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情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簡單。
很多年後,錦瑟想,爲什麼楚妍就是不肯放過她,就只差一步了,真的只差一步,自己連秦府都進了。如果那樣,痛苦的就不是三個人。她和端亦景亦能白首齊眉了。
回秦府還沒有沒有三個時辰,她就派人來,說是自己給她下了毒。要錦瑟給一個公道。
錦瑟蒙在那裡,卻是想不起到底是什麼時候給她下了毒。
但是那人只是說“少奶奶,我們也不知道,二少奶奶只是說,少奶奶當面回去和她對質就行了。”
跟着那人回端府。
她聲淚俱下、控訴着錦瑟,下毒殺人。理由是楚妍這幾日只見過錦瑟,只去過錦瑟住的地方。端府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起謀害之心,而且食物裡面都沒有劇毒出現,而被楚妍一口咬定的雅苑的確是有能讓人墮胎的藥物。而有人也能親自證明,這是錦瑟下的命令。
一切都情理之中,錦瑟正妻,但是卻被楚妍奪了夫君,四年不出一子不說更被休妻,懷恨在心自然是心生歹意。人證物證俱在,要想解釋,似乎信口雌黃。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數落完,她開口。
錦瑟看着在那裡坐立不安的婆婆和奶奶,她們自然是不相信的,只是,證據面前,不好多言。
至於端亦景這時候卻不知道去了哪裡,完全沒看見她。
“楚妍,我想問你,你是真的只是針對我,還是你要的只是一個替罪羔羊?”此刻的錦瑟不知爲何格外的清醒。如果是針對她,那麼她完完全全可以不必要這樣做。回到了秦府,她已經不是威脅。
“什麼替罪羔羊?你別含血噴人。”這次是李媽。“你下毒害人證據確鑿。”
“誰說證據確鑿?”突兀的聲音在房間響起,錦瑟擡頭,卻是端亦景。不覺心中一涼,這次他還是會選擇站在楚妍身邊的吧。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
端亦景進門,然後又看着四周的人“是誰要你們把她請回來的?”語氣有些不善。
“少爺,”聞言有人撲通一聲跪下來了“是二少奶奶吩咐的。”
端亦景看了一眼還躺在牀上的楚妍,對這跪在地上的人說“現在去備馬。”然後,看着錦瑟“我送你回去。”
“等等!亦景,你要帶她去哪?她是害死我們孩子的人,你怎麼能這樣放過?”楚妍眼中除了淚水還含着不幹,看着錦瑟彷彿是能燒出一個洞來。
端亦景卻是第一次在錦瑟面前表現出了對楚妍的冷淡,沒看見他走上去細心的哄她,好心的開導她,只是說:“妍兒,爲什麼你每一次都要挑戰我對你的耐心,上一次我和你說過什麼你還知道嗎?你以爲所以的事情都能按你的意思胡來了?”說着深深的望了楚妍一眼,可能也是顧及到了楚妍的情緒以及剛剛流產後尚且嬴弱的身子骨,說:“你聽大夫的話,好好歇着。不要胡思亂想。這端府的少奶奶還是你的。但是,也只是到這個份上了,明白嗎?”
他想這是他最後的底線了,既然妍兒這麼在意端府少奶奶的身份,就給她,反正是他答應她的。可是忽然之間,他也不在對這個端府少奶奶自己夫人的位置抱有多大的情感,以前,它是他給她的諾言,是海誓山盟。後來,它卻成爲了劫難,秦錦瑟和楚妍的劫難,端亦景並不明白有什麼好爭的。
剛剛,付和告訴了自己真相,孩子是楚妍,自己打掉的。虎毒不食子,一直以爲,自己都不介意甚至願意爲了這個給她名聲,但是奈何,她還是走錯了路。
她說自己怎麼能放過?好笑的是要放過誰?難道是她嗎?
“我先送她回去。你好好的歇着。”
“呵,恐怕是不行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心疼,我已經叫人報官了,恐怕現在衙役已經到了端府大門。”
說完,果然有人來稟告“老夫人,夫人,少爺。不好了,外面來了府衙的人。說是來捉拿少奶奶的。”
端亦景轉身看着她“妍兒,你就這麼確定你的天衣無縫嗎?確定一定能讓她鋃鐺入獄嗎?”既然還報了官?明明是有人親自看見李媽去買了墮胎藥。然後,餵給她喝的。
楚妍不解看着他,“什麼天衣無縫?亦景,她殺人才神不知鬼不覺。”
“妍兒,你又讓我失望了,知道你讓我失望多少次了嗎?”逼迫秦錦瑟寫休書是一次,下毒是一次,弄虛作假讓自己和她有云雨之歡是一次,懷孕是一次,這麼多次了。
楚妍還想問。
但是,衙役已經進來了,“端公子,府衙有人擊鼓,聽說端府少奶奶下毒謀害,所以,想請少奶奶回去問個話。”
“不必了問話了,這一切和她沒關係,是我下的毒。”
屋內所有的人,包括錦瑟,都是驚訝的。
錦瑟盯着端亦景卻是完全不認識一般,誰會相信,他會下手害死自己的孩子啊!他可是孩子的爹。
哪怕是衙役也只是說“端公子,你別開玩笑了,我知道你是護妻心切。我們只是請尊夫人去問個話,要是不是也不會爲難她的?”
但是,端亦景一臉認真“誰說我是開玩笑的?不是要回去調查嗎?怎麼還不走?”
“這。。。這不合常理,我們是來請端府少奶奶的。她纔是嫌疑犯。”說着帶頭的人示意兩邊的人。
然後,旁邊的兩人就來押錦瑟。錦瑟本想說,這一切都和我沒關係,但是,端亦景的動作快過自己。
“我都自首了,還要什麼嫌疑犯?莫不成你們是被人收買?一定要錦兒下監獄。”端亦景的聲音並不好聽,尤其是此時此刻,由於還要刻意撒謊,錦瑟真的覺得他的聲音和理由都漏洞百出。
只是,他爲何要承認是他,想必真的是楚妍一心要除了自己,哪怕只要覺得自己自己已經沒有端府的身份,但是隻要存在就是眼中釘肉中刺。不得不拔之而後快。
“端公子,並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帶頭的思考了一會,好似真的十分爲難,嘆了口氣只好又說:“好吧!既然,端公子你承認下毒,來人,就將他帶回去。”
說着有人給端亦景帶上了手鍊。手鍊很大,響聲很大,錦瑟一直看着懵了,直到端亦景被帶走,錦瑟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躺在牀上的楚妍更是這樣,什麼?端亦景被帶走了,事情爲何會朝着這個方向發展?不是應該秦錦瑟入獄嗎?她什麼都準備好了,任何蛛絲馬跡都沒留下,任何可能的細節都沒有放過,秦錦瑟要想脫罪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但是,爲何是端亦景入獄,如果是他,那麼自己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