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褚潯陽同時得到消息的還有褚易安,不過他的消息相對要具體一些。
曾管家把密報呈上,略有幾分憂心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件事當是郡王爺做的。”
“嗯!”褚易安掃了一眼,便將紙張就着桌上的宮燈引燃道,“隨他去吧,回頭你飛鴿傳書到青州,讓我們的人看着點兒,如有需要,幫他把尾巴斷乾淨了就好。”
“是,屬下會盡快安排。”曾管家頷首,頓了一下,又道,“郡王爺這次沒有用我們自己的勢力,而是借了他自己私底下的關係,而且郡王爺行事素來穩妥,當是不會留下把柄給人追查。只是南河王府的世子也不是個省心的,屬下唯恐會惹得他們聯想,這樣也就打草驚蛇了。”
“老二的心思,你我都心知肚明,他本來也安分不了幾天了。”褚易安不甚在意道,“他們要揣測,都隨便他們去,也是時候給他一點警告了。”
“嗯!”曾管家應道,想了想又補充,“還有明日宮宴的事,漠北來人的目的可不單純,殿下雖然限制了雷側妃,可是郡主那裡——是不是要提前給她打個招呼,若是明日宮裡會有什麼突發狀況,也好讓郡主提前有個準備。”
“漠北是奔着聯姻的目的來的,那位五皇子是除去漠北王世子以外,在漠北王位之爭上面最爲炙手可熱的人物。他又不蠢,自是看的出來,我整個東宮,他想要拉做後盾,就只有芯寶有這個分量。他若是真有這個本事能算計的了芯寶,本宮也沒話說。”褚易安道,言辭之間對褚潯陽卻是半分也不擔心的。
曾管家想想也是,就沒再多言,躬身告退。
次日一大早褚潯陽就起身準備,穿戴妥當了去大門口和其他姐妹會和。
褚易安是早朝過後直接留在宮中的,因爲雷側妃被禁足,褚琪暉就特意被指派回來接自己的幾位妹妹進宮。
馬車一共備了兩輛。
褚月妍如今和褚潯陽屬於仇人見面,見到褚潯陽出來就是冷哼一聲,先上了前面一輛車。
褚琪暉掩嘴咳了一聲,無奈道,“月妍她是小孩子脾性,潯陽你別與她計較,回頭我會開導她的。”
整個東宮,雖然不小,但真要說起來其實也不大,昨晚褚月妍大鬧錦畫堂的事早就傳遍了,只是褚潯陽不說,其他人也都裝聾作啞的不提罷了。
褚潯陽不甚在意的微微一笑,“大哥言重了,自家姐妹,哪有隔夜仇,我沒放在心上。”
褚琪暉見她神色如常,這才鬆一口氣。
正好姍姍來遲的四郡主褚月寧提着裙子從門內出來。
“咦,你們都到了啊!”褚月寧的性子活絡,嘴巴又甜,跑出來就抱住褚潯陽的手臂道,“三姐姐我同你一起乘車吧,這段時間我娘總拘着我在房裡繡嫁妝,我都沒能去找你說話呢!”
褚月寧只比褚潯陽小兩個月,是大夫人姚氏所出。
因爲姚氏的嬌慣,一直都是這樣活泛無邪的性子。
褚潯陽對她也不反感,只就朝站在旁邊的褚月歆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褚月歆笑了笑,聲音依舊軟糯溫柔道,“我去前面,和五妹妹一起。”
言罷就扶着丫頭的手上了前面的馬車。
褚潯陽和褚月寧一起上了後面的車。
青藤看着褚月歆的背影,鄙夷的努努嘴:堂堂太子府出來的郡主,也不知道二夫人是怎麼教管的,竟是活脫脫的給養出了這麼一副小家子氣的德行,不用別人比就已經覺得是矮了人家半個頭,看着就氣悶。
青蘿從後面走上來,見她這副神情就冷着臉瞪了她一眼道:“你別多事!”
“我才懶得管。”青藤翻了個白眼,跟着一起上了車。
一路上褚月寧都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褚潯陽本來就不是不近人情的個性,姐妹兩個有說有笑,相處融洽,到後面褚月寧都獻寶一樣當場給褚潯陽表演起新近習得的茶道技藝。
褚潯陽隨性,自小就是跟褚琪楓混在一起,所以對這些女兒家的東西都不甚精通,看的也甚爲有趣。
“三姐姐你嚐嚐,這樣烹出來的茶是不是和普通沖泡出來的味道不一樣。”褚月寧殷勤的遞了茶盅過去,一雙眸子亮晶晶的,充滿期待。
褚潯陽剛要伸手去接,身下馬車卻是微微一晃,停了下來。
然後就聽外面車伕道:“兩位郡主,到了!”
品茶需要從容的心境,這會兒自是不成了。
褚月寧的小臉皺成一團,不悅道,“也不知道走慢點,真不會挑時候!”
“是我們不會挑時候,走在路上呢,烹什麼茶呢?”褚潯陽笑着打趣。
兩人由各自的丫頭幫着整理了衣物下車。
褚潯陽回頭,見褚月寧還是一臉的不高興,就道,“趕緊笑笑吧,今日皇祖母做壽,你可不能頂着這張臉去見她。等晚上回府了,我去錦瑟居,再請你親手給我烹一壺可好?”
“真的麼?”褚月寧臉上表情瞬間化開,熱絡的抱住她的胳膊,“我就知道三姐姐你人是最好的,你答應了去找我,可不要食言。”
大夫人雖然不會限制她和褚潯陽之間走動,但也不是那麼隨意,如果褚潯陽肯去找她就兩說了。
“嗯,說定了。”褚潯陽回她一個笑容。
一行人剛剛下了車,就見着後面又一隊儀仗逼近。
錦衣華服的男男女女皆是騎着高頭大馬招搖過市而來。
褚潯陽有前世領兵和參與政事的經驗,自是目光敏銳,只一眼就從衣着上判定,來人是漠北一族的客人。
“是漠北的五皇子,拓跋淮安。旁邊的是兩位公主!”褚琪暉對幾個妹妹解釋了一句,就往前迎上去兩步準備打招呼。
“應該是爲了給皇祖母賀壽特意進京的吧!”褚月寧眨眨眼,扭頭看向褚潯陽。
漠北皇子前來賀壽不足爲奇,但同時帶着兩位公主就值得深思了。
怪不得父親會執意關着雷側妃不准她出來,原來就是防着那個沒分寸的女人亂點鴛鴦譜的!
“可能不會這麼簡單。”褚潯陽道,眸光璀璨,望着一行人露出意味深長的一個笑容來,“今天的壽宴上,應該是有熱鬧可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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