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惱羞成怒

說話間風連晟的眉毛一挑,倒是頗爲自得。

褚潯陽看他一眼,也知道從他這裡套不出實話,索性也不和他浪費時間,直接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淡淡說道:“太子殿下你要招搖過市便自己去好了,我還有正事要辦,你別妨礙我!”

風連晟低頭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袍。

雖然不是太子朝服,但那一身明黃也足夠惹眼。

明黃是皇室的特權,這會兒他們這一隊人馬所過之處,根本無需開道,百姓們就已經自覺避讓,把大路給開拓了出來。

風連晟側目,看着褚潯陽你煩躁微蹙的眉頭,忍不住笑道:“怎麼郡主還怕招搖嗎?”

這個人,跟他完全就是沒有辦法好好溝通的。

褚潯陽索性直接閉了嘴,只當他不存在,旁若無人的打馬前行。

誠如風連晟所言——

她的確是不在乎被人議論或是圍觀的。

風連晟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着她,褚潯陽也懶得再和他廢話,一行人打馬往東城門外的行去。

出了城門,往前又走了不遠,等在那裡的桔紅就打馬迎了過來道:“郡主!”

“嗯!”褚潯陽點頭,這會兒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來了,日頭曬在身上有些熱,她擡袖擋了一下。

桔紅也沒等她問就主動回稟道:“今天的吉時是在卯時,霍家人天還沒亮就出城了,這個時間,應該已經在回城的路上了。”

這天霍夫人下葬,霍傾兒一介女流,又被皇帝刻意的限制住了,根本沒有辦法將她和霍罡的屍骨帶回老家安葬,就只倉促在城東郊外買了風水寶地安置。

風連晟在旁邊跟着,似乎對褚潯陽會插手此事分毫也不意外,是就事不關己的看着。

桔紅有些戒備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才徵詢褚潯陽的意見道:“沿路的地形奴婢都打探清楚了,就屬前面二里之外的碎石谷艱險難行,如果會出事的話——應該是在那裡的。”

“走吧!”褚潯陽頷首,並未多言,直接打馬繼續往前行去。

桔紅等人趕忙跟上。

所謂碎石谷,顧名思義,以亂世叢生而著稱。

一般的陵寢選址都不會選在離內城太近的地方,人聲嘈雜,打擾逝者安息。

碎石谷這裡沿途有一離開外的距離,道路狹窄崎嶇,兩側泥石坡堆壘,大隊人馬同行十分不便。

褚潯陽等人打馬前去,纔剛接近谷口,忽而覺得地面震顫,同時轟隆隆一片悶響入耳。

馬匹受驚,隱隱發出躁動不安的低鳴。

“糟了!”桔紅低呼一聲,“好像我們來晚了!”

褚潯陽抿抿脣,卻是二話不說的直接打馬進谷。

“郡主!”淺綠立刻就急了,要攔她已經晚了,只能打馬跟上。

褚潯陽直奔入谷,然則纔剛進得入口處,前面轟隆隆的悶響聲就又相繼傳來,並且響動越來越大,擡頭看去,赫然就是兩側泥石壁坍塌。

那坍塌的陣仗從山谷深處引出,竟是一路蔓延,往谷口的方向延伸。

兩側的泥石土壁坍塌,石塊和爛泥滾落,那動靜驚天動地,不消片刻就將谷中的整條山路堵死。

褚潯陽就勢收住馬繮,一邊竭力穩住坐下受驚的戰馬,一面目光銳利的四下裡觀望了一圈。

“帶人進去,往山壁兩側的退路上去給本宮搜,但凡是有可疑人等就給我拿下,不肯束手就擒的,直接將他們的人頭斬下來見我。”褚潯陽冷聲吩咐道。

“是!”桔紅領命,一揮手帶着東宮的侍衛分散往山路兩邊散去。

因爲風連晟在這裡,雖然知道他不敢把褚潯陽怎樣,淺綠也還是留了下來。

“這路毀成這樣,已經無法通行了!”風連晟不緊不慢的從後面打馬跟上來,看着眼前狼藉一片的場面撇了撇嘴。

褚潯陽看他一眼,笑問道:“不知道霍小姐一行有沒有事,我帶來的人手不夠,太子殿下的隨從借我一用?”

“請便!”風連晟也是痛快,直接便是勾脣一笑。

褚潯陽莞爾,利落的跳下馬,踩着裡面堆滿碎石和泥土的小路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行前去。

風連晟是不願意紆尊降貴這麼委屈自己的,但是眼見着她走的漸漸遠了,遲疑再三,終還是跟着下馬,一起往碎石谷深處行去。

“前幾天纔剛下了暴雨,泥石本來就被泡的鬆散了,屆時上報的時候只需要說是暴雨導致兩側的山體滑坡,人禍需要追究,這天災麼——就只能是自認倒黴了。”風連晟一邊皺着眉頭儘量撿着乾淨的石塊落腳,一面喋喋不休,也不管褚潯陽應不應,他自己都是興味很濃的樣子,說到後面就開始不厚道的嘖嘖咂嘴,笑了,“這南河王世子做事可真夠絕的,就算是他對人家霍家小姐無意,又何必下此狠手,生生的斷送了人家性命呢?真是可惜了那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了!”

褚潯陽聽着他言不由衷的嘆息,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一抽。

風連晟見她一直不答腔,卻也不覺得尷尬,反而往前追了兩步,扭頭看着她的側臉追問道:“你早就知道那對母子沒安好心,本宮就是想不明白,你這到底是想要救那霍家小姐呢,還是隻爲了做做樣子。”

褚潯陽看也沒看他,只就自顧往前走。

風連晟並不氣餒,自己摸着下巴繼續分析道:“若說你是想要救人,怎麼就不提前準備?偏偏要等到事發的當口才趕着額過來?若說是隻爲了做做樣子——卻不知道這個樣子是爲了做給誰看的?”

他自己越說越激動,到了後面,就隱隱有些眉飛色舞的架勢。

褚潯陽冷着臉回頭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扯了下嘴角,“你說呢?”

“我說?”風連晟道,眼中笑意越發歡暢了起來。

他舉目四望,最後卻沒回答褚潯陽的問題,而是“咦”了一聲,突然問道:“你說南河王世子會不會親自來了?這會兒——他會是在附近哪裡看着咱們嗎?”

說話間,他像是爲了怕人聽到一樣,刻意湊近褚潯陽身邊,傾身湊近她耳邊低語。

他身上的龍涎香味很重,和皇帝身上的味道十分相似。

褚潯陽嫌惡的皺眉,直接就止了步子。

風連晟一時不察,又兀自往前走了兩步。

“郡主,在前面!”淺綠突然指着前面泥石埋沒的路面驚呼了一聲。

那裡一些折斷的白幡和素色麻衣散落在泥土碎石間。

淺綠下意識的屏住呼吸,拔腿先跑過去查看,片刻之後折返,臉上神色就是肅然一片道:“郡主,整個送葬的隊伍都被碎石埋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活口。”

褚潯陽不置可否,對風連晟一揚眉道:“麻煩太子殿下了!”

“什麼?”風連晟一愣,脫口問道。

“我的人手不夠,麻煩太子殿下叫人幫着挖人啊!”褚潯陽道:“保不準還能救霍小姐一命!”

風連晟聞言,臉又黑了。

之前褚潯陽那般聲色俱厲的差了她自己的人去追兇,他姑且還沒多想,這會兒才反應過來——

褚琪炎要做這事兒,怎麼可能不把善後的事情都安排好?能追到人才怪!

這個丫頭,這是臨時起意,拿他當冤大頭呢!

風連晟的臉色不好。

褚潯陽只就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快點吧,人命關天呢,太子殿下!”

就目前的這個形勢來看,就算是把整個爛攤子扒拉出來,也當是找不到活口了,做了也是無用功。

偏偏有合理的名目擺在那裡,讓他想要袖手旁觀都不行。

風連晟面上笑容維持的已經相當辛苦,最後還是勉力衝李維一揮手,“安排人手去幫忙!”

“是,殿下!”李維趕忙答應着,指揮的隨行的侍衛去前面的亂石堆裡是搜救霍家人。

“淺綠,你馬上回城一趟,去南河王府報個信,就說霍小姐遭逢意外,問問南河王妃,是他們南河王府派人過來,還是直接報給官府處理。”褚潯陽轉而對淺綠吩咐。

淺綠卻是拿眼角的餘光去瞥風連晟,明顯是對這個人十分不放心。

“去吧!”褚潯陽催促,“有連晟太子在,本宮安全的很!”

淺綠的心裡雖然不情願,卻也還是點頭答應了,匆匆往來時路上奔去。

褚潯陽負手而立,就站在這裡不遠不近的看着。

風連晟又被她灌了一肚子氣,沒了說話的興致,就冷着臉和她站在這裡等。

風連晟提前沒有準備,他的侍衛身上佩刀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一行人在半溼的泥土堆裡徒手搬石塊,不多時各人身上就都狼藉一片,慘不忍睹。

風連晟看在眼裡,臉色就越發的難看了起來。

褚潯陽拿眼角的餘光瞥見他的臉色,就惡劣的彎了彎脣角。

風連晟這人,雖然陰損了一點,但是說到底,最起碼迄今爲止他所做的一切,都還沒有完全觸到她的底線,哪怕是楚州的那一次——

他用不光彩的手段擄劫,最終目的也只是爲了操縱那邊的戰局。

戰場上的事,不能用是非對錯去評判,從來就只論輸贏。

所以她對這個人,雖然不喜,卻沒有發展到以命相搏的地步。

兩個人神情迥異的站了小半個時辰,褚潯陽在心中暗暗估算,覺得時候差不多了,就轉身往谷口的方向走。

風連晟自然知道她爲的是什麼,勉強壓下脾氣,也跟着一起往回走。

遠遠的看到山谷入口,就先聽見一陣馬蹄聲。

褚潯陽勾脣一笑,加快了步子往前走。

褚琪炎似乎是從一開始就沒有進谷的打算,策馬到了谷口就收住馬繮等在了那裡,看着前面褚潯陽和風連晟一前一後的走近。

對於風連晟的出現,他還是頗爲意外的,幽暗的視線自對方身上掃了一圈方纔若無其事的移開。

“我以爲來的會是南河王妃呢!”褚潯陽率先開口,面色冷淡的看着對面馬上的褚琪炎。

自從那天在宮裡洞悉了他的心思之後,她就打從心底裡不想和這個人正面接觸。

這一次若不是萬不得已,她也決計不會和他碰上。

褚琪炎面無表情的看一眼她身後山谷,語氣更顯冷硬,道:“你要保霍傾兒的命,直接去和我說一聲就是,何必這樣的大費周章?”

褚潯陽心裡苦笑,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道:“你我之間也犯不着來說這些言不由衷的場面話了,實話就是——我犯不着爲了不相干的人去討人情。只是現在霍小姐死於非命,你真覺得自己能夠全身而退嗎?”

“不然呢?”褚琪炎道,面目冷淡的看着她,說着,卻是諷刺的笑了道:“潯陽,你跟我之間何必要耍這樣的心機手段,這樣的小伎倆不提也罷!”

說話間他便是一招手。

李林往側後方放出一支袖箭。

褚潯陽的心頭一緊,連忙收攝心神往後面的小路上看去。

不多時那小路盡頭就有一輛馬車快速奔來,隨着馬車駛近,馬車上印刻的赫然卻是羅國公府羅家的族徽。

褚潯陽的面色瞬間冷了下來。

褚琪炎卻還是那麼一副冰冷的表情,一擡手,馬上就有侍衛過去打開車門,從裡面揪下來兩名少女。

兩個人,一個是盛裝華服的羅思禹,一個是一身素衣,做丫鬟裝扮的霍傾兒。

“她根本就沒去給霍夫人送葬!”褚琪炎道,低頭撫弄着手裡馬鞭,脣邊牽起的那一個弧度越發顯得森冷,“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嗎?今天一早羅大小姐要以出城進香爲名掩護她出城,你卻要配合她們來這裡再做一場戲?這到底是真的捨不得霍小姐死,還是另有圖謀?”

霍罡和霍夫人相繼身亡,霍傾兒悲傷過度是一定的。

今天霍夫人送葬,她要披麻戴孝,只要把帽檐刻意壓低,再一路上掩面而泣,想要糊弄過去所有人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霍傾兒本來還在掙扎,聽了褚琪炎的話,便是驟然擡頭朝對面的褚潯陽看去。

畢竟是相交多年,雖然兩家人的關係已經惡劣到無法彌補的地步,但是對於褚潯陽——

她心裡的感情卻是十分複雜。

何況這中間還夾着一個褚琪楓。

褚潯陽卻是看也沒有看她,只是冷冷的看着褚琪炎道:“霍小姐也還罷了,羅大小姐可是羅國公府的嫡女,你就這樣綁了她,就不怕回頭國公府追究起來,無法交代?”

“隨便誰要追究!”褚琪炎道,卻像是半點也沒放在心上,“你到底想要做什麼?給我一句明白話吧!”

褚潯陽抿抿脣,低頭又擡頭,這纔看向了霍傾兒,無奈道:“罷了,算你說對了,就是爲了霍小姐,南河王妃眼皮子淺,不明就裡,褚靈韻那事兒的始末你卻是心知肚明的,這和霍家人沒有關係,以你的爲人,犯不着爲難一個霍傾兒,更是要爲她賠上你自己的名聲?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何必呢?”

褚琪炎看着她,卻是遲遲不肯表態。

褚潯陽的眉頭皺起,“你是真要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抖出來說個明白嗎?那樣的話,你可討不了好,爲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女子,你何必如此?褚琪炎,你是個明白人,其中利害,就不需要我對你一一表明瞭吧?”

說話間她就若有所指的看了眼風連晟和羅思禹等人。

褚琪炎勾結霍罡殺了羅毅,這件事也還遲遲沒有浮出水面,真要抖出來,也夠他受的了。

“你威脅我?”褚琪炎道,目光陰沉,死死的盯着她的臉。

“我本來也不想管這件事的,可是形勢所迫,現在我也不想再和你糾纏下去,就只要你一句準話——你到底放不放人?”褚潯陽道,說着就是擡手一揮。

李林大駭,匆忙回頭。

卻見那谷口兩邊倒塌了一半的土坡後面突然有一隊弓箭手如是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潯陽郡主,你在此設伏陷害我家世子?”李林怒道。

“本宮只是和世子討個人情,只要他肯退一步,解除和霍小姐之間的婚約,我自然給他賠禮道歉!”褚潯陽道。

褚琪炎一直死死的盯着她,半晌,卻突然恍然大悟的笑了起來,道:“原來如此!”

他這笑的太過突兀,倒是把所有人都看得莫名其妙。

褚琪炎兀自笑了一聲,隨後就又飛快的打住,目光越發顯得森冷的盯着褚潯陽道:“太子已經掌控了宮裡了是嗎?”

褚潯陽還不待說話,李林卻是震驚不已的脫口道:“怎麼會?”

皇帝身邊有暗衛在,那些人是六親不認的,而且被皇帝把持的死死的,那裡是說控制就能控制的。

可是褚琪炎這話卻分明是有跡可循的——

若不是限制住了皇帝,褚潯陽哪裡來的膽子,公然就刀劍相向的想要脅迫褚琪炎就範?

“我不管宮裡的事,我只問你,到底放不放人!”褚潯陽道,半點也不和他們多言。

風連晟在旁邊看了半天的白戲,這會兒方纔有恃無恐的一撫掌道:“是麼?這意思就是說西越太子馬上就要掌握大權,登上一國之君的寶座了?如此甚好!”

他說着,就是笑的越發暢快的轉向褚潯陽,道:“看來本宮這一次的寶是壓對了,今兒個才把聘禮送到東宮,轉眼郡主你就給了本宮如此之大的一份驚喜,一旦太子殿下登基爲帝,咱們的婚事,也就可以敲定了吧?”

十五那天在宮裡他隱約覺出了褚琪楓和褚潯陽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不對,一桌捉摸不透。

褚琪炎這人隱藏的太深,很難窺測到他的真實情緒,哪怕是今天——

他們兩人對壘時,他的神色之間除了冷然也就只是深沉。

可就是隻憑直覺,風連晟還是嗅到了一點微妙的氣息。

雖然這一絲氣息在他自己看來都覺得荒唐和莫名其妙,但是機會就在眼前,他沒有理由不借機試探來弄一個清楚明白。

褚琪炎的眸色微微一沉,心裡瞬時涌上一股躁怒之意。

他的目光看向風連晟。

風連晟面上含笑,暗地裡卻是集中精力在觀察他的神情表現,想要從中看出些什麼端倪來——

但凡是這兩人之間真有點什麼不該有的,褚琪炎聽了這話,就不可能全無反應。

卻奈何再怎麼仔細的觀察,褚琪炎給他的都還是那張冷峻異常的臉孔,且不說過分的表情,就是眼神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波動。

他的目光只從風連晟身上打了個轉兒,然後就又重新移回褚潯陽臉上。

“南河王府和霍家之間的私怨,用不着潯陽你來指手畫腳!”褚琪炎道,似是根本就沒聽到風連晟的話,說話間她已經拔劍出鞘,寒光激盪間,把柄利劍就已經壓了馬下霍傾兒的頸邊。

冰冷的觸感伴隨着到風聲凜冽的殺意從略有接觸的皮膚上渲染進了血管,霍傾兒只覺得渾身一冷,幾乎就要腿軟跪下去。

“我不和你廢話,即使我本來不欲爲難她,可是潯陽你這樣也未免欺人太甚了!”褚琪炎道,脣角牽起的弧度薄涼而冷酷,“這裡的一道兒我本來就撲了空,現在也省的再麻煩了,還是在這裡一併解決的好!”

說話間,他握着長劍的手指就是略略一動。

褚潯陽的眸光一斂,一個箭步搶上前去的同時,揮出手中軟鞭。

鞭尾靈活,輕巧的捲上褚潯陽持劍那隻手的手腕,挾制住他的力道。

羅思禹見狀,立刻一咬牙縱身撲了上去,把還處於褚琪炎刀鋒威脅之下的霍傾兒撲倒在地。

褚潯陽的鞭子捲上褚琪的手腕才驚訝的發現他是真的存了殺心,因爲他手上的力道真是半點餘地也沒留,若不是她的鞭子及時掃過來,霍傾兒必定血濺當場。

這個人——

他是瘋了嗎?

如果霍傾兒是葬于山崩的“意外”他姑且還能解釋,若是這麼被殺——

褚琪炎不是這種意氣用事的人。

褚潯陽一面用了所有力氣牽制他持劍的那隻手,內裡卻是心驚不已。

褚琪炎的動作被止,卻是一反常態,忽而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緊跟着手腕翻轉,直接就以劍鋒去削褚潯陽手中的軟鞭。

如果是一般的鞭子肯定要被他削做兩截,但褚潯陽的這根鞭子是褚琪楓命人爲她單獨製作,堅韌的皮革外面用了一層極細的鋼絲纏繞,雖然不失靈活,卻是堅韌的很。

劍鋒掃過鞭身上的鋼絲,濺起一片細碎的火花。

羅思禹也是感知到了褚琪炎身上不加掩飾的殺意,驚懼之餘就大聲道:“世子,霍小姐怎麼都是官家千金,你這樣公然對她下殺手,回頭衙門盤問起來,就算你是龍子皇孫,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你可要想清楚了。”

褚琪炎卻是全不理他,一劍反轉之下沒能切斷褚潯陽的軟鞭,便是腕上發力,直接就想將她拽到近身。

褚潯陽心中警覺,鞭子一抖,又捲起一道鞭影往他頸邊纏去。

褚琪炎縱身而起,避開她這一鞭子,飄身落地。

褚潯陽心中暗道了一聲不妙,再度搶了上去,果不其然,褚琪炎下一劍的劍鋒所到之處又是霍傾兒和羅思禹。

褚潯陽的鞭子橫劈而下,迫得褚琪炎後退一步。

這便李維看着兩人動了真格的,不由的暗暗憂心,對風連晟道:“殿下,郡主的功夫淺,只怕不是南河王世子的對手,要不要——”

“有意思!”風連晟卻是眸光流轉,眯眼笑的興味十足,看着兩人打鬥,搖頭晃腦的感慨道:“這霍小姐真是倒黴,本來沒她什麼事的,南河王世子這是惱羞成怒,要拿人出出氣呢。本宮方纔還險些被他矇蔽了過去,有意思!真有意思,今天可是沒白跑這一趟啊!”

方纔他故意拿話茬去激褚琪炎,卻沒有從對方的神情語氣間看出任何的破綻。

本來還以爲可能真是自己多想了,卻不曾想褚琪炎緊跟着就惱羞成怒了。

他沒動褚潯陽,卻是衝着霍傾兒去了。

呵——

這兩個人啊!

風連晟笑的如沐春風,李維卻是聽的一頭霧水。

這邊褚潯陽和褚琪炎正斗的你死我活不可開交,看戲看的正熱鬧的風連晟忽而擡頭往遠處的小路上看去,緊跟着便是目色一沉,正色道:“郡主,世子,做戲而已,適可而止吧!”

話音未落,迎面已經一大隊人馬風馳電掣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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