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旖旎,滿屋春色。
也不知纏綿了幾回,亦不知時色幾何,一切恍在夢中。
渾身酸困。猶如散架了一般,眼睛幹摳而澀。董思阮只覺得自己都快要被疲累給吞噬了,然而她偏偏就是無眠,頭隱隱有點兒疼,意識簡直不能更加清晰。
居然失眠了啊!董思阮在心底不由苦笑,兀自發了好一會子的呆,才睜開眼睛朝窗子那邊瞧了瞧,也不知道什麼時辰了,天好像開始泛白了。
她動了動有些發僵的身子,被子下面空當當的,好死不死的還碰到了另一具身體。她的臉騰的一熱,跟觸電似的迅速彈開。
啊呀呀!明明該發生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再親暱的事情他們都一起大大方方的完成了,偏偏這個時候她沒來由的不好意思起來。看着旁邊睡得這個大活人,心裡涌上一堆無以言明的情緒來,叫她哭不是,笑不是的。
她跟他居然就這樣了?在一起了?
董思阮一臉精彩莫名的情緒寫在上面,真真的是糾結萬分。好想找塊兒豆腐撞啊!
“唔----唔----唔----”她咬着被子一邊崩潰着,一邊小心的看着旁邊的雲硯,怕把他給吵醒了。
雲硯啊!果然是個惹不得的野獸啊!她居然真的被他給拿下了啊!
董思阮心頭的眼淚一時間嘩嘩的流不止
。全忘了,啊?兩個人之前明明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來着。
她幽怨的瞧着雲硯,瞧着瞧着,心裡莫名一酸,眼還真的紅了。伸出一指,想碰碰他的臉,又有些怯而不敢。在他的鼻子上停了停,沒敢動。在他嘴上晃了晃也沒賊膽,最後只在他胸前蓋着的被子上戳了戳,又戳了戳,啓齒說了四了字,然後把自己縮成了一團。
太過於沉浸在自己的內心世界,她並沒有看見,在她說出那四個字時,雲硯原本淺勾笑意的臉莫名僵了僵。
“嗯----”雲硯假意翻了身。一把攬住了董思阮。
董思阮一嚇,沒敢動,雲硯的氣息瞬時包裹全身,她僵了僵。好一會兒她才小心的回抱住了他,亦過了一會兒,她感覺到背上,略顯粗糙的手在她的背上緩緩撫動。
她眨了眨眼睛,擡頭看了看依舊闔着雙目雲硯,小聲試探的問了一句:“你醒了嗎?”
雲硯沒有應聲,好像還在夢裡。
董思阮努了努嘴,也沒再出聲。心說:夢裡都不老實,可見這人實實是**沒錯了。心裡這樣評了一回,瞬間就自我治癒了,好像叫他**自己就佔了多少便宜似的。
“外面的天好像翻了魚肚白了。”她小聲開口,“你還不回去真的沒關係嗎?”
雲硯:“……”
“雲硯?小云子?小硯子?噗。小硯子?”她自己把自己逗笑,然後受不了,一改之前的小心翼翼,活動了一下雙手。就在他雲硯的腰上撓了起來。
雲硯身子一彈,翻起來,眸光如星,哪裡是剛纔醒來的?俯身看着下方的人兒,笑道:“你可真會玩兒。”
董思阮的臉因爲之前神經似的不好意思此刻還紅着,她看着雲硯,抿脣迷眼“嘿嘿”笑了一聲,道:“我那個也是爲你好啊!誰叫你賴着不肯醒呢?”
雲硯一手支在牀上,一手自她的後背摻入,將她自榻上撈起,俯首在她脣上落下一吻,然後脣瓣在她身上十分不安分的緩緩下滑,問了一句:“這怪誰啊?”
董思阮被他弄的癢得不行,忙的舉手投降:“怪我怪我!大爺,你可放手吧!”
她那一聲“大爺”喚得十分婉轉。雲硯也是一個沒憋住“嗤”的一聲笑了,坐起來咳聲笑了好一陣子。
然後頗有些無奈的看着她,問:“你這都跟誰學的?”
董思阮一把扯過被子給自己掩上,回道:“說書的那些講到勾欄院的姑娘們時,可不都少不得這一聲?”狀豐溝劃。
雲硯側目:“那你是覺得,我在你這處,是來,嫖娼的嗎?”“嫖娼”二字他說的少許遲疑,說出來登時覺得十分不妥。
董思阮倒也沒大在意,依舊是之前玩笑的模樣,掩着被子,拿着一雙眼睛跟他拋媚眼,道:“那麼大爺可還滿意?”
雲硯兀的一笑,又是無奈,又是喜歡的不得了的。俯首過去又在她的額上落了一吻,又在她的臉上懲罰式的狠狠親了一下。
董思阮吃痛,忙捂上自己的臉說:“不滿意得了,怎麼還帶毀容的啊?”
雲硯被子一掀,鑽了進去
。跟着董思阮就聽見他“嗚隆”的聲音,問道:“你怎麼這麼會玩火啊?”
一陣子搗鼓,董思阮可算是嚐到了自作孽的果子,縱是叫苦不迭也難拽回弦上之箭。
後來,雲硯什麼時候走的,董思阮卻是全不記得了。大概是真的透支了,她後來一覺就睡到了黃昏才醒。花沫、月挽早早替她燒好了洗澡水,她一醒兩個人就張羅着了。
她們心知肚明,她亦無意隱瞞什麼。
月挽滿臉滿眼的笑意,花沫卻時不時要皺眉微惱。
董思阮兀自沉默了許久,其實事情會這樣發展她自己也是不曾打算過的。
冷靜下來,悔嗎?
雲硯也這樣問了她。
“不悔!爲什麼要悔?”她反問。
雲硯抱着她,又問:“你知道我一直多想得到你,如今這般,你不怕我會始亂終棄嗎?”
她是怎麼說的?
“怕!怎麼不怕?可大概因爲是你,所以我意願相信,也願意賭一回!”她那邊頓了頓,說,“說怕,其實也不怕。即便跟你沒什麼,要浸我豬籠的人也比比皆是。我專門翻書瞧了瞧,才知道浸豬籠是怎麼回事。如今這樣,不過是坐實了一些流言而已。省得哪天我被唾沫星子給淹死了,或者真被沉塘了,但是其實我又沒有做過,那不步了晴雯的後塵了嗎?”
雲硯自然不知道“晴雯”是誰,只聽出了她破罐子破摔的架勢。他俯首在她的肩上狠狠鉻了鉻自己的牙,道:“誰要浸你豬籠,叫她來找我。”
董思阮吃痛“哼”了一聲,心說:以前怎麼發現這人有野獸跟暴力傾向?全不自省,自己在某些狀況下是有多氣人。
忙言討好道:“其實都是我賺了,賺了這一具正經王爺的新鮮**,而且還是個心裡有我的。”
雲硯:“……”
她說:“雲硯,如果我已經在你心裡,請你留下足夠的位置給我。我可能比你想得還要貪心。如果有一天那個位置沒有了,你一定要告訴我。”
雲硯問:“如果哪天我心裡沒有你了,告訴了你,你打算怎麼辦?”
董思阮認真的看着他,說:“一哭二鬧三上吊那都是沒有!我自尊心很強的,做不出那些事情。你不太吝嗇給我準備一副上好的棺材就好。”
雲硯微微汗顏,道:“那我打死也不敢告訴你了啊!”
董思阮眯眼“嘿嘿”又是一笑道:“那我其實也沒那麼貞烈的!”
後面可能是累極了,雲硯又說了什麼她也不大記得了,只模糊有個印象他說了會讓自己賭贏之類的話。約是安了心,她才睡了過去的。
其實,她怕!但是,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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