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蕭讓一面玩味地看着她,一面思忖着,“若是可以,請你轉告她,珍重,活着。”說完目露傷感。一個弱女子,想要做一些事的時候,捷徑似乎只有以se侍人。那是怎樣的一種煎熬?他不忍,卻無從阻止。
“不會怪我吧?”顧雲箏微笑着對上他視線,“不管怎樣,我也算是幫她走上不歸路的人。”
蕭讓緩緩搖頭,“不是你也是別人。”他對曾經給予憐惜、善待的女子,不敢說情分有多重,卻是瞭解她們性情的。清君,那個女孩子,認準了什麼事,是撞了南牆都不回頭。
他只是難過。這些女孩子,出於不同的目的,都在以身涉險。
“你知不知道,你的處境比清君還危險?”蕭讓凝視着她,一雙眸子黑沉沉的,“你做的一些事,是尋常男子都無從容忍的,何況侯爺。”放官吏債、開青樓、送了居心叵測的女子到皇上身邊……霍天北怎麼可能容忍身邊人做這種事,最重要的是——“而有些事,帶來的後果,不可估量。”單隻清君這一件事,後果便是無法估量的,事敗之後,霍天北會因她置身於風口浪尖,會被滿朝文武非議。狠辣絕情的名聲在外的定遠侯,不可能接受這種事。
顧雲箏只是一笑。
“他想撇清雖說不容易,卻不是不可能。”
“嗯,不外乎是毀滅證據,或是把我殺了滅口。”
她的語氣像是在說天氣涼了一般平淡。
“爲何如此?”
顧雲箏細細打量着他清瘦的面容,“可以是爲熠航,可以是爲雲家某個人,不方便與你說。”又自嘲地笑,“只是可惜,我一個深宅婦人,只能用這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可手段怎樣不重要,對麼?奏效即可。”又寬慰他,“放心,我與熠航對於侯爺來說是兩回事,侯爺不會因爲誰遷怒熠航,他是真的喜歡這孩子,這一點我可以擔保。”
蕭讓語聲中融入了濃濃的傷感,“爲何對我說這些?需要我做些什麼?”
“你忙你的,我忙我的。若是可能,平時不妨互通消息。我是幫你還是害你,相信你分辨的出。”顧雲箏自嘲地笑了笑,“最起碼,我也有一些上得了檯面的事,例如瞭解一些官宦如今的軟肋、現狀,例如可能先一步查到雲文淵如今身在何處。”語聲停頓片刻,她補了一句,“我不希望侯爺吃虧,這是我的底限。”
已經在利用傷害霍天北了,不希望他失去什麼,甚至於希望他能從中得到好處。
蕭讓垂眸思忖。
“不必急着答覆,好生思量。”顧雲箏也有自己的顧慮,“與我暗中互通消息,你可能有一日會被我連累。”
蕭讓不由笑了,“這話也正是我想說的。”
“我不怕。”
“你都如此,我又有什麼好怕的。”蕭讓端起茶杯,依舊凝視着她。直覺告訴他,這女子是他可以完全信任的。原因麼,說不清楚。
顧雲箏也笑着端起茶杯,與他手裡的杯子輕輕碰一下,喝了一口,之後又問道:“我以前聽人說,成國公世子品行資質尋常,如今看起來倒是不錯。”
“整個家族都沒了,加上他姐姐的事,便是再糊塗,也該明白自己是誰了。”蕭讓望着雲笛,笑了笑,“到底是成國公的兒子。”
“嗯。”顧雲箏又問,“雲凝的事——”
“與他無關。準確說來,是雲文淵一脈與他無關,他要報仇,是爲了他的父親、三叔。”
“雲凝與蒲家人一度來往密切,你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