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冰冰她都是爲了我,請您不要怪她。”靈兒在一旁跪了下來。
葉卿清眉間微皺,吩咐紅蓮上前將人扶了起來,同時也注意到靈兒的衣裳上有些擦痕、褶皺。
“你們遇到什麼事情了?”雖說秦冰冰看起來是不大靠譜的樣子,可葉卿清總覺得她是大智若愚,事情輕重是分得清的,她說闖了禍但絕不會是無緣無故便去闖這個貨。
秦冰冰其實心裡也並不覺得自己做的錯在哪兒了,她慣來是個火爆性子,絕不會平白讓人欺負她。今天若非還留了一點理智,決不會就是幾鞭子了事的。
只不過他們現在住在定王府上,一舉一動總與定王府脫不開關係。
之前那個什麼小姐說他們是忠勇侯府的人,聽着也不像個簡單的,恐怕事後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秦冰冰撇着嘴將今天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末了還抓了抓後腦勺、急急地說道:“美人兒王妃,這事兒真不能完全賴我,都是那個鼻孔朝天的小姐先挑釁我們的!”
鼻孔朝天?秦冰冰這詞兒倒是新鮮。
葉卿清覺得她們的性子其實還還是有一點點像的。今日這事要是擱她身上,她也不會白白地吃下這個虧。
“行了,打了就打了吧,我覺得打得還是挺不錯的!”葉卿清毫不在意地點點頭,隨即又看向了靈兒,“你身上有沒有傷?回頭我讓青蘿去給你看看。”
靈兒眼裡盈着淚水、微微咬脣,搖了搖頭。
秦冰冰臉上立馬轉陰爲晴,甚至想要上前抱抱葉卿清以示她的激動。
不過後來還是記起了美人兒王妃有孩子,而且那個冷臉面癱好像特別防着自己,一副生怕自己把美人兒王妃拐走了的樣子。
她勾起脣,給了葉卿清一個燦爛的微笑:“還是美人兒王妃通情達理。”
“對了,那,那個忠勇侯府會不會上門來找王府的麻煩啊?早知道,我就不當着面打人了,應該回過頭來將那對可惡的主僕拖到角落裡再狠狠地打一頓。”秦冰冰苦着一張小臉,一副後悔不迭的樣子,表示自己打人沒有錯,但是用錯了法子。
“噗嗤!”葉卿清忍不住笑出聲來,“放心吧!這件事忠勇侯府不佔理,就算回頭他們真的讓人過來,也不會有事的。”
那個魏馨兒她記得曾在才女盛會上見到過,沒什麼太深的印象,沒想到倒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還真是浪費了才女盛會這個魁首的位置。
秦冰冰這才表示安心了一些,興致勃勃地將自己買來的那些首飾分了起來。
這個碧玉的送給美人兒王妃、那個寶石的適合小渝兒、這個金子做的送給美人兒王妃身邊的兇丫頭、還有小公主的、靈兒的...總之是忙得不亦樂乎,倒像是把之前發生的事兒全都拋諸腦後了。當晚齊子皓回來之後,葉卿清還是把這件事和齊子皓報備了一下。
畢竟現在魏馨兒住在忠勇侯府上,雖說不是忠勇侯魏英傑的親生女兒,可到底也是一家人,魏英傑怕是會上門來爲魏馨兒出這個頭。
齊子皓聽了之後倒是沒有如以往那般嫌棄起秦冰冰來,只是隨意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着男人倚在牀頭看書的那副安靜俊美的樣子,葉卿清忍不住就躺下身子,雙手箍着他的腰,將腦袋往他的胸膛上貼了貼。
“嘶...”這番磨蹭的舉動惹得齊子皓倒抽了一口冷氣,將書放了下來,雙手從她腋下穿過,彷彿是抱孩子般將人撈了起來面對着他,“壞丫頭,你知不知道爺忍得多辛苦,你還在這來撩撥爺,嗯?”
葉卿清臉上揚起一抹得逞的笑容,手指在他胸前輕輕地畫圈,若有似無的酥麻感襲涌而至。
“又沒讓王爺忍得那麼辛苦,人家不是在這嗎?”
居然和他撒嬌、色誘?齊子皓覺得此時此刻的葉卿清就是個來取他性命的小妖精。
媽的,送上門來的不吃白不吃!
齊子皓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將她的腦袋按向自己,吻得是疾風驟雨、迫不及待,但手上的動作卻是萬分輕柔、千分注意,生怕壓到了葉卿清的肚子。
半晌,才喘着粗氣將已經氣喘吁吁的葉卿清放了開來,看着她媚眼如絲的模樣,大拇指在她嬌紅的脣上來回摩挲:“小妖精,下次看你還敢來撩撥爺!不早了,快睡覺!”
不對,這情況發展和她想得不一樣!
葉卿清分明都感覺到他身體明顯的變化、滾燙的溫度了,這要是放在以前,這男人不把自己榨乾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她再一次不死心地貼了上去,小手又開始到處作亂。
齊子皓眼疾手快地將她的小手抓在了手裡,危險的眸子緊眯着看向她,隨即抱着人一起躺了下來,將被子掖好:“別鬧了,快點睡!”
這丫頭,知不知道他費了多大力氣才忍着不碰她,居然還一次又一次地來撩撥。
等孩子生下來了,有的她好看的!
“子皓,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像以前那麼好看了?”過了一會兒,悶悶的、帶着些小委屈的聲音傳了過來。
要不是看他已經偷偷地衝過好幾次冷水澡,她纔不會主動來做這種事呢!
現在可好,她分明都暗示得這般明顯了,這男人居然還要做柳下惠!
嗯?齊子皓睜開眼,就看見小丫頭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他拍了拍她的後背,擰着眉以一副嚴肅的口吻教導道:“乖,別胡思亂想!你有孩子了,不能做那種事。”
“可是...聽老嬤嬤們說過了三個月偶爾若是...小心一些的話...也沒事的...”細細的、小小的聲音又傳了過來,甚至還帶着很明顯的嬌羞加上一些無措。
葉卿清從來沒做過這種事,只不過齊子皓的情況特殊。
他只有她一個女人,而且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讓他忍十個月,葉卿清也覺着委屈了他。
男人笑得眉眼如畫,輕輕地將她散落到額前的一縷髮絲別到而後,兩人就這樣面對面地凝望着對方。
“你頭一次有身子,我不放心。要是覺得虧待了爺,等孩子生下來後在牀上爺說什麼你聽什麼便是了。”他貼着她的耳畔輕磨。
流氓!
葉卿清嬌紅着臉,膝蓋輕輕地碰了碰他:“那,你現在這個樣子要怎麼辦?”
未待齊子皓開口,葉卿清從被子中抽出了嫩白修長的右手,笑容狡黠異常而又嫣然無比:“不如,讓她來伺候你?”
……
一場算不得酣暢的情事,可好歹讓齊子皓的身子得到了一些紓解,他將葉卿清摟在懷中,吻了吻她的額頭:“丫頭,辛苦你了!”
不說愛,不用說愛,但去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用我力所能及的方式來表達對你的愛意。翌日,齊子皓休沐,果不其然,用過早膳沒多久,便有下人來傳,說忠勇侯上門求見。
“子皓,我和你一起去吧!”葉卿清說着便要起身。
齊子皓將她輕輕地按回了凳子上:“這件事讓爺來處理,回頭讓你身邊的那幾個丫鬟陪着你在園子裡走走,要是悶的話就找人過來陪你聊聊。”
雖然那個秦冰冰確實粗粗莽莽的,可看在她每次都能讓葉卿清開懷大笑的份上他也就不和她計較了。齊子皓離開後,葉卿清便捧起一本異志看了起來。
不一會兒,顧青蘿從外面走了進來。
昨兒晚上葉卿清吩咐她去了靈兒那邊一趟,順便替她看看臉上的傷能不能儘快治好。
同爲女人,雖然她沒能親身經歷,可靈兒的那份痛苦她十分理解。十幾歲的花一樣的年紀,那個女孩子是不愛美的呢!
顧青蘿告訴她的確有一種速成的法子,只是過程會比較痛苦,並且她同靈兒說過之後靈兒已經完全同意了。
葉卿清點了點頭,也沒再多說些什麼:“那什麼時候可以開始給她醫治?”
“大約半個月之後,奴婢還要準備一些藥材。”只不過這種方法雖然速成,但過程等同是換膚一般的痛苦,一般人很難忍受下來。
是以,之前綠翹爲靈兒診治的時候才建議她採用保守的法子,循序漸進。
顧青蘿似是想起了些什麼,臉上漾起了一股崇拜之意,不經意間提了一句:“那個靈兒姑娘,雖是可能因爲之前受了重傷失了記憶、傷了臉,可她往常學的那些東西倒是都沒忘記。奴婢想她之前應該也是個大戶人家,那一手字寫得可好了!”
顧青蘿畢竟才十三歲的年紀,有話便說,爽直利落,連敬佩的樣子都擺在臉上毫不掩飾。
“那她的記憶有可能恢復嗎?”如顧青蘿所說這般,倒是可惜了,也不知道這個靈兒身上究竟是發生了些什麼事。
許是因爲懷了孩子,葉卿清的心也變得越來越柔軟了。
顧青蘿搖了搖頭:“可能性不大。她現在除了臉,並沒有什麼大問題。但當時應該是受到了重創,磕到了腦子,所以她的腦袋裡還尚存一些零零星星的記憶,若是讓她和自己的家人多相處相處,說不得會慢慢想起來。”
一向樂觀的顧青蘿也有些傷春悲秋,惆悵着臉道:“只不過,現在她都不記得自己是誰,上哪兒去找她的家人啊,倒是可惜她那手極其好看的左手書法了。”
葉卿清臉色驟然一變,拿着書的手漸漸頓了下來:“你說,她會左手書法?”
左手書法,靈兒,魏靈兒?
不會吧,難道竟然會這麼巧?
顧青蘿並未察覺到葉卿清的神色變化,點點頭:“我昨晚去的時候,便看到靈兒姐姐房間裡好多她寫的字,左手寫出來的甚至比右手還好看呢!”
“青蘿,這件事暫且不要說出去。”葉卿清神色莫名,語氣裡帶着些凝重,“對了,你去請秦姑娘過來一趟。”
當初魏靈兒是從通州城外墜崖的,只要知道秦冰冰是從哪裡將人救回來的,大致便能確定她的情況了。
葉卿清一時之間有些惆悵,當初也曾惋惜於魏靈兒才華橫溢卻紅顏早逝,現在知道她還活着並且可能就在他們府上之時,心中卻有些莫名的擔憂。
雖然之前錦兒一事敗露後,衆人都以爲魏靈兒已經死了,齊浩南也追封她爲長妤郡主。
可現在活生生的人若是還在,事情又該怎樣呢!即便魏靈兒不會有什麼想法,那魏家呢?
……*……*……
忠勇侯府
魏馨兒坐在銅鏡前,看着臉上那已經消下去一些的猩紅鞭痕,目光裡閃着的是濃烈的惡毒。
沒想到那個蠻子和醜八怪居然是和定王妃有交情!
可即便這樣,敢惹她,她也不會讓那兩人好過!
一想到定王府,魏馨兒心裡憤恨之餘更多一股期盼。
當初祖父和父母送她上京時,便和她分析過以魏家如今的地位和她的情況,入定王府做側妃那是再好不過了。
只不過,沒想到定王居然放言只得定王妃一人,魏馨兒不甘心。
在她看來,她是才女盛會的魁首,而那個定王妃葉卿清不過是個空有美貌的花架子罷了,未必就比她強。
那個俊美尊貴的男人只是沒機會看到她的好罷了,一葉障目,被葉卿清矇蔽了而已!
原本那個“魏靈兒”曾答應過她要幫她入定王府,卻沒想到到頭來人是個假的,害得她空歡喜一場也白白謀劃了一番!
現在,定王妃的人打了她,新仇舊怨,她總會一起算算。
再說了,現在定王妃有了身孕,王爺怎麼可能不需要女人,正是她趁虛而入的好時機。
魏馨兒正沉浸在幻想之際,大丫鬟流雪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小姐,侯爺回府了,只不過...臉色不大好看!”
魏馨兒臉色一沉:“走,咱們現在去正廳那邊去找叔父!”
她來到正廳的時候,魏英傑正在找管家說些什麼,臉上顯然有些沉重。
見魏馨兒走了過來,微微覷了她一眼,便吩咐管家退了下去。
“臉上的傷好些了嗎?”魏英傑的話裡聽不出喜怒,但與昨晚那番關切顯然是有天壤之別,魏馨兒感覺得很清晰。
她“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叔父,這次的事是馨兒有錯在先,和定王府的那兩位姑娘並沒有什麼關係。”
魏英傑的臉色沉了下來,想到了今日在定王府裡聽到的事。
昨日魏馨兒與她身邊的人都帶了一身傷回來,只說是得罪了定王府的人才會這般。魏馨兒並沒有將話說清楚,他自然而然地也就認爲是二者一言不合,定王府的人便動了手。直到今天在定王府聽到昨日跟出去的兩個暗衛描述的話,他才知道,原來這個侄女竟還有那般刻薄的一面。
定王殿下往日雖然有些目中無人,可他相信他還不至於派人編出這些謊話來矇騙他。
“昨晚,我問你時,爲何不將話說清楚?你一個姑娘家,怎能當街如此羞辱別人?”魏英傑聲色俱厲,多年在戰場上積累下來的威壓之勢更是震得魏馨兒身軀一震。
不得不說,魏英傑雖然文武兼備、才德出衆,可到底是個粗心的大男人,在揣度內院女兒心思這方面終歸是差了些,否則之前也不會被錦兒輕易矇騙過去。
他對魏馨兒談不上有多深的叔侄情分,可看在她乖巧懂事,又是近親,沒能照顧好魏靈兒是個遺憾,這纔將魏馨兒留了下來,也好讓她有個體面的身份嫁個好人家。
可魏馨兒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太讓他失望。
魏馨兒咬着脣,一直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立時就落了下來:“都是馨兒的錯,昨日不該一時無狀。只不過流螢確實不是故意的,她只是見定王府的那兩位姑娘看上了我派人定做的首飾,心裡氣不過,這才撞了那姑娘一下。”
“不過一套女兒家的首飾而已,就值得鬧出這麼大的陣仗?”魏英傑語氣依舊沒有好轉,他已經在思慮這將魏馨兒留下來到底是對還是錯。
“是因爲……靈兒姐姐生前最愛這種首飾,眼看着就要到她的生忌……”顫顫的聲音充滿了無措,可是瞬間卻改變了魏英傑的想法。
誠如魏馨兒所想,這個時候只有搬出魏靈兒才能讓魏英傑對她改觀,也只有讓魏英傑看到她對魏靈兒的情分纔會將那份憐惜更多地轉移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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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寫着寫着,好想將這個魏馨兒拖出去十八般武藝來伺候一下~
定王殿下表示,對於清清的“五姑娘”非常滿意,親們滿意否~
每次留言說話的人好少,總感覺幾乎沒人在看,希望親們多多陪久久叨叨唄~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