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太后的關注,這期間來的不少大臣也紛紛看向了侯飛凰,這安定侯府唯一的嫡女,之前因爲侯青蓮才情堪絕的盛名在外,很少人知道侯府還有這麼一個女兒,經太后一提點,不少人也就開始注意侯飛凰了。
“太后真是心慈,飛凰這丫頭心思周全着呢,這親家怕是自己都說好了。”這話茬本來要被帶過去了,可趙子麒的夫人李氏又涼涼的道,“婢妾本聽聞這趟應當是侯老爺攜家妹趙夫人前來的,還特意爲着家妹尋了許多能人,纔在南海買到一株百年難見的紅珊瑚,本想着讓家妹作爲太后壽禮送來呢。”
太后眼神閃過一絲詫異卻不乏驚喜,她喜好收集紅珊瑚東臨舉國皆知,因此每年壽宴也會收到很多紅珊瑚作爲壽禮,但一聽百年難遇,太后還是不由得十分期許。
而李氏的話也讓侯飛凰背上了耍心機害的姨娘不能出席宮宴的頭銜,雖這裡的人沒有正面說她什麼,可心裡也不定怎麼指指點點,侯飛凰淡淡瞥了一眼李氏,就見她得意的挑眉瞪着自己。
“回太后,姨娘確爲太后準備了一株紅珊瑚,飛凰已經帶來方纔就收入壽禮了。姨娘這趟未能進宮飛凰也深感可惜,趙夫人愛妹心切飛凰能理解,但畢竟也是姨娘自己犯了錯,還請太后擔待。”
侯飛凰這話答得及其知禮叫人挑不出毛病,也影射了趙氏做了不該做的事,李氏還在這袒護。
“無妨,飛凰有心了。”太后喜笑顏開,方纔李氏的話對她已經沒有任何影響,而朝中臣子們看着侯飛凰那乖巧的模樣也都認同了她所說的事實,趙姨娘犯錯,因而不能前來了。
李氏的臉氣的發紅,想再反駁她這時乾露殿卻已有舞女翩翩而來,大殿淹沒在一羣白衣舞女內,樂聲絲竹入耳,舞女們身段婀娜,一顰一笑攝人心魄。
趙子麒相較李氏則十分沉穩,一直觀察着侯飛凰的一舉一動,他看見妹妹的來信時便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人畜無害裝了十多年,卻突然在這幾日爆發,還都是放大招讓他妹妹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他也是見過多回侯飛凰的,有些不敢相信一個人在幾日之間能有那麼大的變化,幽深的瞳仁不由一直追隨着她,希望能看出幾分端倪。
大殿之內,一個個精彩絕倫的歌舞表演輪流上演,樂聲一直未停,大殿之中的歡笑聲也愈來愈大,夜色漸深,一直坐在太后身側的琉璃郡主突然站了起來,她輕輕拍了拍手,便有宮人遞上來一把上好的古檀木琴。
“姑母,輪到琉璃爲你獻藝了。”琉璃郡主笑顏動人,抱着古琴走到了舞臺中央,揚起一張得意的小臉看向四周的目光,“我前些日子從汴京那得了一套上好的琴瑟,有哪位小姐願以瑟爲我作伴呢?”
琉璃郡主自小精習樂器,對古琴尤其精通,加之她心高氣傲又有意表現自己,也就希望有個官家小姐出來給她作陪襯,襯托出她的琴藝高超,往年都是如此,大臣們都心照不宣的交代自己女兒,若真的被琉璃郡主選中,就隱藏一些自己的鋒芒,襯的她更技高一籌一些。
這次也不意外,她揚着一張得意的小臉看向四周,打量着前方的官家小姐挑選自己的獵物。
“郡主,婢妾家的青蓮琴藝尚可,只可惜今日沒能來爲郡主伴奏,不過青蓮的妹妹飛凰代替她來了,她二人從小一起長大,應當耳濡目染,對這些樂器也該孰知纔是。”李氏找到機會便開口,她知道侯飛凰在後院一直被趙姨娘壓制,根本就沒有學習樂器的機會。
“哦?如此甚好,侯府二小姐,可願與我和鳴啊?”琉璃郡主一臉傲氣,那雙彎彎柳眉直勾勾的看着她。
騎虎難下,若她拒絕李氏就有的說了,侯老爺也有些關切的看着她,女兒幾斤幾兩他這個做父親的還是清楚的,可郡主都開口了又不能駁了郡主的面子。
“自當是飛凰的榮幸。”侯飛凰起身,淡青色素雅的身影緩緩走向琉璃郡主身邊。
上一世她嫁給宇文無憂後爲他一笑,學了許多自己本不擅長他卻喜歡的東西,到後來幾乎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了,也因宇文無憂喜歡聽琴,這琴瑟的技藝她更是練得爐火純青,雖不敢說比得過琉璃郡主,可也不會讓自己太失顏面。
大殿中央的古琴和瑟分別用一前一後的長桌放置着,琉璃郡主走到前頭席地而坐,侯飛凰也跟在她身後坐了下來,優雅的青衣散在冰涼的地面上,侯飛凰不理會周圍的目光,聽着前方響起的琴聲,手指也飛快的瑟上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