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轉身的時候,顧雲箏喚住他,“天北,你——”從她醒來之後,他什麼都沒說過,對她一如既往,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彷彿她只是病了一場,只是照着她的心思做出了很多安排。
“我都知道了,也都過去了。”
“哦。”顧雲箏長長地透了一口氣,明白定是熠航的功勞。那個善良的孩子。
“快些好起來。”霍天北拍拍她的臉頰,出門後去了醉仙樓。
是祁連城邀他過來的。
從上次的事情之後,很多百姓到了夜間都是繞着這條街走,怕那些斬首的官員陰魂不散化爲厲鬼。由此,醉仙樓這陣子到了晚間就是生意奇差。
祁連城倒是不在意這些,關乎錢財的事,已不是他會在意的了。
他房間裡陳列着幾口大箱子、幾口小箱子,霍天北進門之後,他說:“這些是滿朝文武的諸多隱秘之事,還有鄰國敵國的不少消息。我留着沒用,都送你了。”
“多謝。”霍天北問道,“你呢?日後有何打算?”
“我手裡的人,也會陸陸續續交到你手裡。”祁連城交代完這些,纔回答霍天北的問題,“我的打算,還在想。你說我是出家做和尚,還是開個書院教書玩兒?”
霍天北忍了忍,還是笑了起來,“都不大適合你的性情,非要選的話,你還是教書爲好。出家就算了,出家還得還俗——誰受得了門下有個酒鬼和尚。”
祁連城隨之笑起來,“不瞞你說,這兩件事,我這兩年真是頗有興致。都不贊成我出家,那我就開個書院。我在城西有一塊地,日後還能用吧?”
霍天北沉吟片刻,“真不打算做官了?”
“沒意思。”祁連城興致缺缺,“誰想讓我再做官,我就真去當和尚。”
霍天北忍俊不禁,“那就在城西教書。我得了空,能去找你喝兩杯吧?”
“自然。開書院也不是那麼簡單,你到時候得給我行一些方便。”
“成。”
程燕襲先一步來見顧雲箏。她臉色很是蒼白,失血過多所致,眼眸少了些迫人的光華,多了一份沉靜幽深。
“還好麼?”落座後,他溫聲詢問。
“還好。”顧雲箏笑睨他一眼,“你怎麼回事?自己的妹妹也混到了大周,你居然不知道?”
程燕襲按了按眉心,“我是真不知道。父皇一向過於縱容她,給了她一些人手,我也不能及時獲知她行蹤。”
“也在情理之中。”顧雲箏看着他微笑,“不論怎樣,她給了我一劍,我險些斃命,你越國得給我一個說得過去的交代吧?”
程燕襲預感不妙,委婉地爲程豔芸辯解:“她要殺的是蕭讓。”
顧雲箏微微挑眉,“當時你在場?你看到了?你能確定她要殺的不是我?”
“……”程燕襲只能搖頭。
“那不就結了。你在怕什麼?”顧雲箏意味深長地笑,“爲了她不會死在我手裡,你最好還是拿出一些誠意來與我商量此事。”
“她也是你的妹妹。”程燕襲預感更糟了,又提醒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