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顏歡被帶到梨花院,念心一路跟隨,膽戰心驚地看着架在她脖頸上的銀劍,冷情見顧顏歡踏進梨花院才放下手裡的銀劍,“貴妃在這裡好生待着。”說完,冷情轉身,和黑衣人一同走出梨花院。
三個月,顧顏歡在梨花院中足足待了三個月,門外有衆侍衛看守,連一隻蒼蠅都出不去。
期間,白啓過來看過她很多次,口裡唸叨着這樣做是爲了她好,可顧顏歡心裡清楚,白啓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鞏固他的皇位。
而白錦玉因爲燕城離他而去,孩子又不在自己身邊,終日鬱鬱寡歡,一雙桃花眼再不會眯起笑意,終於在燕城死後的第三天也隨之而去,慕容傾塵在朝堂之中被白啓挑刺,發配到邊疆,連着慕容曲和慕容凌也一併跟着。
顧顏歡在梨花院中聽到這些,身心俱冷,縱使夏初炎熱的陽光照在身上,她依然感覺渾身冰冷。
三個月的禁足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顧顏歡仍然不想出去,她窩在梨花院中隔絕一切,整日抱着青龍劍看。
“貴妃娘娘,今日東夷皇帝到訪,陛下讓您出席。”顧顏歡坐在開滿紫藤蘿的鞦韆上,雙眼空洞無神地盯着手裡的青龍劍,聽着宮女前來傳話。
念心打發走宮女,走到顧顏歡面前,“主子,畢竟他是皇帝,”她蹲下身子看着顧顏歡,哀嘆着說道,“主子,來的可是東夷,您不可不去。”
見顧顏歡無動於衷,念心勸解道。
“好,我去。”顧顏歡起身,眸色冰冷,燕城和白錦玉離開自己,師傅也在很遠的地方,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她覺得自己的靈魂被抽空,只留下軀殼在這世上行走而已,去不去的又有什麼關係。
然而,顧顏歡不知道她這一去之後就再也沒能回來。
念心服飾顧顏歡收拾好後,她面無表情地在宮女的簇擁下緩緩走進金鑾殿,視線在觸及白啓冷冰的面容時,徒然變得陰沉起來。
她真是後悔,爲什麼要嫁給一個眼中只有權利的人,如果可以再選擇,她寧願嫁給師傅。
“這就是貴妃娘娘。”坐在一邊的仞千同目光落到顧顏歡身上,她淡淡施了一層粉黛,長髮盤起來,比以往多了一些風韻。只是如今的她臉色憔悴,身姿纖細,走起路像是踩在棉花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仞千同看着這樣的顧顏歡,心裡隱隱作疼。
白啓微微皺眉,回道:“正是。”
仞千同的目光一直跟着顧顏歡,直到她落座,他纔再次開口:“貴妃娘娘貌美,不知陛下可否割愛,送給朕?”
雖然他的話是疑問句,可是語氣分明不容拒絕。
顧顏歡豁然睜大眸子,轉而盯着白啓,他會不會答應。
衆人一言不發,齊刷刷地盯着坐上的白啓,仞千同居然提出這樣無理的要求,這不是在羞辱錦繡城,可是畢竟東夷勢力強大,白啓如果不給,指不定仞千同會藉此出兵錦繡城。一時間,羣臣的眼都看着白啓,不知他會如何作答。
白啓側目看向顧顏歡,深情凝視,她是自己唯一愛的女子,這輩子他虧欠她太多。白啓忍痛,移開視線,終於頷首,“幫貴妃梳妝打扮,送到東夷。”他說出這句話後,感覺心在滴血,五臟肺腑都疼得難受。
顧顏歡咬脣,恨恨望着坐上的白啓,她就知道,白啓爲了自己的利益沒有什麼是捨不得的!念心扶住顧顏歡離開宮殿,走到後邊的梳妝檯邊上,一下下幫着顧顏歡梳着頭髮,她呆若木偶,任由念心爲自己打扮。
“主子。”念心梳不下去,哽咽着,“陛下他怎麼能這樣?”
巧兒也忍不住落淚,爲顧顏歡冤屈,“小姐,陛下他真是混賬。”
“大膽,誰在說陛下的壞話。”老太監尖細着嗓子走過來說道。
巧兒一回頭,正看到白啓站在老太監前面,冷冷注視自己,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拖下去,割去舌頭,打發到邊疆。”白啓隱含怒意道。
“白啓,我願意去東夷,你放了巧兒好不好。”顧顏歡看着巧兒被人拖走,她恐懼而無助地望着白啓,內心一片淒涼。
白啓走近,輕輕捏着她正有淚水流落的下巴,悲愴道:“顏歡,對不起。”
顧顏歡一個勁地搖頭,眼睜睜看着巧兒被拖走,“白啓,我恨你。”
“你要好好伺候仞千同。”白啓抱住顧顏歡,說道。
顧顏歡一把推開,指着他的鼻樑說道:“你死心吧。”她拔下頭上插的玉釵,向脖頸上刺去,白啓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還是一旁的冷情出劍制止。
玉釵落到地上,碎成兩斷,顧顏歡的脖頸刺破皮,流出血珠子。
“顏歡是你逼我的。”白啓盯着她,攥緊拳頭,下定決心道:“將貴妃的雙腿打殘,綁起來送到轎子裡面。”
顧顏歡被人駕到木架上,咬牙忍痛承受雙腿的疼痛,碗口粗的木棍砸到顧顏歡雙腿上,不一會兒便皮開肉綻,觸目驚心的血滴了一地。
念心拽住白啓的衣角,爲顧顏歡求情,白啓轉頭,聽着木棍的聲音攥緊拳頭,始終不理會念心,念心又跑到顧顏歡身邊,整個身子趴在顧顏歡腿上,默默爲顧顏歡承受。
“念心,你起來。”顧顏歡命令道,念心死活不肯。
侍衛走過來,強行把念心拉下去,棍子無情地落到顧顏歡腿上,她疼得幾乎要暈過去,又一次被打醒,漸漸地雙腿失去知覺,一直咬住的脣角滲出鮮血。
幾個人把顧顏歡綁好,塞進轎子裡,轎子擡起,一路行出錦繡城。
轎子一路滴血,滴滴答答的聲音,如同顧顏歡此時滴血的心。她像個糉子一樣綁着動彈不得,她盯着雙腿,下體的衣服全是血水的。
“主子。”念心的聲音從轎簾傳過來。
顧顏歡勉強打起精神,“念心。”
“主子。”念心哭出聲音。
顧顏歡流淚道:“不過廢了一雙腿,可憐巧兒割去舌頭,還要發配邊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