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皇宮,正有一人在承受雷霆怒火。
“啪”的一聲,青瓷茶杯被砸了過來,炸裂的碎片連着滾燙的茶水澆了張美櫻一身,她卻強忍着疼痛,淚珠在眼眶中打轉,也不敢出聲。
“本宮到不知道,你膽子這麼大呀,敢聯合外人,算計到自家人身上了,說,你還有什麼不敢做的呀,是不是早就不把我這個姑母放在眼裡了。啊?”張貴人滿腔怒火此時終於找到了傾瀉的地方。
女兒這次的事出的突然,她一直無法分心去查個究竟,現在女兒竟被嚇成了驚弓之鳥,整天一副疑神疑鬼的樣子,就算這樣,皇上還是沒忘記關女兒的緊閉,張貴人真是怨憤的厲害,情也求了,卻無濟於事。
皇上,她即使怨恨卻也不敢真的說些什麼,只能在心裡抱怨,而沈家,她一個深居宮中的嬪妃,又能把沈家怎樣,沒見連皇上這次都讓步了嗎?
只是,這一切都不妨礙她去查清事實的真相,而查到的一切擺在眼前之時,她簡直無法相信。
張美櫻沒想到,這次的事情會鬧得這麼大,不就是讓三公主收拾了一下沈家傻子嗎,事情怎麼就完全失控了呢?
是她低估了沈家的忍耐力,還是高估了三公主的辦事能力。
隨着宮中三公主受罰的消息從宮中傳來,還有其餘參與者所屬的世家一個個受到打擊,她就害怕了,天天躲在府中擔驚受怕,就像頭上懸了一把劍,不知何時,劍就會斬下來。
草木皆兵的表現,也使她在短短几日內,就快速消瘦了下來。
不過,那把劍,最終還是斬下來了。接到宮中傳來的張貴人傳喚她的消息,她就知道事情暴露了。
“姑母息怒,美櫻不敢。”張美櫻樣子狼狽不堪,卻還是忍着痛低頭認錯。
張貴人怒極反笑。“呵。都做了還說不敢,本宮是不是一直以來就小瞧了你。”
“這次你敢算計文盈,下次是不是就要連我都算計進去了呢?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瞪圓的鳳眸帶着懾人的氣勢襲向跪在面前的人。
張貴人看不到低着頭的張美櫻的神情。
張美櫻緊緊咬着脣瓣,鮮血一點一點滲了出來,目光晦暗難辨。
“怎麼。無話可說了?是本宮說到你的心坎上了嗎?”嘲諷的聲音在繼續。
低着頭的人輕輕伸出舌頭,將脣邊的血跡舔掉,一點一點吞嚥了下去。雙手在袖中慢慢攥緊。
憑什麼,你們都是人上人,憑什麼,我就要任由你們隨意打罵,憑什麼,憑什麼,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自己過得更好一些呀,我做錯了什麼嗎?
怨恨像毒草般在心中滋生蔓延。今日我所承受的一切,來日定當加倍奉還!
張貴人還雜發泄着自己的怒火,張美櫻此刻卻像木偶一般任其打罵,麻木不堪。
時間長了,張貴人也失去了興趣,現在就是將張美櫻殺了又能如何,她的文盈就能恢復到以前的樣子嗎,張貴人痛心不已,不耐煩的將張美櫻打發了回去。
一步一步走出了張貴人的宮殿,張美櫻機械的行走着。走至宮牆拐角處的時候,卻與一人相撞了。
“嘶。”身上的傷口受到撞擊疼痛起來。張美櫻痛呼出聲。
“好大的膽子,見到大皇子殿下還不跪拜?”內侍尖細的嗓音響起。
張美櫻心中一驚,慌忙跪拜了下去。大皇子的性子可是喜怒無常的。難不成她今天真的如此悽慘,心一點一點跌落下去。
頭頂傳來粗獷的詢問。
“你是何人?擡起頭來讓本殿悄悄。”
張美櫻按捺住心中的恐慌,緩緩擡起了頭。
“是個俏娘子呀。你是誰家的?”大皇子饒有興趣的問道。他就喜歡柔弱的女子,這姑娘被他撞了一下就如此驚呼,定是再嬌弱不過了。
張美櫻不知道大皇子打的什麼注意,強壯鎮定道:“臣女是張家的。”
“張家?”大皇子挑起了眉毛。想了一會,纔不確定道:“文盈她外家?”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張家了。
張美櫻點了點頭。“是。”
“哦,那你是從張貴人那裡剛剛出來了?文盈在嗎?”大皇子領了差事去了外地,剛剛回來,對於京城中發生的一切事情都還不知道,一甘兄弟姐妹中,他與三公主文盈的關係最好,是以一回來就來看望這個妹妹。
這,張美櫻遲疑着不知怎麼回答。
大皇子不解了,這個問題有那麼難回答嗎。作何這樣一副爲難的樣子,心中不耐,沒好氣道:“算了,真是掃興,本殿還是自己去看吧,本來以爲是個知心美人,沒想到是根木頭。”
剛要邁步離開,
張美櫻忽然計上心頭,立馬開口叫道:“大皇子殿下請留步,臣女有話要說。”
大皇子停了下來,轉過身道:“要說快說。”
“這些話,能不能就臣女說與殿下一人聽。”
大皇子有些煩,卻還是揮揮手讓跟隨的宮人全都推至一邊。
張貴人宮中跟隨張美櫻出來的宮人遲疑着沒有動,大皇子雙目微眯,陰測測道:“怎麼,如今本殿下的話就這麼不管用了嗎?”
那宮人嚇得趕緊快步走開了。
“好了,人都走了,說吧,什麼話,這麼神神秘秘的,本殿最不耐煩那些神神叨叨的了。”大皇子說着也是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張美櫻忽然嚶嚶的啜泣了起來。
大皇子一驚,正要問話。
張美櫻一邊拭淚,一邊說起話來。
“三公主,現在被陛下關了緊閉,大皇子殿下恐怕是見不上了。”說完這句就又哭泣起來。
“文盈竟被關了緊閉?什麼時候的事,因何緣故?”大皇子大驚。
“已經關了好幾日了,就因爲,因爲三公主殿下,懲罰了沈家的三小姐,沈家向陛下告狀,陛下爲了安撫沈家,便,便懲罰了三公主。”柔弱的面龐上落下滴滴淚水,好一個我見猶憐的樣子。
大皇子帶上了了憐惜,聲音軟了下來。
“行了,別哭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你跟隨本殿去個地方慢慢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