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雞飛蛋打,婚事吹了

“讓開!都讓開!我有要事求見太后!”遠處傳來女人氣急敗壞的聲音。

太后出宮一趟的陣仗不可小覷,哪怕這是來的四王府,此時這院子外面也被蔣校尉帶着整隊的御林軍給全面戒嚴了。

那女人被堵在七八丈開外的花園裡,不得其門而入。

但這個聲音,褚潯陽卻是有印象的——

卻是此時應該正在丞相府張羅着擺喜宴的華夫人冷氏。

不過這個節骨眼上,她要跑到這裡的來的原因不言而喻,肯定是爲了華思媛的,只是沒有想到大門口四王府的人沒攔她,最後卻被太后的侍衛給阻了。

“鬧什麼鬧?還不去把人拖走,衝撞了皇祖母,你們有幾個腦袋擔待!”風乾見勢不妙,不等太后發話就已經主動的搶上前去。

今天他的損失已經夠嚴重了,絕對不能叫冷氏再來攪和,他必須得要保全最後的立場和顏面,這樣才能仗着和太后之間的祖孫情,日後再伺機挽回頹勢。

不管怎樣,這一點上,他的籌碼的確是奏效了,太后對他氣歸氣,但到底也沒準備一次趕盡殺絕,所以只就冷着臉,並沒有出言阻止。

風連晟的目光微微一動,對身邊李維遞了個眼色——

人人都想這場戲看到這裡見好就收,卻偏就是他對這場戲目前的結果還不甚滿意。

李維心領神會的略一點頭,便悄無聲息的退出人羣,摸到旁邊冷清無人的偏院裡,想必是要去想辦法放冷氏進來的。

這邊四王府的人急吼吼的就要衝過去將冷氏轟走,不想他們人還沒到,卻見對面先疾步而行,走過來幾個人,唯有一人,不是別人,正是今天難得過府赴宴的二皇子,風啓。

冷氏聽聞女人有難,這時候過來根本就什麼規矩也顧不得,被侍衛拉着也還大聲的叫囂:“太后!臣婦有要事求見,求您見我一面!”

四王府的侍衛過去要直接將她拖走,但是看到風啓,卻不得不先停了手,跪地行禮,“奴才給二殿下請安!”

“嗯!”風啓面無表情的應了聲,“本王聽說皇祖母來了,特意過來給他老人家請安的,她人還在吧?”

前面管家纔敢去傳了太后懿旨,說喜宴取消,風啓聽了消息要來給太后請安,本來就是應當應分的。

“是!太后她老人家還在呢!”侍衛回道,然則還不等把話說完,冷氏已經瞅準了機會,撞開擋在她面前的兩個人,直接衝過去,撲到了太后腳下,大聲道:“太后聖明,臣婦冷氏求見,臣婦有話要說!”

風乾倒抽一口涼氣,卻已然是無法阻止,只就不悅道:“華夫人,您這是做什麼?大庭廣衆的,這樣成何體統?”

太后面無表情的站在人前,卻是不置可否——

她雖不準備對風乾窮追猛打,但是鬧到眼皮子底下的事,她也不準備一味的袒護包庇,這一次,風乾這個孫子確實是叫她太過失望了,是該好好敲打敲打,給他一點教訓的

這個時候,院子裡的華思媛已經聽到冷氏的聲音,強忍着疼痛讓劉氏給扶着走了出來,見到冷氏,她立刻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樣,聲淚俱下的撲倒在冷氏的懷裡,扯着她的袖子道:“母親救我!您要替女兒做主啊,他們——他們冤枉我!”

之前她被打擊的不輕,在太后面前又什麼都不敢說,現在看到冷氏跟前,心裡憋屈憤怒的感覺才如江河決堤,一發而不可收拾。

她是自幼在冷氏的羽翼庇護之下長大的,從沒吃過半點虧,冷氏整治後宅的手段了得,可以說是呼風喚雨,所以在華思媛的眼裡,自己的母親就是無所不能的,現在抓住了冷氏的手,她就像是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樣,之前心裡的那些心虛和恐懼全部煙消雲散,眼睛裡反而閃動着灼灼的,希翼的光芒。

她堅信,自己的母親可以以往的每一次一樣,扭轉一切,掌控全局。

這是一種強烈的無法遏制的信念。

冷氏看着她眼中希翼,心裡卻是一陣的發苦,擡手替她抹了把眼淚,然後眼中就緊跟着閃過一抹決絕之色,推開了她,整理好衣裙,端端正正的跪在太后的跟前道:“太后娘娘開恩,臣婦有罪,是特來向您和四殿下請罪的!”

她說着,便是莊重的一個響頭叩在地上。

華思媛跪坐在旁邊,滿腦子裡回想的都還是自己方纔看到的母親眼睛裡的那種悽惶和絕望。

隱隱的,她只覺得這一次的事情似和往常有些不一樣了。

這個時候,風啓也已經從迴廊的出口處那裡款步走了過來。

太后看到他來,根本就沒心思應付冷氏,眼中封凍的神色也稍稍柔和了幾分,道:“最近身子好些了嗎?”

“還好!孫兒讓祖母掛心了!”風啓回道。

太后左右看了看他的臉色,臉上表情就又柔和了幾分,拍了拍他的手背道:“瞧着你今兒個的氣色倒是比上回見你的時候好多了,這就好!這就好!”

對於自己的這些孫子孫女,太后一直都可以算是一視同仁,有人過分的提攜誰,也沒有明顯的打壓過誰,但是最近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裡,許是見多了皇室之中兄弟鬩牆的種種,已然是心灰意冷,這段時間之內她卻是對與世無爭的風啓額外有對了那麼幾分真心的意思。

“之前不知道祖母過來這裡了,沒趕上去門口迎您,一會兒我送祖母回宮吧!”風啓說道,不動聲色的話話題帶開了。

“這就不勞二哥費心了,宮裡本宮還有一些政務要處理,完事了我順路護送皇祖母回去就行。”風連晟的脣角牽起一抹微涼笑意,從那院子裡款步走出。

即使風啓在皇位之前構不成任何的威脅,但是太后當衆對他的這份關照——

看起來,還是很礙眼!

“嗯!”風啓果然是一如往常一般低調平和,並沒有要和他互別苗頭的意思。

太后也沒反對——

她是真的捨不得風啓來回奔波。

而今天風連晟的目標顯然不是風啓,緊跟着就移開了視線,居高臨下對跪在腳邊的冷氏道:“丞相夫人這是做什麼?華三小姐的事,皇祖母不是已經命人傳旨給你華家都說清楚了嗎?您放心,皇祖母和本宮都知道華愛卿爲國爲民的赤膽忠心,三小姐年輕不曉得事情輕重,有拿錯了主意的——老四也會網開一面。只是事關四弟妹和腹中胎兒兩條性命,也不能當做是沒發生過,爲了公允起見,皇祖母纔會出面主持了公道。不過麼——一碼歸一碼,華小姐有錯歸她有錯,皇祖母和本宮都是公私分明的人,並不會爲此而和華愛卿生出嫌隙,更不會爲此而遷怒華夫人,所以你大可以不必如此惶恐的,還是起來吧!”

他的這番話說的順暢,入情入理,又公正大度,可謂完美無缺,但就是那副散漫的語氣叫人聽來卻分明是帶了幸災樂禍的意思在裡頭。

“母親!”華思媛瑟瑟的扯了一下冷氏的袖口。

冷氏看着風連晟眼中明顯的冷意,心裡突然萬念俱灰。

“不是的!”她狠狠的一咬牙,當機立斷的就定了主意,語速急切又誠懇的說道:“太后和太子殿下明鑑,四王妃小產的事情其實是另有隱情的,請——”

“母親!”她的話音未落,遠處那回廊上,追着她趕過來的華思悅剛好在千鈞一髮的時候趕到,大喊一聲,打斷冷氏的話,同時人已經衝了過來,也是毫不猶豫的跪下去,拉住冷氏另一邊的衣袖道:“母親您這是做什麼?我們都知道您是爲了三妹妹的事情痛心,可父親他又何嘗不是?但是現在事情不該發生也都發生了,而且太后和太子殿下也都已經網開一面,不予追究您和父親還有咱們華府的罪責,這已經是皇恩浩蕩了,我們感激謝恩都還來不及,您就不要再爲難太后和太子殿下了!”

冷氏出門的時候她原本並不知道,後來聽了盯梢的丫頭來報,心裡立刻就明白冷氏這是趕着來四王府救場了,於是趕緊的也跟了來。

她本來是想要半路將冷氏劫下來的,但最終還是晚了一步,讓冷氏鬧到了太后的跟前。

因爲路上跑的太急,華思悅此時還氣喘吁吁的,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邏輯清晰,並不含糊的。

她用力的抓着冷氏的胳膊,眼神卻極爲負責,一則是憂慮,一則也有警告——

華思媛廢了,事情到此爲止,對她而言是最有利的局面,華城畢竟在朝中頗具威信,哪怕是爲了安撫他——

太后廢了他的一個女兒,後面崇明帝就只會是對他另外的一個女兒給予更多的殊榮,這樣一來——

所有的好處都還說要被她華思悅收入囊中的。

這個機會,實屬難得,她必須要拉回冷氏來,讓一切在這裡終結。

冷氏如何不明白她的想法?自己孤注一擲,用了最快捷的一招,本以爲可以將華思媛直接推上四王妃的寶座的,沒想到卻是陰溝裡翻船,讓女兒去給華思悅這小賤人組哦了墊腳石。

現在就算是不爲了拆華思悅的臺,哪怕只是爲了救下華思媛,她都不可能就此罷手。

“你放手!我的事,不用你管!”冷氏的目光陰冷,狠狠一把將她推翻在地。

華思悅的手腕在石子路上磕破了,卻也顧不得,她很清楚冷氏要做什麼,趕緊爬起來就要去捂冷氏的嘴巴,然則還是晚了一步,冷氏已經高聲說道:“太后明鑑,今天這裡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臣婦所爲!”

“母親!”華思悅幾乎是氣急敗壞的尖聲嚷着撲過去,用力的掐着她的手臂,同時強迫自己維持冷靜的擡頭看向了太后道:“太后恕罪,我母親從來都將三妹妹看的比什麼都重,她是不忍三妹妹受罰才胡說八道的,您可千萬別——”

“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你說的對,就是因爲我把媛兒看的太重,不想讓她過了門就要居於正妃之下來討生活過,所以乾脆就一不做二不休,讓人配了藥,在她的蓋頭上做了手腳,那味藥的功效我最清楚不過,我就是爲着要了張氏的命的!”冷氏道。

她已經是孤注一擲,要替華思媛頂下這個罪名,只有把華思媛僞裝的一切都不知情,那麼華思媛才還有退路和餘地。

至於華思悅——

她知道對方是在害怕什麼,但是今天,這個結果怕是免不了了的。

說到底她也是華城的繼室,華思悅是不敢當衆叫人把她堵了嘴給拉下去的,聽着她口無遮攔的說出這些話來,心裡頓時又氣又怕,卻還不敢表露情緒,只能咬牙切齒的警告道:“母親,您難道是傷心糊塗了嗎?”

說着就用幾度兇殘的眼神狠狠狠狠的盯着冷氏——

這個賤人,居然是想要拉着她同歸於盡的!

冷氏的眼中浮現出一抹得意的冷光,心裡突然覺得快慰,又再一把甩開她的手,仍是義正詞嚴的對太后說道:“太后,我活了這半輩子,就生了媛兒這一個女兒,我知道我坐做下這樣的事情,已經是天理難容,但這事卻是我一人所爲,媛兒她什麼都不知道,請您明察。這裡的千般罪過,都是我一個人犯下的,我願意領罰,但媛兒她什麼都不知道,她是無辜的,請太后娘娘開恩,不要將她連坐!”

華思悅的一顆心,一涼到底。

“母親——”旁邊的華思媛也徹底傻了眼,如夢囈般低低的喚了一聲,此時卻也完全感覺不到腹部的絞痛,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曾想到冷氏最後的反擊竟然會是用她的命來換了自己脫身。

母親一向都是心機深沉又老道的,怎麼會?怎麼會?

是到了這個時候舉目四望,她才隱隱的有了一種覺悟——

即使他們母女兩個在自家後院裡呼風喚雨,甚至能把嫡出的兄長和姐姐們都壓制的死死的,但是——

到了皇家人跟前,他們就什麼都不是了,只剩下任人魚肉的份兒。

華思媛的心機的確不深,很早以前就已經暴露了她也摻合其中的事實,但是這一刻,太后卻保持了沉默,並沒有揭穿也沒有點破,只就緊繃着脣角,昭示了她此時極度憤怒的心情。

“太后!奴婢有罪!”明白了冷氏的意圖,本來正扶着華思媛的劉氏便是跟着一咬牙,嚎啕着磕頭如搗蒜,“三小姐蓋頭上面的手腳是奴婢做的,婚禮上奴婢全程跟着她,瞅準了恰當的時機,趁她不備安排了一切,事後也是奴婢將那擡頭上沾了髒東西的珠串扯下來藏在了燕窩盅裡。”

她這樣說着,卻也知道自己這樣的說辭很難取信於人,於是就膝行過去,慚愧不已的對冷氏告罪道:“夫人,奴婢對不住您,不僅沒能完成您交代的事,還讓三小姐誤食了那虎狼之藥,跟着受苦,既然事情已經敗露了,奴婢也不狡辯了,任憑太后娘娘發落!”

這麼大的一件事,只以華思媛的閱歷,根本就操縱不了,只能說是爲了取得她的配合,她凡事都知情罷了。

冷氏隨後就倒豆子似的將所有的事情都一併抖露出來,從她私藏的藥方和請過去替她配藥的大夫的姓名,乃至於這一番操作下來所有的細節,無一偏差。

“人多說最毒婦人心,果然不假!”人羣之後,延陵君突然莫名的仰天吐出一口氣。

“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就多愁善感起來了?”褚潯陽詫異的皺了下眉頭。

延陵君側目看她,夕陽的餘暉灑下,在他的五官上面鍍上一層金色迷離的光輝,讓他的五官看起來更加的俊美妖豔,一雙眼睛染了笑意,更是灼灼生輝。

“我只是覺得,每一個人爲人母親的女人都很不容易!”延陵君道,似乎是感慨良多的側目斜睨了一眼跪在那裡滿臉決絕之色,慷慨陳詞的冷氏,“她縱然是壞事做盡手段狠辣,就算是再怎麼樣的該死,但是袒護女兒的用心卻是毋庸置疑的!”

褚潯陽循着他的視線看過去,誠然她也不會爲冷氏接下來將要得到的下場覺得惋惜,但延陵君的話的確沒錯,就算冷氏有千般過錯,她肯於捨出命去袒護女兒的用心是真的。

“這——大概是每個爲人母親的女人都會去做的事吧!”褚潯陽喃喃說道,但畢竟是無法身臨其境,她的語氣之中就帶着明顯的不確定。

她自己還沒有子女,而她和延陵君又都一樣,才一出生就被迫永遠的失去了母親,一個母親會對子女付出怎樣的用心,怎麼都無法感同身受的。

“其實——”不知道延陵君是不是也推己及人的想到了些什麼,他似乎是想要說什麼的,但是半途卻是話鋒一轉,重又露出明豔的笑容來,在衣袖底下勾了褚潯陽的尾指道:“你說——華城知不知道冷氏來了這裡?”

因爲他的思維轉變太快,褚潯陽一時微愣,腦子裡卻是下意識的跟着他的思路走了,忖度道:“怎麼可能?”

如果只是華思媛年少無知犯的錯,那麼華城不過就是損失了一個女兒罷了,但如果由冷氏頂下這個罪名——

那對他整個華家而言,這後果就相當嚴重了。

華城如果知道,怕是會和華思悅一樣,綁也要把冷氏綁在家裡的。

說起來諷刺,同樣都是自己的女兒,冷氏可以爲了華思媛豁出命去,而作爲父親的華城,卻只看得到女兒能爲他謀得多少的利益。

“說到底也是風連晟手快,太后派出去傳旨的人哪有那麼快的動作的,而且寧平公主的人也未必就能請的來太后,如果不是有風連晟的推手,這裡的事情哪有這麼順利的?冷氏那裡,怕是太后出宮的時候他已經派人去露了口風了,這樣也才能打了華城一個措手不及的!”延陵君道,語氣平平,沒什麼特殊的感情,脣邊卻難得彎起一個略帶讚許的笑容來。

這邊趁着兩人咬耳朵的功夫,冷氏已經將事情的原委都詳細的交代了,最後又給太后磕了個頭道:“臣婦做下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不敢奢求太后網開一面,但是媛兒她真的是全不知情,還請太后不要怪罪於她!”

事情到了這一步,華思悅也迴天乏力,眼見着再不能兜回去了,也就只能硬着頭皮,口不對心道:“太后開恩,母親她也只是愛女心切,雖然她犯了大錯,但是還請太后寬仁,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從輕發落!”

這一刻,她心裡對冷氏的憎恨顯然已經到達頂峰,但卻必須違心的求情,現在就只希望華城得到她送的消息,能儘快趕過來救場,他的面子只憑嘴上說着未必管用,但是他的人到了這裡,太后就總不好是視而不見了。

人羣裡,褚潯陽的眸子閃了閃,忽而瞭然道:“這女人真是空有了一副狠毒心腸,也不想想,既然有人能順利引了冷氏前來,又怎麼可能不在他華府之內早作安排,絆住了華城!”

華思悅這女人,實在是太自以爲是了。

“二小姐這話可就說的不對了!”褚潯陽從來都是個記仇的人,若說她之前會攪華思媛的局,還有一點兒同情四王妃的成分在裡頭,那麼這會兒挺身而出,就完全是爲報私仇落井下石的。

她款步而出,居高臨下的看着華思悅,道:“你華家的女兒都是寶,難道四王妃家裡就是個沒名沒姓的嗎?你家的女兒要做人家四殿下的正妃,就能把人家的妻兒性命視爲草芥,說毒就毒,說殺就殺?就算四王妃的架勢不如你華家顯赫,她肚子裡失了的孩子可還是皇家的子嗣呢,你們花家人當真是好大的手筆,好大的排場,就算華城他居於丞相之位,功在社稷,可君就是君臣就是臣,本宮可還從沒聽說過誰家龍子皇孫的性命會輕賤到連一個朝臣家裡的女眷都不如的地步。我不知道你南華一國是什麼規矩,若是放在我朝,本宮管你是丞相還是將軍,當場就要降旨將他全家都拉出去斬了。這樣尊卑不分的所謂朝臣,誰知道他不是存了外心思,連皇子妃和皇室宗孫都敢下黑手,誰知道是不是自恃功高蓋主,有了什麼外心思了!”

話一旦當面點明到了這個地步了,就算命婦當中有躍躍欲試想要替冷氏求情的,這會兒也是冷汗涔涔的歇了心思。

不臣之心?這話可是連代替皇帝理政的太子殿下都沒敢隨便說出來的,這位定國公主,當真是生了好犀利的一副好口才。

冷氏等人登時就嚇的魂飛魄散。

他們本來就是自恃自家的門第,覺得就算做了這樣的事,太后也不會爲了後宅爭鬥而連坐他整個華家,卻偏偏褚潯陽戳破了這層窗戶紙。

“太后息怒,這些都是臣婦一人所爲,我家老爺並不知情的,我們華家對朝廷,對皇上都是忠心耿耿的,請太后和太子殿下萬不要因爲臣婦一人的過失而曲解了我家老爺的用心。”冷氏急急的辯解。

華思媛卻是怒了——

這又關她褚潯陽什麼事?這樣三番兩次的落井下石,是當他華家人是好欺負的嗎?

“定國公主,這裡凡事都有太后娘娘做主,還不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你也說了你,這裡是南華,不是西越,誰要你多管閒事!”華思媛目露兇光,面目猙獰的吼過去。

冷氏的眼前一暈,不由的勃然變色。

然後褚潯陽就更是暢快的笑了,“本宮說什麼來着?原來做丞相家的小姐真是可以這麼威風啊,不僅能限制本宮的言論,還能命令太后如何拿主意。這會兒本宮倒是覺得,之前那麼多年都白過了,到了你們南華這裡纔算是長了見識了。”

“太后,三妹妹她口不擇言,並沒有衝撞定國公主的意思——”華思悅也慌了,頻頻的回頭張望,但是她期盼着能來救場的華城卻始終沒有露面。

華思媛的臉色青白一片,嘴巴動了動,卻不知道要如何圓場。

冷氏卻知道,再繼續拖下去,事情就只會演變的越來越棘手,她神色複雜的拉過華思媛的手,哀慼道:“媛兒,千錯萬錯是我一個人的錯,是母親對不起你——”

華思媛還沒明白過來這是什麼意思,華思悅的一顆心卻是猛地往上一提,下意識的就要伸手去拉冷氏,然則——

還是晚了一步!

“啊——”冷氏果斷的鬆開華思媛的手,扭頭就往旁邊的院牆上撞去。

這件事,除了華思悅之外,所有人都樂見其成,自然也不會有人去試圖阻止。

冷氏是存了必死之心的,這一下撞過去是下了狠力的,頭骨崩裂,紅紅白白的液體潑灑了一地,從牆腳滑下來的時候已經完完全全沒了生氣。

“母親——”華思媛尖叫一聲,緊跟着也是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華思悅跪在那裡,整個人卻如是在冰天雪地裡被以及向雷擊中,緩緩的跌坐在了地上,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冷氏橫倒在前的屍體。

冷氏這悲烈的一撞,徹底撞散了的也是她的前程未來,就算只是繼母,冷氏死了,她也照樣是要守孝三年,風連晟如今這般年紀,難道還真會等她三年不成?而就算華思媛廢了,華城要把所有的籌碼重新移回她的身上,能夠勉強維持這場指婚不變,那麼誰又能保證三年以後會是個什麼光景?那個時候,風連晟的東宮之內早就妻妾兒女成羣了,就算她還能嫁過去,那裡還能有她的立足之地嗎?

完了!全完了!

冷氏這個賤人,分明就是故意的,華思媛毀了,就硬了是拉了她來墊背,怎麼辦?

這一刻,華思悅幾乎是想要當場嚎啕大哭的,可是這些人的面前,她還必須僞裝,不敢再有任何失態或是逾矩的行爲。

風連晟看着這一幕,這本來不過就是在他精確算計當中的一個既定結果,但是萬衆矚目之下,他還是輕輕的皺了下眉頭,以此來表示他這個一國儲君的動容惋惜之態,以向世人證明,他不是個冷血無情的人。

風乾更是被這個變故驚的愣了半晌,等到反應過來,心裡突然就生出一種近乎扭曲的暢快淋漓的感覺。

雖然經此一事,他被太后厭棄了,但是冷氏這一死,風連晟和華思悅的聯姻就等同於是吹了,他可不信風連晟會等着三年之後再娶華思悅,所以這樣一來,風連晟也不可能會拉攏到華城了,這一局下來,大家誰都沒撈到好處,還是旗鼓相當。

“拖下去吧,叫人通知華家來接人!”太后面無表情的說道,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多留,邁開步子就滿臉嫌惡的大步離開。

最終她也說要給華家人怎樣的處置,但是這個時候,也沒人敢追上去問。

整個場面安靜極了,幾十個人,除了腳步聲和行走間衣物之間的摩擦聲,再就沒有任何一絲額外的響動,每個人都行色匆匆的往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好端端的一場喜事,到了最後卻變成了喪事,而且冷氏的死狀又太過觸目驚心了,好幾個膽子小的千金都當場暈了過去,現在所有人都只想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所。

因爲太后來了,四王府的大門前面就被清了場,其他各家的馬車都挪到了側門,這個時候,就是幾個皇子公主連帶着褚潯陽這個外來的公主一起擁簇着太后出門。

太后滿臉的怒氣未散,也沒人說話,將她送到大門口,趙嬤嬤快走兩步先下了臺階去安排馬車,就在這時,對面的牆頭上突然破空而來一片冷厲寒光,十數支後勁強勁的短小弓弩,目標一致,直擊被人擁簇着走在前面正中間的太后。

------題外話------

好吧,繞了這大一個圈子,其實我就是爲了讓華二小姐倒黴噠,華三和冷氏,你們只是投石問路的石子,委屈你們了囧~

ps:今天……已經墮落回六點了,但我不是故意的,因爲有突發狀況,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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