們全都給換了,甚至還配了幾個小廝,難不成這會兒又失職了?
林庭逸一聽葉卿芳問這話,立馬低下頭去,小手絞在胸前緊張不已。
一旁的謝玉琪笑道:“這便是軒哥兒和逸哥兒吧?長得可真是討人喜歡。”
“都皮死了,這麼大的孩子,最是鬧騰的時候!”葉卿芳頗有些無奈,轉而佯怒道,“你們兩個小子,還不快些和姑姑見禮!”
“姑姑!”
“姑姑!”
兩句軟軟糯糯的聲音惹得謝玉琪心中又是一番柔軟:“真是好孩子!回頭過幾年等我家繁哥兒大了些,帶過來他們兄弟幾人也是能玩到一起去。”
“那敢情好!”謝玉琪的大兒子算來今年也快一歲了,名叫江繁,聽說江老爺子和江老夫人極爲疼愛這個孫子。
“你和姑爺...你有沒有什麼打算?”
說實話,當初嫁給林思睿的時候葉卿芳一開始便沒有想到她可以獨佔林思睿一人,因爲這個世道便是這樣,不是她們可以改變的。
但江銘的做法未免太過不妥,謝玉琪骨子裡又是極其高傲,葉卿芳怕她無法忍受。
謝玉琪嘴角弧度微揚:“嫂嫂想得太多了,現在江家的生活我很滿足。”
其實,謝玉琪覺得現在這樣也已經夠了,畢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要靠丈夫才能活下來。
平心而論,除了女人這件事上,江銘對她還是很好的,也沒有做出寵妾滅妻的事情,而且如今她有了繁哥兒,所以是不可能離開江家的。
即便退一萬步來說,因爲江銘打破了她心底美好的泡沫她便要離開,那也是不現實的,難道離開後就能保證找到比江家更好的環境?比江銘更好的人?
顯然是不可能!
雖然如今她掛着林穎的名頭,但也不可能住回林府。
在謝家的那幾年,她深刻地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這世上誰都靠不住,唯有讓自己強硬起來,才能好好地保護自己,保住想保住的人。
無疑,江家便是給了她這樣的一個契機。
這也是爲什麼她要把後院的大權牢牢地掌在自己手裡,要把江家二老的心都轉到她這邊來,便是逢年過節,家裡的小姑子還有那些妯娌,該做的場面事兒她一樣也不會落下。
這樣,即便有一天,江銘厭倦了她,她在江家的地位依舊牢不可破。
也幸得她父母還未去的時候便曾教過她管家之道,所以,她成親後學起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也是得心應手,甚至偶爾能和江銘秉燭夜談的時候在生意上談到一塊去。
她不靠以色侍人,但也會在精神上緊緊抓住江銘心底的那抹與衆不同,色衰而愛弛是女人最大的悲哀。既然無法幸運地遇到心目中的良人,那便將情情愛愛埋在心底不知名的角落,她還有繁哥兒,以後也許還會有更多的孩子。
免她困苦,免她憂愁,至少現在已經做到了。
兩個女人的心思未免有些沉重,但林庭逸顯然是感受不到這些的,他想起剛剛在後花園的事,仰着頭朝自己的孃親告狀:“娘,剛剛在後花園有個壞女人想要打我!”
葉卿芳臉色一變:“怎麼回事兒?”
見林庭逸說了半天說不到一個正點兒上,林庭軒一字不落地將事情敘述了一遍。
當然,是因爲看到那個女人鬼鬼祟祟他們纔出面想要嚇唬她的。
當然,也不會將他們故意拿小石子扔人的事兒說出來。
當然,要將那個女人的嘴臉說得要多可惡有多可惡。
林庭逸第一次佩服起了自家哥哥,覺得自己以前不該總是欺負他,哥哥脾氣好這麼聰明又這麼照顧他還幫他把壞女人打跑了,以後一定要多聽哥哥的話。
此時這個笨小子還不知道他自己又被哥哥給坑了一次,而且以後在被坑的道路上漸行漸遠。
雖說忠國公府不像定王府那般門禁森嚴,可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混進來的,怎麼會有什麼陌生的壞女人?
“會不會是江銘帶回來的那個女人?”隨着省親隊伍來忠國公府的女眷全都被安置在了後院裡,謝玉琪有把握她身邊的人不會有什麼變數,只除了那個半路撿回來的女人。
葉卿芳正準備派人下去徹查的時候,司墨面色有些沉重地走了進來:“夫人,國公爺請您和江夫人一起去華安堂。”
“出了些什麼事情嗎?”好端端地,睿哥怎麼會喊她們過去?
司墨微微咬脣:“老太君也在。”
老太君?
自從當初她生產時,林老太君與謝家母女勾結後來自己落得箇中風的下場後,林思睿也並沒有再做多餘的處置,畢竟是自己的親祖母,又幾乎是一手帶大了他們兄妹,林思睿也不可能下狠手。
這兩年,林老太君的狀況好了很多,雖然依舊躺在牀上不能行走,可到底能開口說話了,手也能活動一些,但林思睿不待見她,她幾乎就沒出過自己的院子。
怎麼會這個時候?難道是知道了謝玉琪的事情?
“嫂嫂,咱們過去看看吧!”謝玉琪淺笑道。
她不擔心林老太君會怎樣,因爲林家的掌權人是林思睿,忠國公也是林思睿,所以只要林思睿說她是林穎,那麼她便是林穎。
葉卿芳點點頭,與她一起往華安堂走去。
來到華安堂的時候,林思睿、江銘、林老太君等人都在,還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林穎?
她怎麼會在這裡?
相較於兩年前那會兒,林穎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若是將她當初的畫像拿出來,倒是謝玉琪更像當初畫像上的那個她。
林思睿臉上的神色莫名,只靜靜地坐在上首手中還端着一杯茶,至於江銘,在看到謝玉琪進來的時候,臉上顯然帶着一抹疑問和懷疑。
而林老太君,臉則是黑得能滴水,與林穎那如同要將她們吞下去的目光如出一轍,林老太君眼裡的仇恨也是絲毫不加掩飾。
當初從謝家將謝玉琪接過來是爲了幫她鞏固在府裡的地位,好有個能在林思睿耳邊吹吹枕頭風的人,卻沒想到這賤丫頭居然這般膽大,敢鳩佔鵲巢,搶了她親孫女的婚事!
而謝玉琪自從剛剛進門那微一怔愣之後很快便恢復了自然:“祖母,大哥!”
那副神情完全沒有一點兒心虛的樣子。
林老太君冷哼一聲,別過臉去:“誰是你的祖母!”
謝玉琪也不惱,轉而問向了林思睿和江銘:“大哥、夫君,這是出了些什麼事情嗎?這位姑娘又是誰?看得...與我倒是有幾分相像,怎的連祖母都請出來了?剛剛嫂嫂還和我談到說祖母身子不大好,不能操心事兒呢!”
江銘皺了皺眉,一副判斷不出真假的樣子。
他沒想到他在路上撿回來的女人居然會自稱是忠國公的妹妹、當初和他定下婚約的林穎,而之所以在路上帶着一張假的人皮面具跟着他們一起,就是怕他現在的妻子知道了她的身份會對她下毒手。
可現在看着自家妻子的樣子,又看看大舅哥的態度,他又覺得似乎這可能是個陰謀。
他雖然爲人心軟了些,可也不是什麼都不懂,這個自稱林穎的人與他們相遇未免太過巧合,還有她一路上編出來的那些身世甚至她的那張臉都是假的,這讓江銘心裡不大舒服,有了一種被欺騙的感覺。
畢竟這一路的照料都是因爲這姑娘樣貌柔弱、身世坎坷,讓他起了憐惜之心。
而站在一旁的林穎雙手緊緊地握拳,手上青筋畢露,沒想到這個謝玉琪竟是個如此深藏不露的不要臉之人,居然拿她的身份用得如此的心安理得!
早知道這樣,在她剛剛進府時,她便不會放過她!
“謝玉琪,你別再裝了!”林老太君坐在藤椅上,中氣十足地吼了一聲,嘴巴還有微微顫抖。
謝玉琪一臉地茫然:“祖母,你是不是認錯人了,玉琪表妹當初早就嫁到南方去了,我是穎兒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一旁的林思睿放下手中的杯盞,幽幽地來了句:“你祖母自從兩年前中風後便不大記得事兒了,這次也是被有心人利用了,你莫要與她計較。”
謝玉琪作狀:“大哥說的哪裡話,我雖嫁了人,可到底也還是林家的姑娘,怎的就會與自個兒祖母計較了!”
“你,你們...”林老太君哆嗦着手指指向林思睿和謝玉琪,氣得半天說不話來。
林穎終於忍耐不住了,哭着向林思睿控訴:“大哥,我纔是穎兒啊,你爲何要幫着一個外人這樣害我?”
這番哭聲裡,倒不完全是在作假,她想不明白大哥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即便當初她一時糊塗逃了婚事,可他們畢竟是親兄妹啊,大哥他怎麼可以這麼絕情!
林穎後悔了,是真的後悔了!
當初她就該聽林思睿的話,一心一意地嫁到華陽城去。
齊子明他根本就不是人!
當初她逃婚躲到了昭王府,初始一段時間齊子明確實對她千依百順,她還以爲她坐上昭王妃的位子就是遲早的事兒。
可她沒想到後來他居然會讓他的手下將她丟到醉紅樓那種骯髒的地方,而且那些人似乎是故意折磨她,簡直就不把她當人看。
後來她被齊子明帶去了北燕,依舊沒能改變千人騎萬人枕的命運,甚至有時候齊子明那個魔鬼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會看着人毒打凌虐她來發泄自己心中的怒氣。
原以爲她這一輩子就這樣完了,但沒想到有一天齊子明居然會找上她讓她回來東齊恢復自己的身份。
可她知道,她還是一根被捏着的螞蚱,線的另一頭拽在齊子明的手裡。
林思睿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但眼底深處卻氤氳着一片冰冷:“難不成我會連自己的妹妹都不認識?又或者你會覺得我好端端地要弄出個人來冒充自己的妹妹,這於我有什麼好處?”
這番話,看似只對林穎,實際上亦不乏對着江銘所說。
“我...”林穎答不上來,她總不能說這一切事情的起源都是因爲自己當初逃婚吧!
“江大哥,你也不信我嗎?我纔是林穎啊,我才應該是你的妻子!”
江銘看着她那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心頭憐惜之感又微微升起,可是剛剛林思睿的那些話他也聽懂了,有些躊躇道:“這一路上你並不是這麼說的!”
看着謝玉琪那一副毫無恐慌的樣子,江銘心底更堅定了一些。
而且,與謝玉琪成親兩年多,他是真心喜歡且佩服這個聰慧美麗又賢良大度的妻子的,並且謝玉琪還給他生了個嫡子。
所以,謝玉琪和林穎之間,他自是選擇相信了謝玉琪。
事實上,他即使心中仍有疑慮,可林思睿的態度也讓他看清楚了、想明白了,不管今日這出鬧劇的真相是怎樣,被林思睿承認的那個纔是真的“林穎”,是他和他們江家需要的“林穎”。
林穎氣得暗中咬牙,原本打聽到江銘是個耳根子軟的,這些日子也對她上了心,今日她又搬出了林老太君,勝算絕對是有,畢竟自己的相貌擺在這,畢竟她纔是真的林穎。
可爲什麼,這一個個的,居然都向着那個西貝貨!
江銘說的那些話分明就是藉口,她要是一早暴露了身份讓謝玉琪有機會提前報信,想必自己連在忠國公府露面的機會都沒有!
而他現在這般態度不過是看大哥站在了謝玉琪那邊罷了!
林思睿已經沒心情與她周旋,林穎此番爲何會突然出現,他心中也是有些底子的,至此,對於這個所謂的妹妹,他是半分感情都沒有了。
“來人,將這個女人先帶下去關起來!隨後,去一趟順天府通知唐大人過來拿人,就說有人意圖假冒忠國公府親眷,意圖不軌!”
聽到林思睿這番絕心絕情的話,林穎頓時就傻了。
而林老太君好不容易恢復了過來想要替林穎開脫,怒斥林思睿,冷不防一把冰冷的匕首架到了她的脖子上,身後傳來林穎惡毒的聲音:“放我走,否則我殺了她!”
林老太君以爲自己是聽錯了,她的親孫女,從小疼到大的孫女兒要殺她?
由於被匕首抵着,她無法回過頭去,也看不到林穎臉上那副猙獰的表情,可只這幾個字便讓她的心頓時碎成了幾片。
林思睿自小冷情不親近她,可林穎是她一手帶大的啊,就是今天自己聽到了她的一番哭訴,甚至不顧病體立馬就來給她撐腰,就換來這樣?
林穎情緒很激動,不讓任何人靠近她,而林老太君的脖子也因爲她手上了顫抖也沁出了一些血跡。
華安堂裡的衆人都不敢輕舉妄動,便是聞訊而來的家丁也只能遠遠地站在一旁,因爲他們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林穎手中的刀子。
只不過,這時,偷偷跟來藏在柱子後面的兩個小蘿蔔頭似乎都被人們忽視了。
林庭逸見剛剛那個欺負他的壞女人又要做壞事兒,拿起彈弓便瞄準了林穎。
“嗖”地一聲,一顆石子精準無誤地打到了林穎的側頰上,林穎猝不及防地被攻擊了一下,心神微分,謝玉琪瞅準時機便將林老太君推開,只不過掙扎間,林穎手上的匕首劃到了她的手臂上。
“穎兒,你有沒有事?”江銘趕忙上前按住了她的傷口,神色之間並非作假。
大夫很快就被請了過來,好在那一刀劃得不深,上個藥包扎一下便沒事了。
而林老太君也在撞暈了之後被人擡回了院子裡,不出意外,這輩子當時沒什麼機會再出來了。
林穎則被家丁摁住,但卻依舊不停地在反抗,掙扎之間,胳膊便被擼了起來。
看到她手臂上隱隱約約的那些紅斑,大夫驚呼一聲,連帶着將衆人的視線都引了過去。
而林穎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她手臂上怎麼會長這些東西,明明昨晚都還沒有的!
大夫有些小心翼翼地上前替她把了個脈,而後便向避瘟神一般地向後退去:“花,花柳病!”
這話一出,堂裡的衆人臉上都是一片驚嚇,那幾個家丁嚇得趕忙鬆了手,避得遠遠的。
而林思睿眸底除了憤怒、厭惡,隱隱也有一抹痛心,因爲他們父母早逝,林穎小的時候也愛粘着他,拉着他的衣裳跟在他後頭,可後來她的路越走越歪,作爲親兄長,說心裡沒有一絲難過那是不可能的。
可如今,沒想到當年那個嬌俏可愛的小姑娘竟會不自愛至此!
江銘更是嚇得額頭上都出了一絲冷汗。
他記得,在路上的時候這個女人不止一次試圖誘惑他,而他確實也動了心,但每次似乎都被謝玉琪有意無意地打斷了。
後來雖然心裡有些不舒服,但想想若是陪妻子回孃家的途中還納個妾,臉上確實也不好看,會污了江家的名聲也會讓林思睿這個大舅子因此而記恨於他。
可現在不管謝玉琪當時是不是有意的,他都無比感激這個妻子,想着以後或許是該多聽聽她的話!
“花柳病”這幾個字頓時如一盆冷水澆到了林穎的頭上,她就差衝上去拎起那個老大夫的衣領了:“你胡說,你胡說的是不是!我怎麼可能得這種病!”
那老大夫行醫四十餘年,自是聽不得別人懷疑他的醫德和醫術,故而冷哼了一聲:“姑娘若是不信,大可以找別的大夫來診治一番。而且,依脈象所看,這病是因爲近幾日與人行房纔會染上的。”
花柳病的潛伏期很短,少則一兩日,多則十幾日便會有症狀顯露出來,老大夫醫術精湛,自是不可能弄錯。
而林穎聽到那老大夫的話,頓時整個人都癱在了地上。
近幾日,是啊,她確實與人行過房。
幾次勾引江銘未果,齊子明派來看着她的那個手下不止一次在晚上悄悄潛入過她的房中。
她的眼神呆滯,垂下的眸中瀰漫的沒有愧疚沒有自我反省,而是仇恨,對齊子明的、對謝玉琪的,對所有所有她認爲曾經對不住她的人,包括林思睿。
她看了看離她不遠處的刀子,忽然衝上前拿了起來便朝着柱子邊的林庭逸刺去...
她不好過,別人都別想好過!
只是,預想中的血濺三尺沒有發生,林穎一聲悶哼,低下頭不可思議地看着那把自她胸間穿過去的長劍,再看看握着劍柄那端臉色深沉的男人。
是啊,她怎麼忘了,她的大哥雖然沒有繼承祖父和父親的衣鉢,卻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這一劍,也算是解脫了吧!
“大哥!”她脣瓣囁嚅,無聲而出。
林思睿微微沉聲:“下輩子別再走錯路了!”
林穎笑了,到底在他心裡她還是妹妹的!
葉卿芳及時地捂住了兩個孩子的眼睛,而今天這一出也就這樣揭了過去,有關林穎的事情再無人提起,林思睿處置的不過是一個意圖不軌的女人。
事後,葉卿清聽聞這件事和齊子皓談論起來的時候,倒是並非唏噓林穎的事情,從她自己選擇的那一步開始,所有的事情都該她自己來負責,沒有任何人對不起她。
只不過燕少桓的心思她倒是不太明白。
林穎手上有人皮面具,而且當初又是跟在燕少桓後面,突然出現與他定是脫不了關係。
齊子皓負着手淡淡地道:“是爲了江銘,這次他和謝玉琪一同來定京城主要是爲了打通這邊的關係,將生意進到這邊來,同時想競選皇商的位子。”
------題外話------
終於華麗麗地解決掉了一個渣子~
哈哈哈~快來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