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思阮笑着嗔了他一眼,道:“你怎麼過來了?”
雲硯肩峰微聳:“無事!過來瞧瞧!”
看着屋子裡人漸漸多了起來,董思阮回頭看看依舊渾然不覺的姬無雙,雙脣輕抿,說了句:“人多了怪吵的!我們到前廳那邊吧!”
雲蕾第一個叫好,便拉着雲硯,並招呼一衆出了書房
。
董思阮作爲主人,自是落去了最後。付倩瑩踟躕落後,仍不住回頭朝姬無雙的方向瞧,看其神情之上的輕憂之色,不似作假儼然是滿滿的情意。莫名的卻是禁不住笑了,她問:“付側妃想要留下嗎?”
那廂聞言回神,看向董思阮,不乏怨毒的剜她一眼,轉身跟上了人羣。
董思阮眉梢挑挑,也不去理她,回頭與緋色安頓了兩句,並叫月挽一併留了下來。
幾人在前廳裡分別安坐,董思阮過去的時候,瞧見的畫面就是雲硯上左位而坐,下方坐着雲蕾,一臉愉悅的同她說着什麼。成珺坐在了她的右下方,付倩瑩則坐去最遠的地方。
董思阮略是一怔,隨即覺得出現在這裡的人物關係還真是挺有趣的。
雲硯聽見聲響,自然的朝她看去,就見她臉上正浮現着一抹奇怪的笑意,開口便道:“怎麼?這兒有什麼不妥嗎,你這樣笑?”
董思阮搖頭:“挺妥的!”
雲硯聽見她這一句,自然清楚,她並不打算同自己真的說什麼,再瞧周身的這一行人,自也覺得不大方便。幾個人不尷不尬、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幾句便散了。
別說在場的只有五個人,可這人物關係,已然可以達到,隨便提溜出來兩個,便能成一個不同而獨立的團伙出來。五人同在,難免有口難言,形成欲言又止之勢,終而悻悻散去。
董思阮其人雖謂主人,可大半因着掛心着姬無雙,寥寥說了幾句,卻也是諸般無趣。
雲硯的到來帶給董思阮最大的好處,就是叫付倩瑩失了滋事之權。她一句“有些累了”,便省去了後面的許多脣舌,寒暄。立馬有了清淨兌現。
雲硯來的突然,董思阮這裡在姬無雙昏迷的情況下,他是不適宜住的,終而跟着雲蕾他們一起去了含涼觀。
送走一衆人,花沫推着董思阮的輪椅在院子裡怏怏的溜達了一圈,簡單說了說自己在九王府的收穫,其實遠不只那一本小冊子。還有一些舊物。
董思阮拿在手中,看了好一會兒,卻也沒看出些什麼名堂來。大約因着不是自己的東西,看着只有陌生跟茫然吧!
花沫見她瞧見這許多東西似乎也過多特別的反應,神情之上免不得的失望少許。她大約還在期盼着董思阮能恢復部分記憶吧?
董思阮苦澀一笑,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清楚的告訴她:她永遠不可能擁有“董思阮”的記憶。
待到董思阮默然回去,她沒有選擇自己的屋子,卻叫花沫推她去了書房。剛到門口,正待開門,就聽“吱呀”一聲,門從裡面大了開來,月挽跟着出現在了眼前。
“小姐!姑爺醒了!”
董思阮聞言一怔,跟着一喜,道:“推我進去!”
“你可算醒了!”她進去以後說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榻上姬無雙緩緩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聞聲望來,好一會兒,纔回應了她的那句,反問一句:“我昏迷了很久嗎?”聲音啞得跟花沫有的一拼,氣息十分的不穩足
。
董思阮已然走近,仔細瞧了瞧了他,回道:“也沒有很久!就一會兒。汪沛還說你得下午才醒的來吶!你現下感覺如何?可有哪裡不舒服嗎?”
姬無雙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身體虧甚,乍然醒來,恢復較慢,他目光中神采原不及往日,甚而還有着少許的渾濁。
又是一會兒,姬無雙才徐徐開口,道:“想吐!”
“你已經沒有東西可以吐了!”汪沛隨即出現,跟着問了一句:“顧媽媽去了哪裡?”
董思阮跟月挽同是一怔,那人一開始分明是跟她們一起的,是什麼時候怎麼就不見了的,兩人卻都不曾注意到。
“去找!”董思阮吩咐一聲。月挽跟緋色便一起離開了。
汪沛進來的時候手中是端這一碗藥的,說話間便到了牀榻邊緣,道:“雖然會很難受,但是你得把這碗藥喝下去!”
董思阮一旁坐着,藥碗自面前而過,空氣中瞬時留下了一股十分之濃郁的苦惡之味,叫她當即屏了息。
這是人吃的東西?
董思阮心下狠狠吐槽了一句,就聽汪沛的聲音自頭頂響起:“師傅你來喂嗎?”
董思阮一愣,下意識的“啊”了一聲,反問:“我?”
汪沛擺着一副“不是你,難道還是我”的神情,看着董思阮,不說話一不動。
就聽花沫接道:“我來!”話罷,便要去接過汪沛手中的藥碗。
卻又聽榻上來音,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董思阮看着姬無雙拖着那半死不活的身子要起身,忙的伸手摁去,隱是無奈道:“好啦好啦!我來!我來!你躺着!花沫你幫他把透稍微疊高一點兒。”
汪沛見她這不情願的模樣,在她接過藥碗的時候,給了她一個口型:“你還是他的妻子嗎?”
董思阮很想告訴他自己不是。卻也是說不出口。她用勺子舀了一勺藥晾了晾,難聞的氣味隨即鑽鼻而來,讓她不自主的咳了兩聲。可難聞是難聞,她總不能撂下姬無雙不管。屏息忍住用嘴吹了吹,怕會燙便用自己的脣試了試湯藥溫度,感覺差不多了才遞去了姬無雙嘴邊。
她這一番動作做的流暢細緻且十分自然,送到姬無雙脣邊,卻見他並不配合。目光一移,卻見他正看着自己,目光清明,一臉愕然。
董思阮瞪他一眼,嘴裡蹦出了兩個字:“吃!藥!”
姬無雙恍然回神,垂眸飲下。
跟着連餵了幾勺,董思阮覺着脣乾,便下意識的舔了舔。這一舔,卻哪知舔到沾在自己脣上的藥,那叫一個苦啊!苦得她差點兒把手上的藥碗砸了。
“天!這麼苦,你是怎麼喝進去的?”董思阮實在大大不解,姬無雙怎麼能喝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呢?
就聽汪沛調笑的聲音跟着響起,他說:“那得看是誰喂的了!你喂,縱是再苦,他大約亦是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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