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雲汐輕哼一聲,帶着她的人甩袖即走,顯然接着要發生的事情她是不會直接參與的。可是不參與又怎樣?她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就說明她已經在前面拋了坑要她跳,叫她不能“好過”。
董思阮不知道即將迎接她的是什麼,但是心頭一陣強似一陣的不安告訴她。此時若不再做點兒什麼,她只怕很難全身而退。
果不其然,她很快就看見了一個她非常不願意見到的人,進王府第一天就被她責令不要再見到的雲硯的侍妾柏安欣。
這個女人很危險。她知道。看見她,她也算是明白了自己即將面對的可能是生死之劫。做點兒什麼呢?她看向才走出少許距離的姬雲汐,旋即想出一法。
她慌忙急上幾步,追上姬雲汐,一把將拽住她。
她現在的狀況,最怕的就是隻剩她一個人,那就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所以,即便要死。她也得拉上一個人不是?她是誰?睚眥必報的董思阮啊!不知道是誰要害她也就罷了,知道了,她難道還要放她這樣溜了?她自知做不了聖母瑪利亞,那便傾力反撲唄!姬雲汐既然敢害她、算計她付出一點兒代價也是應該的。宏亞圍號。
卻說姬雲汐被她拽住,不肯就範那也是自然的,少不得要掙扎、擺脫。對於這個問題董思阮也是當機立斷,做出了回饋,揚手拔下頭上髮簪便直接抵住她細嫩的脖子。
幾乎是同時,原本距離還很遠的柏安欣當即近身。只聽“嘩啦”一聲,卻是她的劍出了鞘,直直指向了董思阮。
“放開姬小姐!”柏安欣清喝。
董思阮自穿越而來,倒是遇上了好幾回的刺殺,加上剛剛也有心理準備,此刻面對這種情況也基本是做到了面不改色。
叫她放她就放嗎?她看起來是那樣聽話的人嗎?她還偏就不放了。不僅不放,她還頗有些挾持人質的匪徒素養的。拽着姬雲汐向後退了幾步,手上毫不發軟的拿髮簪用力的戳住她的脖子。姬雲汐嬌生怪養,自然沒她“見過識廣”。當下嚇得哇哇的亂叫。
“你們,最好誰都不要輕舉妄動。不然我一個不小心刺穿了她的脖子可就不大好了。”董思阮不禁嘲諷威脅。
“姓董的,你不要命了?你要是傷了姬小姐,怎麼向殿下交代?”柏安欣緊張道。
“不是我不要命,是你打算要了我的命吧?傷了她總比現在就叫我死無葬生之地的好。我只有有命回去,才能跟他交代。不過我想就算最後她姬雲汐死在了我手上,他也不會過問。更不需要我交代什麼。”
“姓董的,你不要太囂張!”
董思阮聞聲冷笑:“我囂張?你怎麼不說你們囂張?我是雲硯的王妃,你一個小小的侍妾,她一個未進門的側妃,就敢在這裡聯合起來謀害主母,何其大膽?何其囂張?你們才最該要想想怎麼向他交代吧?”
柏安欣亦回了冷笑一聲,道:“王妃,您在想什麼?哪裡是我們要謀害你?分明是你妒恨姬小姐,先對她有了不軌之心,我纔不得以出的劍啊
!”說着,長劍旋即又朝着董思阮逼近了幾分。
姬雲汐隨即又尖叫了一聲,無疑是董思阮又虐待她的脖子了。
“好個一石二鳥之計。聽你這般說法,看來她的命,你也是不要了?”董思阮問。
“柏主子,柏主子,您可不能傷了我家小姐的性命啊!”姬雲汐的下人們紛紛跪地朝着柏安欣求情。
“柏安欣。柏安欣,你不能這麼對我啊!”姬雲汐到底還是個孩子,哭得亂七八糟,這會兒纔是真的怕了,她說,“董,董思阮,你跟她有仇有怨,有本事你倒是跟她對峙啊!爲什麼,爲什麼要拉上我?”
管她哭成什麼樣,董思阮此刻沒有惻隱之心,有的只是冷笑,道:“這不是很沒明顯嗎?我沒本事!你不知道我爲什麼拉上你嗎?姬雲汐,我是沒想到,你也會施些陰毒的手段了。你既敢夥同她來害我,就該想到怎麼承受我的報復。我是病貓沒錯。可是兔急尚且蹬鷹,但凡我還有些餘力,必然傾力反撲。”
“……”
“你的盟友拋棄了你!怨不得我!左右我逃不過,拉上你,我也能安心些,黃泉路上咱們好生爲伴吧!”
“不要!不要啊!”姬雲汐的下人一面求董思阮不要動手;另一面,像是青黛那般大膽的,就直接撲向了柏安欣拿劍的手,其他人有樣學樣,幾個人一起上。柏安欣雖是個練家子,卻也被困住了一時。青黛還有一手,便是帶着所有人大聲喊叫,求救。
這些也是董思阮此刻最需要的。一切尚算順利,她拽着姬雲汐儘可能的往自己來的方向移動,希望月挽聽到了動靜,正在趕來飛途中,她所做得不過是縮短兩個人的距離,以便更快的得到她的幫助。
她滿心的希望都在月挽身上,可是她一直到昏過去的一霎都不願意相信,自己其實是所託非人。
是!月挽確實在柏安欣脫困前趕到了,但是她去到董思阮面前時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揚手便朝着她的側頸劈了下去。
後來再發生了什麼,董思阮不知道。待她再醒來的時,耳邊充斥着的是馬車的隆隆聲,渾身被顛的跟要散了架一般。眼睛被黑布蒙着,嘴被堵着,手腳也都被綁着。
董思阮心底苦笑:居然沒死啊!
居然沒死。想過這個事情後,她不自主的開始回想自己失去意識之前的事情,再加上她自己當下的處境,月挽是背叛了自己對不對?她爲什麼呢?爲什麼?那一瞬之間她給予的從天堂到地獄感覺,她根本想不明白。最後都化作了鼻子跟心裡的酸楚。
兀自難過好了一陣子,稍稍平靜之後,她所能做的也只是寬慰自己,沒有死,她的情況就算是不錯了。
最後的掙扎,她做過了;最後的反撲,她也努力了。最後的最後叫她敗給自己人,她預想不及,也防禦不及,所以她也只有認輸,只能把剩下的事情交給別人去做,比如花沫;比如雲硯;比如雲蕾、成珺;又比如姬無雙?
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把希望再寄給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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