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后一雙幽深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侯飛凰,“侯二小姐,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秦央已經令人將東宮流雲拿住,可東宮流雲站在那裡,那兩個侍衛硬是不敢動手,只能靠近他身邊,緊張的等着面前的太后吩咐。
侯飛凰站在東宮流雲的一側,雙目凜凜也未有半分恐懼,她只看着今日東宮流雲的表現,便也大抵猜到他應當是早有準備的。
“太后,此事民女確實不知,定是有奸人故意害我才埋在民女!”侯飛凰瞪了一眼旁邊的秦央。“秦大人以往也同我有過過節,這趟他進侯府的門又是直奔我凰園,難道秦大人就知道這東西回在我的房間裡嗎?”
秦央一愣,卻迅速應道。“同侯飛凰關係的好也就二小姐,否則本官還應當去搜誰呢?”
太后覺得有理,點頭有看向下頭的二人。
一直沉默的坐在一旁的東宮冥卻放下自己的琉璃盞,長腿一邁木椅上站了起來,“秦大人這話從哪裡說起?”
“難道不是嗎?侯爺同二小姐的事情誰人不知?莫不是這樣特殊的關係,二小姐會答應爲他窩藏謀反的罪證?”秦央雖對東宮冥反駁有些不悅,但到底對他還是客氣的。
“誰說這些東西是流雲的了?”東宮冥慢悠悠的道,“秦大人既然說那幾箱東西早就埋在二小姐的牀下,除了流雲,還有一個人也可能呢?”
侯飛凰猛的瞪了東宮冥一眼,卻見他脣角掛着細微的笑意,並不理會她的反應。
“還有一個人?”太后後知後覺的警醒過來,“冥兒你是說安定侯?”
“不可能!爹不會做這樣的事!”侯飛凰登時大聲喊冤道,“我爹從來不掌實權,他怎麼可能參與這樣的事情!”
“那兒小姐你倒是告訴本王,除了安定侯將這些東西早就埋好,還有誰有這樣的本事能趁你不注意將這兩箱東西埋到你牀下?”東宮冥冷冷道,並不理會她的反抗。
侯飛凰一時語噎,確實,倘若這真的是別人有意埋在她牀底下的,這麼大的動靜,她不可能沒有發現,院子裡的丫頭也不可能一個都沒有察覺。
但她始終不相信,侯老爺曾經那樣立場堅定的表示自己只想做好生意,竟也會參與這皇族爭鬥嗎?
“冥兒,那你的意思是?”劉太后顯然是信了東宮冥的說辭追問道。
東宮冥魔瞳微眯,不悅的直視着前方的劉太后,“想必那龍袍和玉璽也當是安定侯揹着女兒自己藏起來的纔是吧,這與八弟何干。”
“可那玉溪關外的兵馬呢?這總不會是誤會嗎?”秦央瞪大了眼睛,不甘心自己所有的調查功虧一簣。
“秦大人說的玉溪關外的兵馬就可笑了,玉溪關與太平郡一個南一個北,這幾百裡的路沒有個幾天幾夜怎麼能到?”東宮冥眼神蔑視的看了他一眼,“再說了秦大人你不是把太平郡的官道都給封了嗎?送糧的隊伍都被你給堵在路上,倘若那些人馬都是八弟的,豈不早就餓死了?”
“這!興許是從別的地方運糧過去呢?”
“別的地方?玉溪關最近的郴州,有張將軍駐守城樓,你若是不信就去問問附近有沒有糧隊經過,一問不就知道了。”東宮冥眼神始終經輕蔑的令秦央覺得自己備受侮辱。
秦央的手緊握成拳,看着太后也有些動容的神色登時上前屈膝跪下,“太后,此事下官已經調查清楚,那玉溪關外的兵馬之中發現了侯爺的老部下,否則也不會說是侯爺的兵馬,有蘇將軍正在將他押解回京,到時候太后一審便知!”
“秦大人這樣嚴刑拷打的招數用少了嗎?”似是無意的一聲嘀咕,東宮冥冷笑道。
秦央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一旁的東宮流雲又朝他走近了幾步,“母后,兒臣也有要事起奏!”
“說吧!”劉太后已經有些看不明白這些人到底要做什麼,只能認真的聽着這幾人說話。
東宮流雲反身朝太后道,“啓稟母后,兒臣前些日子在秦安伯府外不甚撿到了一封信,本打算親自交還給秦大人,可秦大人這幾日一直在忙,兒臣也就沒空將信還給他,直到昨天,有下人不小心將這封信拆開,令兒臣看到了信上的內容。”
東宮流雲慢悠悠的說道,一壁將那封信遞給站在一旁的宮人,宮人連忙快走幾步將信呈到太后面前。
太后將信展開,只看了一眼,臉色就拉了下來。
唯有秦央不明白髮生了什麼,還一心以爲是東宮流雲反咬一口陷害自己。“太后,臣冤枉啊,臣近來除了給父母也沒有給誰去過信啊。”
“玉芳。”東宮流雲不理會他,輕喚一聲便見旁邊走出一個粉衫女子,手中拿着同樣的一封信遞給太后。
“母后,兒臣給您的是在秦安伯府外頭撿到的,玉芳拿來的是前些日子昭然公主在宮中與琉璃郡主敘舊時親自題的詞,這總不會錯吧?”
太后將信遞給一旁的太監,在那太監確定確實是出自同一人手筆之後,臉色登時變得十分難看。
“秦大人,哀家還真是看不出啊!”
秦央一聽這語氣也知道定是對自己不利,可他又不知道信上到底寫了什麼,又着急又忐忑。
“母后,這信足以證明秦大人的用意了吧?”
“什麼用意!”秦央瞪了東宮流雲一眼,試圖用激將法讓他將信的事情告訴自己,可東宮流雲絲毫不上當。
“秦央!”劉太后氣的手抖,直接就將那封信丟到了秦央腳邊。
她一心信任秦央,以爲他可以幫自己除掉東宮流雲和東宮冥在這兩個大禍患,卻沒想到秦央也有異心!
“太后息怒!”秦央連忙上前幾步將那信接了過來,攤開在自己手中將信看完他也嚇了一跳。
只因那信確實是昭然公主的筆跡,且還說明了秦央在乾州攻走那三萬異族之後在西齊做的事,信上說秦央向西齊皇帝保證,會回來東臨贏取太后的信任,在適當的時機會配合西齊皇帝拿下東臨,令東臨也成爲西齊的池中之
物。
秦央近段時間表示確實出衆,加之本身能力不低,又擁有自己的雲傾山莊,太后自然是忌諱他的,何況他如今手上也有不少人馬。
“太后,臣冤枉啊!”秦央將信丟在一旁登時就急的大喊了起來,“臣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臣對太后衷心一片,天地可鑑啊!”
太后眼神有些狐疑,她不是不懷疑這封信是僞造的,可那字跡確實像是一個人的手筆,她不知道信誰。
“這封信上通敵叛國的證據已經如此明顯,你都要說冤枉?那本侯豈不是天大的冤枉?”東宮流雲嘲諷的看了他一眼,“怪不得秦大人要封鎖官道,禁止我的糧隊過去,莫不是要餓着本侯的人馬,待本侯的人頭昏眼花時一舉攻入?”
太后眼睛登時瞪得很大,秦央也吃了一驚,還是辯解道,“這怎麼可能!下官封鎖官道是奉太后致命,以防瘟疫感染!”
太后卻也開始有些狐疑的看着秦央,開始懷疑起這事情來,想起之前秦央提起此事堅決的態度,她也覺得有些奇怪。
“太后,你要替臣做主啊!這定是侯爺派人仿造的信件,昭然公主怎麼會寫這樣的信呢?”
“真的嗎?”東宮流雲冷笑一聲,從懷中又掏出一翡翠扳指直接放在他面前。
秦央的臉色驟然僵住,劉太后看了一眼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母后,這是昭然公主的冰玉扳指,整個西齊也只有這一個,乃當年西齊皇帝在昭然公主十六歲生辰的時候相贈,這總不可能是作假的吧?這可是隨信附贈的信物,秦大人你還有什麼話好說!”東宮流雲將那扳指直接丟到一旁的侍從手裡。
侍從又急急忙忙得將那扳指小心的拿着上前遞給劉太后,劉太后端詳了一陣,便也明白這一顆是真的,登時臉色就黑的有些難看。
秦央百口莫辯,明明是證明東宮流雲有謀反之心,卻被他推得一乾二淨,自己還引火燒身了。
“太后,臣冤枉啊!”
“誒,本侯可沒有說秦大人有做什麼,這封信的書名是昭然公主,本侯看這件事還是要請昭然公主來問問吧。”
侯飛凰纔算明白東宮流雲爲何一開始會那麼鎮定,原來他早已有準備,等秦央將這件事說完便要反咬一口,將這封可以作爲通敵叛國的證據的信件拿出來。
“秦大人之前乾州小勝以後不是也去了西齊住了幾日?倘若你真的沒有異心,爲何要在西齊待那麼久?”東宮流雲慢悠悠的道,“你明明知道母后正是需要用你的時候,確還是在西齊耽擱,還爲西齊皇帝操練兵馬,你當真沒有異心?”
“什麼,爲西齊皇帝操練兵馬?”太后登時驚的從軟榻上站了起來,“秦央!可有此事!”
秦央登時百口莫辯,他只是去西齊的時候,西齊皇帝想讓他這個女婿展露一下自己的功夫,便當着西齊皇帝的面展示了自己平常操練兵馬的樣子,誰知道這竟會成爲叛亂的證據。
“太后!臣當真冤枉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