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竹陪着兩位夫人到了正房院中,對顧雲箏道:“夫人,我去東院知會賀衝。侯爺吩咐過了,賀衝的人隨叫隨到。”
霍天賜醒來之後,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顧雲箏點頭說好,攜着三夫人進門之後,才鬆開了手,“怎樣?”
“沒事。”三夫人笑道,“你倒是比我還要緊張。真沒事,如今胎位已穩,沒那麼嬌氣了。”
“那就好。”顧雲箏長舒了一口氣,三夫人要是因爲幫自己反被連累,不知要有多內疚。
李媽媽便是不清楚事情經過,也能猜出個梗概,對三夫人便多了一份恭敬,笑着上前,道:“廳堂和東面屋子都放了冰,三夫人若是怕涼氣,就去西次間歇息一會兒。”
三夫人房裡還沒用冰,這時期也不敢貪涼,聞言笑着點頭,又對顧雲箏道:“你想來還有不少事要安排,我去西次間歇歇,你不必管我。只是,命人將玉姐兒喚來吧,我有些不放心她。”
顧雲箏點頭應下。除了要確保熠航、三夫人母女無恙,她沒什麼好安排的,只是需要時間,想一想怎麼解釋字體不同的事。情急之下,沒辦法現編出能夠自圓其說的謊言,事過後再想,倒不是太難應對。
春桃緊張地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顧雲箏就大略地與她說了。
春天從來是無條件地選擇信任顧雲箏,聞言氣得不行,嘀咕道:“我服侍您這些年,也沒見您寫過字,這樣算來,那些字就是您小時候寫的了,隔了這麼多年,字跡怎麼可能一樣?一定是太夫人栽贓的!她怎麼就不怕死後下十八層地獄?!”
顧雲箏聽了,愈發心安,爲着末一句直笑。讓春桃說出這種話可是不易。
堇竹回來的時候,賀衝帶着二十名護衛過來了。
料定霍天賜清醒過來就會帶人到正房鬧事,顧雲箏命丫鬟在廊下設了桌椅,與兩個人說話。
堇竹問道:“夫人,太夫人胡說八道了半晌,意在詆譭您的名聲,那麼要不要把秦夫人、堯太夫人扣下來?”她擔心兩個人回府之後胡說八道。
顧雲箏與賀衝異口同聲:“不必。”隨即不由相視一笑。
賀衝瞥過堇竹,道:“夫人身正不怕影子斜,不需在意流言。”
顧雲箏心裡想的是把人扣下來未免讓人以爲是心虛之舉。
堇竹思忖片刻,“也是。只是……”
只是這件事到底是很麻煩,不知會鬧到怎樣的地步。顧雲箏明白堇竹的心思,卻已不再擔心。太過詭異的事,讓人聽了就心生恐懼,可若真要證實,也猶如登天。
在她性情忽然改變的時候,人們都能下意識地幫她找出各種理由,一來是忽然間因爲遇到什麼事而性情大變的人不少見,二來很多女子都是一樣,在婆家與在孃家判若兩人。性情高傲的,到了婆家說不定就會卑躬屈膝;性情恭順的,到了婆家興許就會變得潑辣難纏。原因或是高嫁或是下嫁,或是和夫君宛若上輩子的仇家,一見就生厭。而她中毒在先,被人算計後洗心革面完全說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